就算时无任性地想要换个方式,把简单级别的任务变成费心费力还不一定能成功的状况,系统虽然不理解,但是除了表达不解之外,从未拒绝过。
甚至在时无说出系统是没有情感的ai,不能完全信任的情况下,系统也没有反驳过什么。
所以这对义眼,也是在不损害时无本人利益的前提下,系统兑换的最划算的仿玻璃制品。
马甲算不上人类,但是在使用的过程中,与人类足够相似。心脏会跳动,情绪激动血液会加快流动,惊恐慌张之下,手脚也会变得冰凉,脸上失去血色。
正常情况下,马甲受凉了也会生病,身体受损到达一定程度也会死亡。
就算在使用江户川乱步这个马甲的时候,时无没有提出兑换义眼,系统也会主动提醒这一点的。
因为在系统空间里另说,一旦穿上马甲,站在现世的地面之上,没有眼珠的空荡荡的眼眶,第一时间就会导致发炎感染。比起完成任务所得到的能量,引起宿主生病这件事并不划算。
毕竟马甲不是一次性用品,这次用了以后有机会还能接着用总不能用一张就丢一张吧?
就算是废弃版本的ssr,可光是ssr这一点,就足够珍贵了。
主要还是时无太穷了,导致系统也是能省就省。
而系统出品的义眼,看起来简直和真正的眼睛没有区别,除了无法控制焦距导致视线空洞外,平时也不需要替换。
玻璃义眼一直都有着耐磨、舒适度好、仿真性强的优点,相对而言,缺点就是光泽度太高,导致强光下玻璃义眼的反射严重,这也是福泽谕吉当时第一眼就发现的原因之一。
除此之外,还有重量偏重可能会造成眼睑外翻,以及玻璃易碎,且无法根据眼组织的变化适时调整大小形状什么的。
但实际上,时无的这对义眼,看起来像是玻璃,质感也没有什么区别,其实是一种更轻盈的不知名材料之所以是不知名,是因为系统解释了一大堆专有名词,然后时无一头雾水的一个字没有听懂。
总之就是系统出品,这对义眼没有玻璃那么易碎,也不会太重影响眼眶的神经。没有区分义眼台和义眼片,不用经常取下清洗,没有特殊情况基本也不会感染。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种材质太过特殊,不一定能在这个世界找到或者仿制。
但是这个世界又有着异能力这种特殊的存在,只是稀少的材料而已,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时无不了解与谢野晶子,不太能弄明白这位医生此刻的沉默代表着什么。
不是早就知道我眼睛出问题了吗,为什么与谢野医生你好像很吃惊的样子?时无想了想,还是按照人设直接问了出来。
与谢野晶子:
黑发医生的发间别着一只展翅的金色蝴蝶,那是十年前的乱步先生,帮她找回来的发卡同邀请她进入侦探社的话语一起。
当时的与谢野晶子陷入在自己的世界里,认为自己的存在就是错误的,因为她轻易可以治疗伤者的能力,才导致那场战争迟迟不能结束,让那些士兵们陷入无法脱离战场、无法死亡的痛苦之中。
而在那一天,乱步先生的话语犹如雨后乌云消散时,落在蝴蝶翅膀上的第一束阳光一般。
【你,加入侦探社吧。】
乱步先生是会说出能力什么没有也可以,我们不需要你的异能这种话语的温柔的人。
那一年的侦探社,什么都没有,就算加上她,人数都没有超过一只手。连个像模像样的办公室,都是她到来之后,才开始慢慢成型的。
毕竟男女有别,江户川乱步可以和福泽谕吉一起为了委托到处乱跑,而与谢野晶子在当时,还是个无法自保、并且拥有极其稀有、人人都想要得到的强大的医疗异能者。
最初的侦探社,只有他们三个人。
与谢野晶子从一开始就见证了江户川乱步的强大,智慧,和他的温柔。
被告知江户川乱步并非异能力者后,并未产生一丝一毫的失落,反而对于这位大名鼎鼎的侦探先生更加尊敬和崇拜。
孩子气的侦探会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情绪,以直白的话语打破她心中的阴霾,大咧咧地告诉她:我的推理能力世界第一,所有的案件只要有我在,轻轻松松就能被解决!你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太蠢了!除了我的超推理,其他的异能都是可有可无的!
是那样自信的乱步先生啊。
福泽谕吉好歹见过江户川乱步茫然脆弱的时期。
而与谢野晶子,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在心中为江户川乱步建立起了宛如英雄一般的形象。之后又花了十年的时间,一点一点让心中的无所不知的那位英雄,变得越来越生动鲜明。
如果说谁最在意侦探社,侦探社中谁又是最温柔的那个人答案一定是与谢野晶子,也只会是与谢野晶子。
在最艰难崩溃的时候,是侦探社接纳了她。也只有侦探社,不会去利用她的异能,甚至还会在他们无亲无故的前提下,选择去帮助她,拯救她。
这样的与谢野晶子,在看到这样的时无,她的心情又如何能用简单的言语来形容呢?
如果只是目盲,与谢野晶子好歹还能往好的方面去想象。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义眼的可能性,因为这代表着乱步先生的这双眼睛是被
是的,乱步先生。
与谢野晶子在心中承认了时无的身份。她或许没有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那么聪明,但是她也同样足够了解一起相处了十年的江户川乱步。
从头到尾,乱步先生都没有提过时无的身份更没有否认时无的身份。
与谢野晶子通过这一点,就明白了答案。
与谢野晶子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不会颤抖,没有任何的不对劲的情绪表露出来。
我的异能可以治疗一切外伤。黑发的医生用着最轻松的语调说道:只是需要有着前提条件,我只能治愈濒死之人。
外伤,濒死?时无坐在医务室的病床上摆了摆腿,恍然道:所以我的情况反而刚刚好啊。
如果是单纯的病变或者其他毒素导致的目盲,与谢野晶子就无法用异能治疗。可是没有眼珠就算是肢体的残缺,是外伤,只要濒死一次就能被治愈了。
虽然但是,马甲大概不会那么简单就能修复。
反正试试也不亏,时无便笑道:可以啊,不过我怕疼,你记得快一点哦?
与谢野晶子从未对江户川乱步使用过异能,因为这位侦探先生一直被福泽谕吉保护着,从未收到过什么伤害。
作为医生,手必须要稳,绝不该在关键时刻出现一丝一毫的颤抖。
比起对待其他人,这一次与谢野晶子没有任何想要加长治疗时间的想法。
最好是在一瞬间解决,不让乱步先生感觉到分毫的疼痛。
与谢野晶子甚至不敢说话,怕自己的犹豫会让乱步先生多承受一分痛苦。
不过在与谢野晶子手里的手术刀划向时无的时候,因为没有预兆,时无本能地往后躲了一下。这个反射动作太迅速了,连与谢野晶子都愣了一下。
时无顿了顿,自己也反应过来了,心里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想法,毕竟这个马甲也很难产生这种情绪。
时无不怎么在意地摆摆手:抱歉抱歉,我这次不会躲开了。
与谢野晶子沉下眼,轻轻应了一声。
下一秒,红色的鲜血在瞬息间溅开。
啪嗒。医务室的大门被打开,黑发医生沉默地走了出来。
江户川乱步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了答案。因为在预料之内,所以他的语气也很冷静:与谢野医生,你发现了什么。
不用担心,他知道我们需要时间讨论一会儿,就算换好衣服也不会出来的。江户川乱步瞥了一眼合上的大门,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说好的约定,又加了一句:敦,你去和他聊天吧,要不然一个人待在里面,会很无聊的。
啊顺便把医务室清扫一下吧。
中岛敦点点头,乖乖往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与谢野晶子这才抬起头,双眼中的神情复杂极了,带着强烈的不忍和悲伤。
没有用,我的异能。她的话语顺序有些颠倒,意识到了这一点,与谢野晶子缓了一下,才继续道:我可以治疗其他的伤口,但是那双眼睛,我没有办法。
有什么在阻止我的异能。
你想说的不只是这个吧?江户川乱步的表情很认真。
与谢野晶子沉默了许久,才低哑着声音开口。
他似乎感知不到疼痛。
在这一刻,与谢野晶子的语调反而平静了下来。
但是他在最开始,本能一般的躲开了我的手术刀。
这代表着,那个孩子身体的本能依旧是惧怕疼痛的。毕竟,向来率直的侦探先生从不撒谎,他说自己怕痛,理所当然也是感知地到的。
偏偏,在与谢野晶子第二次出手,使用异能的时候,对方却没有什么反应。
江户川乱步同样没有预料到这一点,他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这只能代表
只有两个可能性。一个是他已经感知不到疼痛了。
还有一个,是身体已经对于疼痛,产生了足够的适应性。
不论是哪一点,都让人感到沉重。
而坐在医务室病床上,把自己沾了血的衣服换下的时无,脑内则是出现了系统的回答。
【是的,在五分钟前,名为与谢野晶子的个体为您治疗时,我短暂地截断了您对于疼痛的感知。】
作者有话要说:
时无:系统真好。
第11章
在知道有异能力的存在之后,时无的确有想象过存在治疗系的异能。
但与谢野晶子的异能依旧超出了他的预估这种只要濒死,就能完全治愈,还能断肢重生的能力
马甲的眼睛是例外,这一点根本没办法放在一起比较。
时无摸了摸自己在一瞬间就变得完好的脖子。因为目不能视,导致感知能力本就优秀的时无,对于身体的改变反而更加敏锐了。
他没有感知到一丝一毫的疼痛,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暖意从伤口处蔓延至心口。
这种强大的治疗能力真的太过于温柔了。时无想。
在灯光下,眼中的玻璃球体因为主人低着头的关系,显得有几分暗淡。时无又忍不住想,如果他也有这种能力的话,那是不是
不过这根本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他有那个欧气抽到与谢野晶子的卡的话!
话说回来!
时无回想起刚才与谢野晶子的手术刀划过的时候,却没有感知到一点儿的疼痛感的情况。因为之前的马甲也没有受过伤,时无也不确定这次是例外还是单纯的马甲本来就不会感知到疼痛。
不过也有可能是系统做的?
他这么想,系统也这么回复他了。
得到答案的时无,嘴角往上勾起了一些弧度,原本显得有些冷淡的神情在这一刻变得温和了许多。
没有人会喜欢疼痛,至少时无不喜欢不过,下次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提前和他说一声吧。
刚才时无差点没反应过来。
然后他又意识到就算提前说了,他也演不出来那种感觉。
相当明白自己演技的时无想得很开,反正都已经是这样了,干脆就不要继续想太多了。
自己的来历相当奇怪,时无并不意外他们需要一点时间研究自己的身份说真的,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这个马甲的身份。
思绪被打断,因为门突然被敲响了。
隔着一道门,外面少年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是我,中岛敦,额我可以进来吗?
因为不知道称呼,中岛敦只能用尴尬的音节代替。
时无眯起眼睛,将自己的扣子扣好,欢快地说道:当然可以啦,阿敦!
中岛敦松了口气,将门打开,一眼就看到了染血的病床和坐在上面晃着腿的乱步先生。
本就格外怯弱的中岛敦呼吸一窒,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这一刻的心情
与谢野医生的治疗方式他也不是第一次尝试了,他当然知道治疗之后的医务室会变成怎么样。上次与谢野医生还拿着电锯给他治疗了好几回,和那次比较,现在的医务室几乎算得上干净整洁了。
但是、但是
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中岛敦是刚入侦探社没有多久的新人,他无法轻易地分隔开时无和江户川乱步。所以潜意识,他看待时无的态度,就是平时对待江户川乱步的态度。
在此刻,坐在染血的白色病床上的那个人嘴角带着可爱的笑容,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面颊上还残留着没有擦干净的血液。
不,并非说这个画面像是恐怖片里面沾血的洋娃娃,乱步先生身上的气质也和平时感受到的没有什么区别,也并没有那种让人想要后退的惧意。
单纯的只是莫名其妙觉得这个画面不该是这样的。中岛敦想,乱步先生本就不应该受伤,不该和代表着伤口和疼痛的鲜血摆放在同一个空间里。
乱步先生最适合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喜欢的零食和粗点心,任性地做自己想要做的所有事情。
时无倒是不奇怪气氛的安静,上个世界里,白色死神也不是一个非常爱说话的类型。
所以时无做了主动打破沉默的那个人,用着好奇地语调道:阿敦是怎么进入侦探社的呀?
顺便,让他确认一下这个世界和上个世界的不同,到底是从哪里开始的。
中岛敦愣了愣神,在尴尬的气氛被打破后,就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声说道:并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
话是这么说,但是中岛敦还是在整理房间的过程中,简单说了一下自己身上发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