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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热的天你还跑出来。”
  周连义说:“我不是想来看看你吗?可又不敢去你家,去你家两次,你母亲就要给我介绍她娘家侄女外甥女,太麻烦了。”
  听到这话,郑之南在心里吐槽,是太吓人了吧,可以想象郑娘子看到这富家小公子的谄媚样。
  “你吃了吗?”
  “我吃过出来的,知道你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地里干活,吃完就跑出来了。”
  “谢谢小公子特意过来看我。”
  听到郑之南叫他公子,周连义神色一呆,立即拉着郑之南的手臂说:“怎么忽然叫我公子,是不是生我气,怪我过年的时候没有回郑家村,你以前都是叫我连义的,肯定是生我气了。”
  很好,知道了他的名,连义。
  “不是,只是母亲交代过,不能直呼其名,得叫你小公子。”郑之南为了激出周连义的名才这么说的,所以现在也只能用郑娘子的名头揭过这事儿。
  “又是你母亲,我们打小就认识,叫我名字怎么了,你不要去管你母亲,你若是怕她,当着她的面可以叫我公子,但是我们私下里见面的时候就不用这么叫了,我还当你是生我气这么久才来见你。”
  郑之南点点头说了声好。
  两人聊着聊着已经到了村口,周连义又陪郑之南走了一会儿才和他分开。
  郑之南往北边走,周连义去了南边。
  等走了几步后,郑之南回头,看到不远处冲出来一个书童打扮的男孩,愁眉苦脸的叫着周连义公子,说的什么,郑之南没听到。
  一看就是家境殷实的人家,连书童都有。
  关系匪浅,家境殷实,长得周正,老规矩,列为攻略者预备役成员。
  郑之南回到家后,看到的就是只有几根豆角的菜碟,以及锅底的锅巴。
  郑之南放下东西,把药放到自己的床上用枕头盖上。
  这才去收拾残羹剩饭,把菜汤还有几根豆角倒进锅里,加了水,把锅巴用铲子铲下来,烧火煮成了粥。
  煮粥的时候,加了点洗干净的青菜,然后把其他碗筷盘子都洗干净收起来。
  有他们吃剩下的菜汤拌在锅巴里,其实味道好多了,能吃出来这菜汤里有荤油,这一家三口中午大概吃了肉。
  吃个肉而已,还躲着他吃,他稀罕啊?一会儿就去山上抓鱼逮兔子吃。
  把一碗煮好的剩饭吃完后,郑之南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权利午休,自觉地背起背篓,牵着羊和镰刀往外走。
  其实一个人在外面可比在家里自在多了。
  这次出来,郑之南还特意用树叶包了点盐巴,等烤肉的时候撒上去,美滋滋。
  第220章
  周连义带着书童回到家, 立即洗了脸, 让书童给他那一套利落点的衣服换上。
  书童友礼愁眉苦脸地说:“老妇人说了, 叫我看着公子你午睡,不许您往外跑, 您睡了午觉, 等日头不那么毒辣的时候再出去不成吗?”
  周连义只能在外家两天,后日就回去了,怎么舍得把时间浪费在午觉上。
  “你懂个什么, 速去把我要的衣服拿过来。”
  等周连义把衣服换好了后,让书童换上自己刚刚换下来的衣服,指挥着他去床上躺着。
  “对,就这样, 背对着,不许转过来,我没回来, 你就不准起来。”
  “公子,被老妇人发现,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放心,本公子会拦住的,你好好躺着吧。”
  哄住了书童后, 周连义立即偷偷摸摸从后门溜了出去。
  他知道中午郑之南就会出来放羊。
  平时都是去山坡那里放, 但是今天他跑到山坡那里去没看到人, 问一个头上顶着帕子的老婆婆才知道, 郑之南去了后山。
  等到了后山, 也没有见到郑之南。
  连羊都没有见到。
  看看四下无人,周连义手握成喇叭形状对着山喊:“之南,之南,你在不在?”边喊边转圈。
  接着从山下窸窸窣窣传来声响,周连义走近一些,才看到拿着镰刀的郑之南站在山脚下。
  周连义说:“你怎么跑到这山上了?”
  郑之南没有遮掩,毕竟东西都烤上了,这会儿不说,一会儿跟着上山了,也会看到烤兔子,他还抓了一条蛇。
  “这里凉快,我逮了兔子,正在烤兔子,你要不要吃?”
  周连义眼睛一亮,立即往郑之南身边跑。
  跟着郑之南,走了大概五分钟,终于走到了一条山间溪水旁,果然看到溪水旁的空地上,有一个周围被挖出来一个隔离圈的火堆。
  还没走到就闻到了烤肉的香气。
  “之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除了烤兔子,周连义还看到了一条被串起来的蛇,剥光洗净,已经被烤的在滴油了。
  郑之南说:“之前有人教我,捏住蛇头,按住嘴巴,用镰刀一割就好了。”
  “好香啊。”周连义坐在郑之南搬来的一块感觉的石头上,帮忙放柴。
  一边等着烤肉,一边环顾四周。
  “这个地方挺好的,凉快,静谧,真舒服。”
  “你不午睡吗?”郑之南看肉烤的差不多了,把洗干净的果子的汁水挤上去,撕下来一块兔腿递给周连义。
  周连义说:“我就回来两天而已,后天就走了,自然想和你多玩一会儿,嘶——真烫。”他话音刚落,郑之南就把刚刚包着果子的树叶递给周连义。
  “用这个包住下面,就不烫手了。”
  周连义接过树叶把烤干的地方包起来,一边包,一边打量郑之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郑之南和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见到他有些害羞,基本不敢和他直视,像只好看的小兔子,想让人逗他,和他处在一起,看他脸红的样子。
  如果说之前像朵娇弱的花,现在的郑之南给他一种如青竹一般的感觉,不卑不亢,坦然处之。
  不一样的风格,都一样的吸引人。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郑之南的时候,他们应该都只是不到十岁的样子,他带着书童在村子里闲逛,逛着逛着就看到有个女人拿着棍子在门口打他。
  每一棍都很结实,看着都疼。
  不像自己的母亲,如若自己犯错,顶多是打打他的手心让他长长记性,哪里会这样往死里打。
  待那人打完后,郑之南背着背篓拿着镰刀往山坡那里走。
  他就跟在他后面,看到他脸上的青紫痕迹,想想他的后背,主动走过去,把书童带在身上的药送给了他。
  他一开始不敢要,后来还是他强硬地要他收下,还主动给他脸上擦药,他才收下。
  从此以后,他每次回郑家村,他都会偷偷的躲在他外家的院子外面那棵大树下,等到他出来,再从树后面探出头来冲他笑。
  那笑容可甜了。
  就这样,他每次回来,都会见面,躲着那个母老虎偷偷去摘莲蓬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当然,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郑之南都是有活要干的,有时候他也会帮他,只是郑之南不愿意他去帮忙,说是怕他的衣服被弄脏了,更担心他的手被刮伤。
  去年夏天他回来了一趟,过年没回来,然后就是今年的夏天,他们得有一年没见了。
  他比从前瘦了,想到这里,周连义把揣在怀里用油纸包起来的糕点打开,递给郑之南。
  “这是永芳斋做出来的点心,特别好吃,我外公外婆吃了一半,剩下的都给了我,我特意包起来今日带给你吃的。”
  糕点足有四块,每块都是梅花样式的,带着一点淡粉色,还能看到一些碎碎的果仁。
  郑之南说:“你吃吧,我吃这些肉就吃饱了。”
  “之南,你怎么了,从前你不是答应我,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就做什么吗?”
  听到这话,郑之南默了默,这才一只手拿烤肉,一只手去捏糕点,捏起一块说:“那我们一起吃,你吃两块,我吃两块。”
  周连义说:“我不吃,我想吃可以以后会镇上了再吃,这些都是我特意给你留的。”
  郑之南说:“那我不吃了。”
  看到郑之南态度坚持,周连义只好妥协。
  “那好吧,我陪你一起吃。”
  吃了肉还有糕点,两人又把摘来的野果全部都吃完了,然后找了一棵大树,爬到大树上休息。
  周连义说:“你一会儿就得回去了吧。”
  郑之南说:“等羊吃饱了,我就得回去。”
  “那明日我在山脚下等你。”
  “好。”
  休息了片刻后,郑之南开始割草,周连义则在郑之南的指挥下拔草药。
  周连义一边拔一边问:“之南,你怎么认识这些,谁教你的?你可不要认错了,也不能乱吃。”
  郑之南说:“都是一些常见的草药,村子里的老人教的,不会乱吃的。”
  “那就好。”
  等都弄完了,郑之南和周连义这才下山。
  到了分叉口,周连义把手里牵着羊交给郑之南说:“明日再见。”
  “好。”
  和周连义分开后,郑之南踏着晚霞回到了家中。
  正当郑之南在剁草准备拌鸡食的时候,郑娘子拎着一个针线筐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吃着枣子的郑裕。
  看到郑娘子,郑之南什么都没说,继续低头干活。
  郑娘子这次脸色特别和蔼,路过郑之南的时候对他说:“之南啊,听说周家的小公子回来了,怎么没见他来家里玩。”
  郑之南说:“兴许是有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