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太医的眼神却是不住地往内室张望,心底的渴望已经写在了脸上。齐王妃此刻在那内室,恐怕已开始动手为齐王诊治了。
即便是在一旁观摩,想来也是受益良多,因而心生渴望。
濮阳帝瞧着他的眼神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气的恨不得一掌拍在他脑袋上。
偏偏这个时候里头发话了:“皇上,臣妾还有用得着温太医的地方,最好叫他进来。”
闻言温太医登时脸上一喜,濮阳帝按耐住心中的怒火,挥了挥手便示意他进去了。
温太医大喜拔腿便往内室里冲,差点没摔一个大马趴,堂堂御用太医御前失仪自是不谈。
温太医一走,可苦了外边这群还跪着的太医,承受着濮阳帝的威压,心中忐忑非常,个个都在心中将温太医骂了个遍。
濮阳帝之前也是对骆明诗的医术半信半疑,一个闺阁里的大小姐,对医术能有多少见解?然而方才却是瞧着温太医那翻丢脸丢到了家的没出息样,也不由得心里痒痒。
又是狠狠瞪了外边跪着的一众太医,这才也往内室里去了。
濮阳帝一走,外边的一众太医顿时松了口气,然而又互相看了看,都不禁疑惑了起来。
其中一个太医说道,“方才温友莲和王妃那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
“难不成那个能治好齐王的人是王妃?”
“这怎么可能,从不曾听闻王妃会医术的!”
“当然不可能,王妃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子家家的,能懂得了多少医术?”
这时那个为首的太医又发话了,“都静一静,小声些,还要不要脑袋了。”
此话一出,众人果然都静了下来。他才又道,“既然已有王妃和温太医争相献技,此番也用不着我等众人,还是都歇歇吧!”
这话也算是点到为止了,稍微人精一点的,心中都清楚这番话的深层含义。竟然有王妃和温太医顶着,那么即便是,后来齐王当真不好了,也犯不着有他们什么事,这会儿还是眼观鼻鼻观心,皆默不作声,不要强出头为好。
与外间轻松悠闲的气氛不同,此刻里间又是另一番紧张的景象。只要眼神流连在齐茂云的身上,骆明诗的眉头必定是紧皱着。
温太医还在一边说道,“王妃,微臣认为王爷此次病情发作,较为之前的几次都变得更加强烈,此时王爷的情况而是极为凶险,既要争分夺秒地为王爷诊治又不能出丝毫的差错,依王妃您看?”
骆明诗面上的神色依旧严峻,那眉心中一道道的深皱的纹路如刀刻上去一般。只听她问道,“我吩咐你烧着的水如何了?”
温太医连连点头道,“已经叫下人去备着,这会儿应该好了。”说着又不由得恍然大悟,“王妃您这是要用药浴!”
骆明诗的眼神一刻也离不开齐茂云,听温太医问起也只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桌上有张方子,这太医院温太医你比我熟,还麻烦您去将那些药材配好熬制。”
温太医听了,也觉心中很是悲壮,能不能救活王爷,也就在此一举了。想着,也很是快速的领命去了。
室内一下子只剩下,齐茂云骆明诗以及濮阳帝。齐茂云仍是昏迷不醒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很快,原本还安静的内室一下子热闹起来。
众太医只见着先是抱了一个大木桶进去,接着又是一盆接着一盆的热水往里端。众人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很快里头便已是热气腾腾。
一大桶热气腾腾的药浴已经准备完毕,濮阳帝看着齐茂云的衣服一件件被剥落,而站在一边的骆明诗却是面不改色。
眼见着齐茂云只剩下一件中衣了,再脱便已能瞧见肉体。
濮阳帝咳嗽了一声,见骆明诗果然朝着他看过来,一双面无表情的脸只有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瞧,似乎是在问,有什么要说的?
濮阳帝被她这一脸镇定的模样盯着瞧,反觉的自己有几分莫名其妙一般,这才道,“诗儿你可要回避一下?”
骆明诗闻言由得挑了挑眉毛,方才还一直齐王妃齐王妃的叫,这会儿又是套什么近乎。
却也很快便答道,“不用,臣妾需要亲自观察王爷泡过药浴之后的发应,以便及时做出调整。”
濮阳帝其实并不知晓还需要调整什么,只是看着温太医对她说的话全是赞同,满满的信服,这才也不禁对骆明诗渐渐信任起来。
看着齐茂云依旧苍白的脸色,他宁愿相信,等骆明诗这一套疗程下来,他能醒。现下越是瞧着骆明诗面无表情的脸,他反而越是心中安定。
温太医招呼着齐茂云入水之后,又是忙前忙后的将一个木枕放置在齐茂云身后,以免的他滑入水中。待一切都忙活完之后,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走到骆明诗的身侧。
开口便是道,“我方才越想,越是觉得王妃这方便真是绝妙。王爷身子已经不起药力强劲霸道的药物,即便是解毒的药材,对王爷的身子的消耗也是难以估计的。所以才说王妃您能另辟蹊径想到这种药浴的方法真是绝妙,这样一来虽然疗效要慢些,可是能在既能为王爷逼去身体的毒素,也能很大程度上减少对王爷身子的伤害,真是妙呀。”
温太医的一阵吹捧,使得一旁的濮阳帝听了,原本不太理解的情绪现在也慢慢释然了,内心还不禁有些赞同的意思。
再看骆明诗那只剩下严谨的脸,濮阳帝心底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殆尽。
忽而二人便听着一直不曾开口的骆明诗终于道,“还有一点你们二人至都未真正明白。”
二人闻言皆是一愣,瞧着骆明诗这口气,这件事似乎还很是严重,一时也都不由得凝神朝着她看去,便听着她道,“王爷一次次的病情发作,实则并非你们以为的病情发作。”
见二人仍都是听不明白的表情,这才又细细说道,“王爷体内的确有一种从娘胎中带出来的毒素,然而每次王爷的病情发作却又并非是那个毒素发作,而是一次又一次被人下了另一种立即见效的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