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我才没有偷东西……”
“一。”
“你,你别冤枉好人!“
“二。”
眼见她要喊到最后一个数字,陆无双都急了,连忙喊住道:“我说,我说还不行。燕王的书房里藏着一张宝藏图,但是我一直进不来,只能来找你了。”
简锦眼神戒备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宝藏的事?”
陆无双烦道:“我都把最重要的秘密告诉你,你还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只想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简锦继续威胁道,“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只好喊来外面的侍卫,让他们知道燕王府里藏着一个贼。”
陆无双算是怕了她,立马交代道:“是在孝州城偷听的,那时候我因为屋里闹鼠的缘故,晚上睡不着觉,就到外头溜达几圈,看到他的屋子里还亮着,就过去听了一下,谁知道被我听到这个秘密。”
简锦看着她不说话,陆无双心里怯怯的,忽然抹起泪来:“我一个女孩子在世上无依无靠,爹娘也没有留给我钱财,我只能靠自己去想办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现在是后悔了,你可千万别把我交代出去,不然我这辈子真完了……”
简锦正要说话,一道刀剑光影从对方袖中飞出,直接往她腹下刺去。
因为有之前的经历,简锦迅速避开却仍是躲避不及,被她一把推到书案上。
腹下正抵着桌角,撞上去说不出有多么的疼,简锦一时腹下剧痛,身子有些颤抖晃动,她不禁扶住桌角,轻声道:“你想做什么。”
“我不会让你死,待会还要靠你出去。”陆无双冷笑走近,手里握着锃亮的匕首,简锦见她这般狰狞可怖,不由后退几步,几乎贴在书架边缘上,最后仍是被她架着脖子。
陆无双一边架着她,一边往书架上找,却是翻乱了所有东西,都没有看到薛定雪所说的宝藏图,不由将怒气发泄到简锦身上,狠狠捅了下她的小腹,逼问道:“你要是知道燕王把宝藏图藏哪了,赶紧说出来,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简锦腹下伤口几乎撕裂开来,都能察觉到鲜血再往外渗,一时间脸色变得煞白,冷汗涔涔,只说道:“我不知……”
这话还没有落地,陆无双直接将她按倒在地上,扣住她的头,捏着匕首在她脸上划来划去:“他对你这么信任,你肯定知道一点。你要是还不说,也行,我就一刀刀地划下去,到时候你的脸被划花,看燕王还喜不喜欢你。”
简锦已经痛得浑身发颤,忍不住蜷缩起来,却又表现得镇定冷静,这会儿竟是微笑道:“你不敢。”
陆无双一听这话就笑了,匕首往她脸上一压,瞬间浸出一道细长的血丝:“你有种。”
简锦脸上刺刺痛着,可与腹下被扯开的伤口相比,这点痛已经无足轻重,脸上却仍是不见丝毫惊惶,声音轻缓道:“你不是说了,你还要靠我出去,若是你将我的脸划花了,侍卫肯定不会放过你。”
陆无双闻言,讽笑道:“呵,倒也是。”匕首跟着她的手往下滑,在胸口停下来,她慢悠悠道,“那就不划脸上,往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弄,你就得这里怎么样,晚上燕王脱下你的衣服,看到你血迹斑斑丑陋的身躯,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疼你爱你。”
似乎被这话给逼到绝境,简锦阖了阖眼,声音有些颤抖:“我告诉你。”
“在哪里?”陆无双的眼里绽出惊人的光芒。
简锦微阖了眼,脑海里一直回响许久之前薛定雪告诉她的那句话,念头一定,便道:“在书架上,第三排……从左数,夹在第三本书里。他说过,把重要的东西都藏在这里。”
陆无双闻言不由大喜过望,立马按照这话往书架上找,结果在第三本书里找不到任何宝藏图,反而在书底下搜到一摞沉厚的书信。
以防简锦趁机逃脱,陆无双拿匕首捅着她的后腰让她一张张地翻过去,自己就站在身后看。
看到最后,不但没有查出宝藏的下落,反而是在这道书信里看到简锦的名字,不由冷笑道:“想不出来燕王对你也蛮上心,从你们相遇那会儿就开始调查你的一切,也怪不得你离不开他。”
简锦却是捏着书信说不出话来,一股冷意从脚底直接钻入头顶,之前和他在一块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语这会全部都想不起来,满脑子都是他调查她的事。
从相遇之初一直到现在,他一直在调查她的底细,从不曾间断。
当初他坠崖失忆,沦落沈府,还被沈家下人打到昏厥不醒,她瞧着都心疼,甚至挺身替他受罪,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些都是他做的假象。
他在装柔弱,就连在孝州城的接近也都是刻意而为,为的就是骗取她的信任,为的就是想知道她全部的底细。
可她能有什么身份?
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侯门妾室所生的孩子,从小扮成男装,怕被揭穿怕被取笑,时时刻刻都踏在刀刃上,他拿她当猴耍似的,逼她当众脱衣,又故意围堵她。
看到她小心翼翼维护身份的可怜模样,他心里该觉得很可笑吧。
“你没事吧?”陆无双察觉她不对劲,赶紧捅了捅她的腰,“燕王查你就查你了呗,像他这样的权贵查几个人没什么好奇怪。”
简锦垂眸轻声道:“我没事,你不需要来安慰我。”
陆无双叫道:“谁安慰你呀,你这人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简锦瞬间如遭雷击,低头说不出一句话来。陆无双看到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儿,赶紧拿匕首捅了捅她的后腰:“快给我回过神来,这里没有宝藏图,哪儿有,你得告诉我。”
简锦却是低低笑起来:“你说得对,是我在自作多情,一直都是我想太多了,上天哪会给我这么好的姻缘……”她也不顾抵在腰间的匕首豁然转身,直勾勾地盯着陆无双,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却有种深深的哀戚。
陆无双被看得有些发憷,咬牙怒道:“你疯了不成!”
简锦却像是被她这句话喊回神,忽然低头埋入手上捧着的一堆书信中,摩挲脸颊,脸色化柔,微笑呢喃道:“你才疯了,我没有疯,没有疯……”
说话着,又抬起头看她,纳闷道:“你是谁,怎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陆无双算是被她模样给吓到了,惶惶然间突然意识到手里还握着一把匕首,就猛地往简锦身上扑过去。
却没有想到,简锦突然把手中的书信往她脸上一扔,全都洒落遮掩,陆无双当即尖叫一声,不管不顾地往前刺去。
简锦随手捞着一个花瓶往她脑壳上砸,一阵剧痛袭来,陆无双趔趄在地,摸了把后脑勺一看,竟然全都是血,不由抬眸恨恨地看过去。
简锦正站在她不远处,神色冷静,嘴角平抿,哪里还有刚才疯癫痴狂的模样。
陆无双心里一个惊雷滚过,当即怒道:“你在骗我,你根本没有疯!”
话音刚落,屋外的侍卫听到里头花瓶坠地的响声,立马冲进去,刀剑全都架上她的脖子,无法再让她为所欲为。
简锦这时才走到她面前,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没有骗你,是你自己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