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帆扬眉,“是因为以前的那件事情?”
肖雪下意识反驳,“不是。”
左一帆笑开,微微坐正了身体,“小雪,我还没有说是哪件事情。”
肖雪咬牙切齿,“左一帆,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打你?”
左一帆似乎不把她的色厉内荏当回事,很正经地解释,“如果是因为当年那件……你把我看光了的事情,我觉得没有任何必要。”
肖雪咬牙切齿,“我没有把你看光!”
为什么他在说这种事情的时候那么淡定。
左一帆道,“不管当时的事情如何,小雪,你真的没有必要躲着我,当时你还小,就跟一个小孩一样,你觉得我能多想什么?”
肖雪几乎要炸毛了,站起来,气势汹汹地看左一帆,“左一帆,我那时候高一了!高一!不是小孩!”
左一帆依旧坐着,安抚她,“我都觉得没有什么事情的事情,你到底在在意什么?还是长辈们的玩笑,我们一起长大,被长辈们开玩笑也有别人的。”
肖雪最是一个不钻牛角尖的人,听到他旧事重提,而且还提得如此心安理得,可也总感觉怪怪的。
这还是自当年发生那件事之后,两人这么一本正经坐在一起提起那件事。
肖雪不知道在想什么,坐下,垂着头盯着左一帆面前的面条看。
左一帆继续给她做思想工作,“还是,你这么在意这件事,是因为对我有些什么想法?”
肖雪被刺激得剜了他一个刀眼,要不是人在屋檐下,还刚刚吃了对方的面条,就差出口一句,“你还要不要脸了?”
左一帆大约知道她传达的意思,但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既然如此,那就更加没有什么可躲避的了,好好相处不好么,毕竟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你看在学校里,互相照顾,也是应该的事情不是么?”
肖雪不说话,眼睛瞟他一眼。
左一帆继续,“我深受阿姨的嘱咐要好好照顾你,我们两家关系那么好,我当然是责无旁贷的,何况,我奶奶的身体,也是多亏了阿姨才慢慢调节好,我更加不可能对你在学校的事情不闻不问,就好比今晚,如果你不是真的在躲着我,像这种吃不惯外面的饭菜的时候,大可以来我这里,我可以做给你吃。”
这个诱惑有点大,肖雪打了一天的游戏昏昏沉沉的脑袋似乎找不到什么漏洞,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
左一帆继续,“这里距离学校也不远,走东门的话,到你宿舍,只在半个小时的路程,何况学校还有代步车,路程简单,也不存在你会走错路的问题,而且,这里还有很多我妈妈从家里寄来的特产,难道你不想吃?”
最后这句话,成功地动摇了肖雪的心。
左一帆笑,“还是,你说的不在躲着我,纯粹只是自欺欺人?”
这句话,完全刺激到了肖雪,她立刻站起来,“我说了我没有在躲你!”
左一帆抱胸,看着她笑。
肖雪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时脑热,颇有气势,“行,你说的,倒时候把你吃穷了,别怪我?”
左一帆笑。
肖雪冷哼了一声,坐下来,顿时觉得跟左一帆斗智斗勇之后,肚子又饿了,盯着他前面那碗面条看。
左一帆笑着推过来,“吃吧。”
肖雪轻咳了一声,拿过来,心虚地低头吃,吃着吃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你的厨艺,好像比以前好多了。”
左一帆笑了,“大概是出来上学,自己做饭的机会多了吧。”
他看着肖雪吃得香,慢悠悠道,“以后想吃我做的菜了,可以提前告诉我,或者自己买菜过来,跟我说一声就好。”
肖雪吃得正欢,唔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有听进去。
左一帆不再多说,只是笑着看她吃面,忽然觉得,这个平安夜,好像过的还是不错的。
等到后来,肖雪反应过来,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入了某个坑之后,已经被左一帆的厨艺养刁了嘴巴,离不开了。
当然,现在吃得香呼呼的某江湖人称雪哥的某女也没有猜到某人的“良苦用心”和温水煮青蛙的手段,等到以后的某天,她被某人压着在现在吃饭的餐桌上的时候,才深刻地理解了,什么叫做放长线钓大鱼,而她就是那条鱼儿!
☆、183 给儿媳妇撑腰(2)
圣诞过后,学校开始进入期末的考试期。
王仁涛的学生展也在月底的时候在美术学院的展厅里举办。
即便在期末的复习考试期间,也还是有不少学生去观展。
王仁涛带过不少学生,每年年底都会有学生展,而王仁涛的名气大,他的学生展的消息一出来,附近院校、艺术界乃至商界的许多人都会过来观展,因此,画展开放的这段时间,帝京大学的美术学院倒也很热闹。
而这一届的学生展里面,刚刚斩获了国际大奖的叶凉夕无疑是最受人关注的。
她的作品主题是浮生。
用她最擅长的抽象艺术展示浮世生存的各种状态。
画展的第一天,让叶凉夕感到意外的是,连唐如雅都来了。
而跟着唐如雅一起来的,自然还有傅景湛。
叶凉夕知道的时候,唐如雅和傅景湛已经在展馆里自顾自看了起来,叶凉夕得知消息找到人的时候,唐如雅正在和林岩讨论叶凉夕的一幅画,傅景湛就在旁边看着。
见到叶凉夕走过来,傅景湛转回头,看向她,笑了笑。
叶凉夕走过去,“唐阿姨。”
唐如雅转过头来,笑,“小夕。”
“唐阿姨,你这么过来了也不提前给我说一声啊?”
唐如雅笑了,“你第一次在国内办展,我怎么能不过来?”她说完,拉了拉叶凉夕过来,“来,小夕,我给你介绍,这位是你们学院很有名的林教授,你应该认识吧?”
林岩叶凉夕自然是认识的,她甚至在没有课的时候就去林岩的课堂听他讲过课,闻言不由得看过去,笑,“林老师。”
林岩爽朗笑,却是对唐如雅说话,“这就是你跟我提起过不少次的小夕吧?”
唐如雅笑,“是啊,怎么样?”
林岩环视了一圈叶凉夕画作所在的展区,“不错,比起当年你我这个年纪的时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唐如雅听到叶凉夕被夸奖了,就跟听到亲生女儿被夸奖了似的,“小夕一直很有天分。”
林岩笑,“小姑娘偷偷去听过我不少次课了吧,我都记下来了。”
叶凉夕有些不好意思,“林老师的课讲得很好。”
林岩笑了,看了一眼站在叶凉夕后边不远处的傅景湛,“景湛早就说过让我认识你,结果等了两三年也不见他带过来,这小子,藏的太深啊。”
傅景湛不否认的在一旁沉默。
叶凉夕囧然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端端的来看画展,都是专业人士,大家好好说画不好么,为什么要谈论这么家常的问题啊?
唐如雅笑道,“好了,别吓着了我们家儿媳妇,阿湛可是很护短的。”
叶凉夕默默和傅景湛对视了一眼,这种一起被长辈打趣的样子,真的没有很美妙。
最后叶凉夕带着唐如雅在展馆了转了一圈。
唐如雅虽说是美术界的名人了,甚至这个名字,也是如雷贯耳的,说起来,几乎不会让学美术的人觉得陌生,但是真正能见到人就能马上对上名字的,除了美术界一些说得出名字的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现下的年轻人,尤其是帝京大学的大部分学生,几乎是不认识的。
因此她虽然在美术馆转了一圈却没立刻被学生认出来。
而她即便嫁到了傅家,在外的名声,依旧是画家唐如雅大于傅远博的太太这个称号,甚至,离开了商界,去了美术的领域,介绍起傅远博,大约还要说一句,这是唐如雅的丈夫这样的介绍。因此,提起唐如雅,首先想到的还是她在美术界的地位。即便傅景湛跟随前来,却也不会让人首先将注意力放在傅景湛的身上。
前来观展的一些美术界的同行,认识唐如雅,见到唐如雅跟叶凉夕如此亲昵的局面,都不由得对叶凉夕多看了几眼。
自然也有人旁敲侧击问起叶凉夕和唐如雅的关系,唐如雅始终淡淡笑过,只简单说是家里的孩子而已,却对叶凉夕的画多有评价。
其他人自然不好再多问,不过却也在唐如雅的介绍下,对叶凉夕多看了几分,而她的能力摆在那儿,这次参展的作品水平之高,即便不是因为唐如雅的关系,也得到了前辈们的认可。
学校里同样来看展的学生,一开始不知道唐如雅是何等人物,但随着一些消息传来,自然也有所耳闻,而大家也渐渐反应过来,私底下也展开了一些议论,如此,论及唐如雅,自然会论及傅景湛,再看站在唐如雅身边的矜贵清隽的男人,便知是谁,当下也不得不多对叶凉夕高看几分,毕竟那可是傅家啊,看来她的身份也不会简单了。先前网络上的那些照片,误导人的倾向更大。
而经由本次画展,若说原先对叶凉夕一个大一本科生竟然斩获巴黎国际美术展铜奖还有疑问的话,叶凉夕这次的画展,大约都为真正懂得美术的人作出了完美的解答。
最后,唐如雅和林岩去找王教授叙旧。
叶凉夕把傅景湛偷偷拉到展馆后面的一间小教室,这里的小教室,大多数时候是没有人的,傅景湛看她偷偷摸摸的样子觉得好笑,任由她把自己推着进了教室,扬眉笑,“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是想要做什么坏事么?”
叶凉夕瞪他,最后还是软着声音问他,“你干嘛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啊?”
傅景湛笑了,“难道我不该过来么,我以为你有这个自觉。”
叶凉夕小声地哼了一声,“那唐阿姨呢?”
傅景湛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妈听说了前不久那个帖子的事情,所以,要过来,给她的儿媳妇撑腰。”
叶凉夕抬眼去看他,“唐阿姨知道了啊?”
傅景湛点点头,语气很委屈,“还因此把我骂了一顿,说我没有好好保护你,让你受了委屈。”
他说得真的似的,叶凉夕一点也不怀疑真假,急忙问,“真的骂了你啊?”
傅景湛点头,“真的,刚在来的时候路上还说我了。”
“又不关你的事情,我等下跟唐阿姨说。”
傅景湛笑了,“与其去跟妈说,不如想着怎么样补偿我,不是更好么?”
叶凉夕反应过来,气得去打人,“你又骗我!”
两人在小教室里呆了一会儿就出去了,等唐如雅走了之后,一些认识叶凉夕的人也纷纷上来问叶凉夕,“凉夕,你和唐如雅认识么,我好像看到你们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对于这样的问题,叶凉夕只是一笑而过,并不说太多。
众人见问不出什么,心里暗暗有些猜测,却也不会缠着叶凉夕多问。
画展上的画是可以被买走了。
不仅仅托了王教授的名气,王仁涛的学生也不容小觑,画展开始没几天,一些展位便空了出来,显然,画已经被人买走了。
让叶凉夕意想不到的是,画展到了第三天,就连宋熙嘉和冷川这些人都过来了。
这几个都是行外人,但是每个人见了她的画,都能说出几个专业的词汇来夸赞,叶凉夕听着,无语得不得了。
帝京四大豪门,五大公子,傅景湛坐拥千万粉丝却不喜欢在媒体面前露面,宋熙嘉是医生,所以媒体对他的关注也并不是太多,过得最随性的大概是冷川,以及作为华娱影视总裁的顾南风最受关注。
所以,这些人一出现,自然引人目光无数,当然,借由这些外在的表象,也在一定程度上让人认识到叶凉夕的能力并非浪得虚名。
就连时浅也带着冷欢起来观展。
这个说起来就有些声势浩大了。
冷川见着她无语的模样,笑问,“怎么样,这么多人给你撑腰,被我们四家罩着的人,看以后帝京大学还有谁敢说你依傍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