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烟妩媚一笑:“老公,我吃你的肉。”
张总一咬牙,说:“老婆,想吃你就吃吧!”
君青烟咧嘴露出与那鬼影子见中阴身一样的可怕笑容,接着猛扑到张总身上,直咬咽喉。
白泽手指头又轻轻一绕,君老太好像也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哎呦妈呀喂……”尖叫出声,我估计白泽也让君老太开了眼,看见这房子里无处不在伺机投胎的中阴身。
“二旺……”君老太惨叫着跑远了,白泽还真是不留情面,希望君老太没有心脏病。
君老太一走,屋里顿时寂静的只剩下我和张总的呼吸声。
见证奇迹的时刻就要来了。我按耐住内心的小激动,坐等白泽发大招。
白泽叹口气,对君青烟说:“夫人,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招魂附体的?你本身就缺命火,这种邪术对你来说可当真凶险无比,夫人冒这么大险,必定有内情罢?”
啥?不是冤魂找君青烟,而是君青烟自己招魂?
张总也瞪大眼睛,显然白泽这一席话比吃肉的夫人还要让他难以接受:“高人……是不是哪里弄错了?青烟怎么可能会什么邪术?”
“是真的!奴家确实是你夫人在黄纸上血书八字,共香烛纸花烧了请了奴家来的!”我的妈呀,那个鬼影想不到也会说话!
只见那个鬼影急巴巴的说:“辟邪神大人,奴家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游魂野鬼,受了她的香火,才附在她身上,辟邪神大人可不要把奴家打的魂飞魄散,奴家也是苦命的鬼啊……”
苍天啊,这君青烟想不到看着柔弱,原来还会法术,真是人不可貌相。生活永远比狗血剧更加狗血。
张总完全被那女鬼的话震慑住了,瞪着那最熟悉的老婆,结结巴巴的说:“青烟……这,这是真的吗?你为什么恨我恨到要吃了我?”
君青烟脸色发白,咬着下唇说:“你是我一个人的,不管头发,胡子,指甲,还是心,都只是我一个人的,这些东西如果离我而去,还不如吃进肚子里,与我融为一体来的安心。”
白泽一幅大开眼界的样子,点头道:“这就是女人的独占欲啊,啧啧,真是叹为观止。”一边拿出个本子记录下来。自言自语道:“人类可当真是有趣啊……”
话说你学习这种东西真的有用吗?
张总害怕的说:“老婆,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君青烟笑一笑,表情比女鬼还要可怕:“你在外面的事情,真的觉得我不出门,就不知道吗?那位前女友性格比我可好多了啊!她开朗,我阴郁,她明媚,我怯懦,不都是你说的吗?”
张总脸色十分难看:“你监听我的电话……”
君青烟道:“怎么,夫妻之间,连信任也需要证据,你觉得不舒服?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侥幸,有时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张总心慌意乱的把两只手指节反扭在一起,结结巴巴的说:“只是一些牢骚,怎么能当真呢,毕竟她只算是多年相交一场的知己,你才是要跟我共度一生的人,有些话真的只是随口说说,可是被你监听,怎么也会变了味道……”
君青烟笑道:“哦,知己,知己就是有些话只能对她一个说,有些事只能跟她一个人做,是不是?她是你的知己,我算什么?”
前女友,这是多少人挥之不去的梦魇啊!
“你生是我的人,就算死了,也要跟我合为一体。”君青烟如痴如醉的笑着:“不管是你每一寸皮肤,还是每一根胡茬,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由不得你自己做主。”
张总一张脸有些扭曲:“好歹我是个人,不是你养的猫狗……难道你一点点自由都不能给?”
君青烟直直的望着张总:“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我不喜欢背叛,也不喜欢隐瞒,哪怕自己的狗,去别人家讨饭吃,也是让人不舒服的事,不是吗?可是腿长在狗身上,它存心要跑,我也没有法子,我只好把狗吃了,它才会完完全全属于我。”
她又抚摸了抚摸肚子,幸福的笑道:“我现在吃了你,你在我肚子里化作新的血肉,可不又能出生回到我身边了吗!”
天啦,这就是她的逻辑,想着吃下老公,生下儿子继续锁在自己身边?
看来宅到与世隔绝,心思也开始偏颇了。
张总难以置信的看着妻子:“你根本没有把我当丈夫,只是把我当成你自己的一个宠物,你这不是爱,只是占有欲……你,你原来竟然是这么恶毒的人……“说着说着张总突然脸色一变:”说起来宁馨最近失了踪,难不成是你……”
宁馨看来就是那位前女友了,现在看来,前女友也和王姐一样莫名其妙失踪了?
君青烟笑的花枝乱颤:“自打我知道了这个死缠烂打,竟敢跟我抢的前女友,便恨的牙痒痒,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才能一解我心头之恨,夜夜睡觉都闭不上眼睛,只想着让她付出代价,可是我又不想借别人的手,那可不解气,怪也怪自己的身体和精神不争气,没法亲手报复……
老天有眼,机缘巧合,让我知道了这种能帮我招魂吃人的法术,哈哈哈,她的血真是又鲜又甜,肉够有劲道,骨头嚼在嘴里,喀拉喀拉的脆响,真是好听啊……
从此我就爱上了吃生肉,熟肉吃起来,死气沉沉,不是味道,只有生肉,又滑又嫩,吃到嘴里还能流下一兜血水,才是真正的珍馐美馔。”
“你……宁馨……”张总话也说不出来,哇哇的握着自己的喉咙吐的翻江倒海。
跟张总在一起的女人都有风险啊!
恨到要一口一口吃情敌的肉,爱到要一口一口吃老公的肉,女人心海底针,说的也许就是这样的女子了。痴情也真够痴情,决绝也真够决绝。
白泽搔搔头,道:“依小神看来,夫人性格变成这样,只怕是命火太低,被那邪术反噬了几分。”
白泽又问那鬼影道:“你依附在她身上,难不成也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与那些中阴身们抢夺投胎的机会?”
那鬼影子羞涩一笑:“辟邪神大人可是再通透没有的了,奴家生前被男人骗了,死的冤屈,现下好不容易给阔太太招了出来,便趁机透着这躯体吃了人间烟火,好让那些贼心不死的中阴身干瞪眼,静等着生下来做个大户人家娇生惯养的小姐了。”
那人间烟火想必就是君青烟吃的肉了,真是太可怕的一种“人间烟火”。
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君青烟为了亲手铲除情敌,让老公重新投胎做自己的孩子,竟然想出吃人这一招,谁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她肚子里这个位置觊觎的中阴身太多了,也由不得她了。
白泽咳嗽一声,摆出旧社会说书人一样的架势,孜孜劝导道:“夫人的执念可真是异于常人,试想这浮世之中,那男男女女为情所困的数不胜数,都是为了一个情字,何必反目成仇,伤人性命呢?还是幡然悔悟,也算为你腹中胎儿多造些福祉。”
这一唠叨,说辞真是俗的不能再俗了,劝世劝道,有几个人能听得进去。都说了执迷不悟,几句废话自己还当成金玉良言,这种话给谁听都引不起什么共鸣吧!
果然,君青烟冷笑一声:“神,又怎么知道七情六欲对凡人的折磨,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死了,化成灰,我也要和老公混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毫也不想让别人粘一下。”
张总汗如雨下,说:“青烟,你这又是何苦呢!我……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跟你在一起了,想想夜夜和你这样的人共枕同眠,我想不出日子以后还要怎么过……大不了,君家投进公司的钱,我再融资还给你们!”
君青烟笑着说:“融资?你当初娶我,不也是因为我们家可以给你融资吗?为了钱,你瞒下了自己有未婚妻的事情,骗我嫁给你时的甜言蜜语,现在已经说不出来了?我这样的人,我原来是什么样的人,你一清二楚,而我现在变成了什么样的人,你敢说跟你的所作所为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总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湿,他给君青烟一噎,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忙扑过来抓住白泽:“高人啊!我老婆已经变成了一个妖怪,快驱邪,快驱邪啊!”
白泽的劝世良言没有发挥作用,不禁也有些泄气,咋舌对君青烟说:“你这妇人,怎生竟偏执至此?邪术害人害己,竟然还一意孤行,举头三尺有神明,将来若遭受天谴,小神也无能为力,你还是快快把邪术的由来告知小神,小神定助你重新做人!”
君青烟摇摇头:“我做鬼也好,做人也罢,都只要他全心全意陪着我,他要离开我,一分一毫也不行!”
张总看见听见吃人的情形,哪里还有可能跟她在一起,别说早有异心,跟君青烟结婚的动机都不单纯。
可怜红颜多薄命,遇见占有欲这么强烈的妻子,一个爱之深恨之切,也确实让人吃不消。
那个路人甲鬼影倒不甘寂寞,插嘴说:“辟邪神大人,奴家倒知道邪术的怎么来的!”边一指那边的电脑:“就是在那里,与人学来的招魂术,还时不时与那人求教呐!”
想不到原来邪术竟然还有网络教程,啧啧,真是传统与科技的又一次激烈碰撞啊!
白泽大为激赏,连声赞叹:“不想这方盒子不仅能看遍世间万物,还能豢养方士,委实奇妙至极,教人钦佩。”
我赶紧拉回白泽这跑偏的话题:“大仙,您还是赶紧驱邪,让张夫人恢复正常吧!不管将来哪个中阴身做了她的孩子,前尘往事肯定也都不记得了,到时候孩子要是知道自己老爹被自己老母吃了化成血肉滋补自己,还不知道多受刺激呐!想想怪可怜啊!”
白泽点点头:“没错,当务之急还是要让咒术清除,君青烟,你可悔悟了?”
又是一句废话,她怎么可能悔悟?明明已经迷恋上吃人肉了有木有,该觉悟的是你自己吧!
君青烟决然说:“我没有做错,为什么要悔悟?”
鬼影飘过来,讨好的说:“辟邪神,眼下奴家与这君青烟已然相连,辟邪神可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呐!还望护奴家的魂魄一个周全,不附在凡人身上,奴家非烟消云散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