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慕臻走过去,坐在沙发里面。
温柔说:“你吃吧,我出去帮我妈妈把剩下的都搬进来,这雪越下越大了。”
顾慕臻嗯了一声,看着她微微发红的脸:“把口罩戴上。”
温柔说:“不冷,一会儿就进来了。”
她说着就走了,顾慕臻看着她离开了厨房之后,这才低头看面前的饭菜,日式的汤,西式的早餐,中式的鸡蛋,江阿姨还真是不嫌麻烦,做个早餐还要搞三个国域的。
顾慕臻瞥到旁边的一杯白开水,先喝了,这才拿不同的餐具,吃饭。
温柔出来后,江女士问她:“给慕臻端饭了?”
温柔说:“端了。”
江女士身上也穿着羽绒服,带帽子,帽子把头和脖围了个结结实实,又绑着厚围巾,只留一张脸在外头。
她正弯腰搬最后一盆花,手上也着防冻手套,雪从头顶罩下来,密密麻麻,呼出的气息一出来就成了一团白雾,她见温柔将另一盆花搬起来了,她看着她,笑着问:“慕臻怎么会跟你一起来的,你不是说你跟他分了吗?”
温柔斜她一眼:“妈你刚吃早饭的时候问过了。”
江女士直起腰板往屋里走,温柔也跟着往屋里走。江女士说:“我是问了,可你回答的不诚心呀。”
温柔说:“我哪有不诚心,我说他脑子发烧了呀。”
说完,嘀咕一句:“本来就脑子发烧了。”
江女士说:“回答不出来,说明你也不知道,算了,我不问你了,问了也白问。”
她没说的是,我去问慕臻。
顾慕臻吃饭的时候母女俩把花盆都搬完了,江女士将身上的雪花抖落,进屋脱了羽绒服,又去将堂屋的门关上。
天冷,室内都开了暖气,门不能大敞着。
温柔也将身上的雪花掸尽,回卧室换了羽绒服,脱下帽子和围巾手套等。
再出来她就直接去厨房了。
顾慕臻坐在那里喝最后的汤,看她又进来了,问道:“搬完了?”
温柔说:“嗯。”
顾慕臻说:“我也刚好吃完。”
温柔站在那里,看他将最后的汤喝了,她过去收拾。
顾慕臻抽了面巾纸,一边擦嘴一边看她。
吧台边上就有水槽,她就站在那里,戴着厨房手套,洗着他吃过的碗筷。
顾慕臻扔开纸巾,慢腾腾的站起来,走过去将她一抱。
温柔吓一跳,压低声音急吼:“你做什么!放开!我妈妈随时会进来!”
顾慕臻说:“进来就进来,我不怕她看见。”
温柔气死了,她怕行不行!
这个厚脸皮!在她妈妈的家里还敢这么放肆!
温柔说:“你走开,我在洗碗!”
顾慕臻说:“我抱的只是你的腰,又不是你的手,你洗你的,我抱我的。”
温柔额头青筋直蹦,正想不客气地泼他一脸洗碗水,结果,听到他在身后轻轻地说:“柔柔,我觉得我好像在做梦,你亲我一下,我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温柔冷笑,三年不见,这男人不单脸皮变厚了,嘴巴功夫也渐长,撩人技能娴熟啊!
她转头,看着他:“亲你一下?”
顾慕臻笑,微微抬起俊美的下颌。
他个子高出她许多,在外头,她穿着恨天高,能与他肩齐,如今她在家里,就穿着平底的拖鞋,几乎像个小糯米般被他拢在怀里。
他原本弓着腰,脑袋落在她的小肩膀上,如今直了起来,又故意抬起了下颌,差点就直接吻上她了。
温柔吓的一下子就掉回头。
可头刚转回来,顾慕臻修长指尖就捏住了她的下巴,又把她的小脸转了过来。
他盯着她的唇,眸色微暗:“你亲。”
明明是他自己想亲,却非要让温柔主动。
温柔准备拿手肘捅他,结果,她还没行动,厨房门口就传来江女士的一道敲门声。
温柔吓的手一个不稳,碗掉进了水槽里。
顾慕臻松开她,站直身子,像个没事人一样的走开了。
走到门口了,江女士看他一眼:“你跟我来书房。”
江女士的卧室有书房,但外头也有。
她把顾慕臻带到外面的书房,关上门之后,她站在那里,看着他问:“我听柔柔说,你有女朋友了?”
顾慕臻说:“没有。”
江女士挑眉:“那莫馥馨是谁?”
顾慕臻抿嘴,想了想,说道:“馨馨有男朋友,但她男朋友的职业有些特殊,因为某些原因,她的男朋友暂时回不来,而因为她男朋友的原因,她可能会面临一些危险,我受她男朋友所托,以女朋友的名义保护她。”
说着,他顿一下,又道:“三年前温柔走了,有一年多的时间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后来我妈妈给我介绍女朋友,我没办法,就用莫馥馨来当挡箭牌,正好她有所需要,我也有所需要,我们就各自达成了约定。”
“我妈妈对莫馥馨很满意,这也解决了我一大难题,但是,我的女朋友从来不是她,我爱的人也从来不是她。”
他看着江女士,一字一句说:“阿姨,我爱温柔。”
这些事情江女士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说江女士不知道,就是顾慕臻的父母,那也是不知道的。
顾慕臻没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情,除了知道内情的两三个当事人。
江女士听了顾慕臻这一席话,神情难掩惊讶,她愣了好一会儿,这才似乎是消化了这样的内幕,机械地转身,坐在了身后的沙发椅里。
顾慕臻看着她。
江女士问:“你没对柔柔说这些?”
顾慕臻垂眸:“没有。”
江女士道:“为什么不说?她以为你有女朋友,还以为你跟你女朋友很恩爱,打算找个踏实的男人嫁了。”
顾慕臻说:“她只能嫁我。”
江女士说:“那可不一定,你虽然身份尊贵,可我女儿也不差,我觉得以我女儿的性子,知道了你有女朋友后,不会再去纠缠你,更加不可能让你陪她一起回家,你之所以会来,是你自己死缠烂打的吧?要不就是威逼她了。”
顾慕臻额头微抽,什么叫死缠烂打?
他才没有!
但不承认自己是死缠烂打,就得承认是威逼。
他当然不可能当着江女士的面承认威逼了她女儿,虽然,昨晚似乎真有那么一丝威逼的意味。
顾慕臻说:“我只想陪她一起回来过元旦,顺便也看看阿姨。”
江女士笑了,她把胳膊搭在沙发边缘,十分感兴趣的样子问:“你把你假女朋友的内情说给我了,不怕我说给柔柔吗?”
顾慕臻掀眉看她。
江女士又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柔柔呢?”
顾慕臻抿唇,为什么不告诉她?
因为他还在怪她!
纵然三年前她的离开不是自愿,可她遇到事情了,什么都不跟他说,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做决定。
还是如此折磨他的决定,他能轻易原谅她才怪了!
再者,也还不是时候。
顾慕臻说:“我既给你说了,就不怕你告诉她。至于我为什么不告诉她,因为我还在生她气。”
江女士噗嗤一笑,头一回觉得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还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还在生她的气?
真生气的话,会巴着跟回来?
江女士心里一直有疙瘩,那就是女儿跟顾慕臻的感情。
三年前女儿忽然离开,顾慕臻跑来她这里问原因。三年后女儿回来,顾慕臻又忽然陪女儿回家。
刚刚他们在厨房里的互动江女士看见了,不管女儿嘴上怎么不承认,但她就是爱顾慕臻。
爱不爱一个人,从细节就能看出来。
江女士是个很开明的母亲,她自己就是个追求自由恋爱的人,自然更不会拘束女儿。
女儿喜欢谁,愿意跟谁相处,她从不插手。
爱情也是一个人必经的成长之路,是多灾多难,还是大道朝天,总要去亲身经历。
江女士能看出女儿还爱顾慕臻,自然更看得出顾慕臻有多爱她女儿。
既然两情相悦,那她还说什么呢。
能不能走到一起,要靠他二人的努力,纵然她是母亲,可在这个时候,她就成了外人了。
江女士说:“这不会告诉她,这是你该亲口向她说明的事情。”
顾慕臻说:“谢谢阿姨。”
江女士站起身,什么都没再说,出去了。
顾慕臻站了小片刻,也跟着出去。
出去了才发现温柔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在看电视,手上抱着一盘水果,一边吃一边笑。
见顾慕臻和江女士出来了,她冲他二人瞅一眼。
江女士问:“中午想吃什么饭,我来准备。”
顾慕臻往温柔所坐的沙发走,走到她身边了,他直接挨着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