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楚愉都会趁霍弈鸣不在的时候,上暗网给秦桑留言。
可消息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任何回复。
她不由担心起来。
心绪焦虑,难免心情就会不好,加上肚子越来越大,她的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揣着个大肚子,低头看下去,已经看不到脚了。
可偏偏有人就喜欢往枪口上撞。
今天别墅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阮琴。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穿着品味不俗的妙龄女孩。
楚愉搭眼一眼,就知道这女孩出身一定不低,身上穿着戴的都是市面上没见过的款式,但品质做工都极好,尤其脖子上戴的粉钻,应该是出自大师之手的特别定制品。
两人亲亲热热揽着胳膊进来,这女孩的身份就变的有意思起来。
徐管家招待人在客厅坐下,让佣人上茶。
“弈鸣哥的眼光真不错,这房子装修我喜欢,虽然没有松园的房子的大,胜在建在半山凉快,夏天来消消暑还行。”女孩说完姿态优雅的抿了一口红茶。
眉头皱了皱,“这茶次了点。”
“你啊,从小锦衣玉食的供着,自然一切都要最好的。”阮琴慈爱的说着,回头对徐管家吩咐道:“一会儿你派人去老宅,拿一些好茶过来,招待客人不能失礼。”
楚愉缓缓走下楼,“不必麻烦了,这红茶是弈鸣喜欢喝的,平时我家也没什么人来。”
她扶着腰微笑上前,“阿姨要过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在午睡都顾不上迎接您。”
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阮琴仪态万方的坐着,得体的笑容之下有几分尴尬。
女孩就不乐意了,从楚愉出来,看到她那张脸和高高鼓起的肚子,她就怎么都笑不出来了,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尤其听楚愉说话以主人自居的模样更是火上浇油。
她打量货品似的上下扫一眼,对阮琴说:“什么我家你家的,一个借腹生子的女人罢了,也敢替主人做主,说话这么没遮没拦,今天琴姨您必须得好好管教一下。”
楚愉闻言眉头一挑,有意思,正好她因为秦桑的事心里憋得难受,找到出气口了。
“说别人没遮没拦,也不怕脸疼。”楚愉施施然坐在她们对面的沙发上,小汐赶紧拿了一个抱枕给她靠在腰后,“来别人家做客就要有做客的姿态和礼数,回去问问你爸妈怎么教的你,家教不好左右怪不着你,怪你父母。”
女孩仿佛见鬼似的愣在当场,阮琴早就见识过楚愉的嘴有多厉害,故意没和莱娜透底,就是想要眼前的局面。
可她还没来得急高兴,就听楚愉说:“阮阿姨,您就这么看我被人欺负呀?”
谁欺负谁?
这时莱娜反应过来,蹭的一下站起来指着楚愉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既然小姐是来找事的,那也别怪我不给阮阿姨面子,小狼,送这位小姐出去。”
小狼一直跟着楚愉,不管那么多弯弯绕的事,话音一落,就率先走上前做出送客的姿势,“您自己走还是我送您?”
“你敢动我!”莱娜不可置信的盯着楚愉,被一个戏子当众羞辱,她觉得太魔幻了,气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阮琴终于开口,“宁小姐,小娜有说话不对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她算是弈鸣的青梅竹马,这次来也是为了探望你,没有恶意。”
说着转头对徐管家说:“让保镖先退下吧,我们说会儿体己话。”
一如既往的圆滑,黑的也说成白的,今天这架势,但凡楚愉是个软柿子今天就要被欺负死。
却没想到徐管家恭敬的说道:“保护宁小姐是先生的指示,我没权利命令小狼他们,小狼是先生从诸葛组长那里派来的人,最懂事不过了,您放心,不该听的他们也不会入耳,更不会说出去。”
徐管家这番话说出来,莱娜脸色微变。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阮琴是老狐狸,表情依然是一派和气。
“宁小姐,照理说我应该经常过来照顾你的,好在弈鸣搬过来住了,我这个老太婆担心打扰到你们,就很少过来,宁小姐你千万别在意才好,等孩子生下来咱们有的是时间相处。”
知道阮琴没安好心,楚愉懒得应付,淡淡的笑着说:“阮阿姨客气了,家里佣人多,照顾我一个人绰绰有余了,尤其是之前那个叫陈琪的,又专业又贴心,就是家里有事请了长假,不然真想给阮阿姨介绍一下。”
听到陈琪这个名字,阮琴再怎么淡定,叠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还是微微动了动。
楚愉观察力极强,自然没有放过。
阮琴将眼中一闪而过的厉色掩盖过去,“那就好,我今天来呢,主要是和你商量一下宝宝的事情,咱们霍家是百年大族,一些东西也不能免俗,对出生时辰是很有讲究的,老爷专门请人看了日子。”
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烫金的红签,“这个时辰出生的孩子大富大贵,一生顺遂,老爷的意思是那天让孩子出生,你觉得怎么样?”
楚愉打开红签,上面用毛笔写着一个日期,她稍一推算,正是孩子八个半月的时候,距离现在还有大概一个月的时间。
合上红签,楚愉笑了,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信这一套。
“霍叔叔还真是贴心,等弈鸣回来我跟他商量一下。”
“不必和弈鸣商量,”阮琴接着说:“老爷和我已经为你安排好顶尖的医生和最优越的环境,到时会有人来接你,弈鸣事情多可能顾不上。”
时机不对,楚愉并不想和阮琴撕破脸,本想拖一拖让霍弈鸣来解决,但听阮琴这意思,似乎没打算让霍弈鸣知道。
这可有意思了。
她好笑的说:“他是宝宝的父亲,天大的事也得给我往后放,不然这孩子出生之后恐怕不能跟他姓了。”
阮琴终于敛了去了笑容,正色道:“宁小姐,我就当您跟我发牢骚了,不过还希望您能注意自己的身份。”
“哦?阮阿姨那您说说,我是什么身份?”
阮琴皱眉,似乎很为难怎么回答。
而莱娜终于忍不住了,“还需要别人把话挑明了吗?你不就是个来路不明的野女人,如果不是处心积虑怀了弈鸣哥哥的孩子,也配和我们坐在这里说话!一个人尽可夫的戏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