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伯边撒着气,嘴里便念叨着:“我打死你这个大嘴巴岔子,叫你咒咱们自家小姐。”
然而骆伯心中也是清明的,败率绝对比胜率大得多,这不怪小姐,只怪环境太险恶,敌人太狡猾。
骆明诗不知众人心中所想,此刻她也已经来到了骆家本部。
大门房上,一块门匾上写这个大大的骆字,
待她刚要走进去,却被门房一把拦住,“骆家重地,岂是尔等能想进就进的。”
那两门房气势汹汹,语气不善,骆明诗不由得冷笑,面上却不显露半分,佯装无辜道,“两位大哥,我只是来问个路,你们怎的这般凶,骆府的人都是这般恶人不成?”
那两个门房却是愣住了,一早便听着吩咐说若是等会儿有个女子要进便立即轰走,不论她说什么。因此两人等了许久,终于见着个人来了,上去便是一顿吼,谁又知道那姑娘只是个问路的。
一时两人都有些尴尬,其中一个较为灵活的人遂立即开口道,“我们骆府可都是好人,姑娘莫要瞎说,可是要问哪里的路,我来教与你走。”
只是这下语气果然和缓了多。
骆明诗见状心中登时明了,好一个下马威,便笑着说道:“我要问得路,你们不知道怎么走,还是我自己走吧。”
说完不等那两侍卫反应过来,便昂首挺胸的往本部里边走去,那两侍卫很是呆愣了一会才赶紧就要去拦。
这女子怎么回事,又要进又说不进,骗他们说是来问路的这会儿又大摇大摆的往里边走。
然而不等他们伸手就要触碰到骆明诗,就忽然全都定在原地不动的。
望春心中也很是吃惊,然而没有时间等她发呆了,眼见着小姐的身影就要不见,这才赶紧小跑着追了上去。
本部内来往的下人不少,然而不论是丫鬟婆子还是侍卫小厮,见着她都像是看不见一般,皆是匆匆扫过一眼,便又很快的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又是下马威?
骆明诗心下不屑,虽然也知道那些人不会让她安安逸逸的过,但也绝没有想到会是这种不痛不痒的笑伎俩,简直让人笑掉了大牙。
望春显然很是气愤,气呼呼的哼了一声,这才扭过头来,朝着骆明诗问道:“小姐,这些人好生可气,我们该怎么办?”
“既然没人来招呼,那就自己招呼自己罢。”骆明诗说完就往里间走,虽没人也无人敢上前来阻拦。
“小姐。”却是听到一声叫唤,在这本就寂静的地方显得格外明显,这声小姐想来也是叫她了,不然骆府此处哪里还找得出第二个小姐?
骆明诗转过身子,发现竟然是哪那天救下的白衣男子,今天倒是换做了一声青衣,然而连上那可怜兮兮的表情却是没有换。
骆明诗大块将她打量了一眼,便状似无意间开口问道:“可有事?”
那骆弘毅并未将骆明诗的冷淡放在心上,而是带着愉悦的嗓音道:“长老说让你今天来本部,看帐,我还怕见不到你,这下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骆弘毅边说着,又不由得有些疑惑的问出了声,“小姐你在此处干嘛?”说罢转身看看周围,庭院的花草,以及池中的含苞待放的莲花,这才有些恍然大悟的说道:“哦!小姐可是想先赏赏花再去?”
骆明诗见着他觉得呆呆愣愣的颇为好玩,只笑眯眯的看着他一人自说自话,那望春却是愤然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们本部里的没一个好人。”
骆弘毅原本还高兴的的面庞听得望春这话,又苦哈哈起来,带着委屈的腔调说:“怎么会没有好人呢,我就是好人啊。”
骆明诗不欲再逗他,只说道:“我知晓你是好人,可否劳烦好人将我带到那账房去?现在都未找到路呢。”
饶是骆弘毅再呆,此时也反应过来了,“难道一直没人肯为你带路?”
骆明诗只是微笑不语,难不成还要跟他一个小孩子告状求得他帮她出去不成。
骆弘毅见骆明诗不答,有些闷闷的,这才嗫喏道:“好吧,那我带小姐你去好了。”
骆明诗闻言这才微笑着开口道:“那便有劳了。”
骆弘毅将骆明诗主仆二人带到了那账房,又熟门熟路的翻找出纸笔和账本递给骆明诗,道:“这是上个月的账本,这个月的还未呈上来,这里还有很多很久以前的账本。”
骆明诗接过那说是上个月的账本,那厚度却足足有一截手指那么多了,却是满满的记录,没有空页。
骆弘毅很是挠着后脑勺想了想又道,“大概有几十年的账本那么多,不过我觉得小姐你只需要看这近十年的就好了。不过有些特殊卷也是要一一细看的。”
“十年那么多,你莫不是在为难我们小姐?”望春听完便又是一阵气愤,怎么今天来一直都遇到让小姐受气的人和事。
骆弘毅见着望春这般发作,心下也是一慌,立即澄清道:“没有没有,我是为小姐好,才这么告诉他的。”
骆明诗脑中忽然闪过之前听刘闻生说过的那句:不知这骆家本部的账房先生每天做账做不做得来,我都想去帮帮他了。
不由得笑了笑,这才出声问骆弘毅道:“之前这管账的人是谁?”
谁知那一向有些呆头呆脑的骆弘毅此刻却是颇有些神秘的凑到了骆明诗耳边说道:“是我。小姐千万别说出去。”
骆明诗不禁有些黑线,管账算账也要这般神秘吗?
然而事实是她也这般问了。
骆弘毅也有些苦恼的皱眉道:“我也不清楚,反正长老让我隐蔽点,不要说出去。说免得我有危险。”
骆明诗一想也是,连刘闻生那种万金油也不知道骆家账房先生是谁,就可知晓长老有意瞒着这件事了。
转而又一想,也不禁问出声,“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长老让你来交接我啊,等你看熟练了,说不定就将这件事差使教与你了。”说罢还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脸色点着点微红的忏愧,“我也不知长老为何要将这些危险的事情教与你。”
“看账本如何又成了危险的事情了?”骆弘毅说的没头没脑,骆明诗不禁冷汗连连。
骆弘毅听了皱了皱眉答道,“承德说是因为骆家太有钱了,但是具体有多少钱却没人知道,因此江湖上好多无聊的人为了知道骆家到底有多少钱,会来抓看账本的人。”
骆明诗有片刻无语,听到骆弘毅言语中提到承德,便有些试探的问道:“那跟骆承德是亲兄弟吗?”
骆弘毅呆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不是的,我和骆承德都是从小就被长老收养的。”说这话时,并没有表现的多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