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心尴尬的收回手,声泪俱下着:“容槿,我真的错了,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但我求求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们逼上绝路。”
“我以前都是被黎菁菁那个贱人怂恿,才会对你出言不逊。”
“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吧!”
“只要你愿意放过我,无论你让我做什么,哪怕是给你做牛当马我都可以。”
“我求求你,看在我父母都一把年纪,我真的不想他们因为我的原因而后辈子活得这么穷困潦倒的份上,让顾千城和秦家放过我们吧!”
“容槿,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了,放过我和我爸妈一次吧!”
她声泪俱下的哀求着,头重重的磕在地砖上,一下又一下,磕得格外用力。
没几下,额头就磕红了,隐隐有些红血丝。
贺兰心身体本就赢弱,苍白的神色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再加上她此刻卑微的苦苦哀求人原谅的作态,看得人揪心,练习又心疼。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贺朝阳夫妻也跪在了容槿面前,开始哀求她放过。
少女的眉眼皱得更深了。
围观的人群开始指指点点站出来替贺兰心说话:“小姑娘,人家一家子都跪下来求你了,你就原谅他们吧!”
“对呀,人家只是对你出言不逊了几句,就落得个这般凄惨的下场,难道还不能消你心头之怨吧!”
“小姑娘,做人不能太绝情,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劝说在容槿放过贺家人,
容槿最烦被人道德绑架,神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幽沉的嗓音,低低不耐道:“聒噪!”
她微敛着眉眼扫视着围观的人群,那眼神又冷又深,周身笼罩着冰冷摄人的恐怖气息。
目光流转间那种冰冷又黑暗的潋滟,让人浑身一阵颤栗。
在这样目光的注视下,所有人内心突然一阵惶恐,他们忍不住缩了缩脑袋,寒毛直竖的感到害怕。
这个女人,好危险,好恐怖!
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他们有种半只脚都踏进了棺材的感觉。
容槿本不想和贺家人计较,可他们居然又企图想要用舆论的力量逼她就范,这就已经触碰到她的底线了。
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才过几天安生日子。
这些人,就不能让她多休息两天吗?
非得赶着趟的来找她麻烦,真觉得她这么闲,天天有时间和他们废话吗?
越想,容槿不免得越发气恼。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贺家三人,冷嗤一声,绯红的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贺兰心,我看你是真学不会教训。”
“而且你想学黎敏利用舆论的力量逼我就范,你好歹学到点儿精髓,就这样,你不觉得丢脸吗?”
“还有,贺家为什么会破产,你们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难道你们自己心里都没点儿数吗?”
“贺叔叔,看在你和我母亲相识一场的份上,有些事我本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挑明。”
“可如今你居然也用卑鄙的手段来逼我,那也就别怪我出尔反尔了。”
有关于贺家的资料,她在顾千城公司卧室的房间里看到过。
贺家这几年的势头发展的很快,很强势力。
可贺家能发展得如此之快,离不开贺朝阳妻子的弟弟高亮的帮助。
而这个高亮可不是好东西,走私古董,贩卖儿童,然后利用贺家来洗钱。
想必这顾千城早就有想动贺家的念头了,只不过正好赶上贺兰心被黎敏利用来找她麻烦的事。
顾千城这家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响,表面上一副宠她要为她讨回公道,昭告所有人,她容槿是他顾千城宠着的人,谁若想动她一根毫毛,就是与他顾千城作对的样子。
可实际上,亿不过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吞了贺家,解决高亮这个祸害而已。
不过她听说这高亮还没有落网,那家伙也是个心狠无情的人,害惨了贺家不说,居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姐姐过得这么辛苦。
心里上忍不住感慨一句,真是事态炎凉呀!
贺朝阳一听容槿的话,脸色骤变,青一阵白一阵的,双手不自觉的拽成了拳,余光狠狠的瞪了眼一旁的妻子高柔。
高柔愧疚又自责的深埋着头,委屈的眼眶发红,心里恨高亮恨得要死。
对于贺氏究竟因何而破产的贺兰心并不知情,她只知道是顾千城和秦家为了替容槿出气,所以才联手搞垮了贺氏。
甚至还污蔑贺氏做违法的事情,他们一家至今都是戴罪之身,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不能找到一份得体工作的原因之一。
贺兰心真的不想再过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了,她还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被贺朝阳拽起。
而后,便听贺朝阳惶恐道:“容小姐,对不起,我们不该出现在这里打扰你,我们现在就走。”
话落的瞬间,贺朝阳夫妻带着贺兰心逃之夭夭的跑出了医院。
这时,突然有人惊声了一句:“哎,刚才那三人,不是前几天刚破产的贺氏集团负责人贺朝阳夫妻,还有他们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贺兰心吗?”
“难怪我刚才觉得贺兰心这个名字有些眼熟,原来是贺家人。”
“警方说贺家涉嫌贩卖古董,最让人愤怒的是他们居然还贩卖儿童,这贺氏就是个人贩子公司,贺家现在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可来,他们都瘦得,狼狈的脱了形,我要是早点儿认出他们来,非把他们揍一顿不可。”
“就是,贩卖孩子的人都该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声讨着,可所有人都只是过过嘴瘾,并没有谁真的去追贺家人。
最羞愧难堪的还是刚才帮贺家人说话的那些人,现在正被旁边的人数落。
对于这些,容槿并不感兴趣,她询问了护士黎敏所在的病房,而后直接上楼。
此时,贺家三人刚冲出医院,就被几个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黑衣人抓住,二话不说,粗鲁又冷漠的塞进了一辆面包车。
半个小时之后,三人被带到了一间包厢。
诺大的包厢里安静的有些诡异,众多的黑衣人负手而立,气氛压抑而凝重。
跪在地上的贺家三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微微抬眸,便看到了沙发上如同帝王一般,优雅而坐的顾千城。
男人尊贵的面容冷鸷无情,无形散发的戾气让人惶恐不已,浑身发颤。
他修长的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衣袖微微挽起,露出半截粗瘦的手腕。
手腕上,系着一根廉价的红绳。
这根红绳贺兰心知道,是在千玺慈善拍卖会上,顾千城花了三个亿拍下的容槿那贱人亲手编织的一根破绳子。
没想到,顾千城会这般视若真宝,时时刻刻都戴在手腕上。
心里,更加悔恨不已。
早知道顾千城这么重视容槿,打死她都不会去招惹容槿。
而如今,后悔都来不及了。
顾千城骨节分明的手捏着高脚杯脚,轻轻的优雅的摇晃着怀中的红酒。
红酒碰撞杯壁,摇曳的弧度混乱不堪,就像顾千城一样,让人捉摸不透,迷人又危险。
顾千城将怀中红酒一饮而尽,寒光似刃的目光投射在贺家三人身上。
他没有说话,可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就让跪在地上的贺家三人毛骨悚然,冷汗直冒。
那不怒而威,独属于帝王般的强大气势,压得他们快要喘不过气。
顾千城冷睨着贺朝阳,薄唇轻启:“看来,你们是都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
低沉幽冷的嗓音,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森寒刺骨,卷着浓郁的杀意。
贺朝阳煞白着脸,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他瑟瑟发抖的匍匐在地上,恐惧解释:“顾总,我们没有找容小姐的麻烦,我们只是碰巧在医院遇到了她。”
“我们真的没想对她怎么样,我们只是想请求她的原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