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的手指抬到一半便停下了。
本来他想着直接控制了这个牛启堂，然后想问什么问什么，但随即想到这里是公共场合，一旦牛启堂对着自己‘主人’‘主人’的叫，未免太引人瞩目。
他随即便有了新的主意，站起来道：“走吧，咱们去找个人少的地方聊。”
可是走了两步他又停下了，诧异的看着原地未动的牛启堂：“你怎么不走？”
牛启堂微微一笑：“段先生，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不傻，你对我有了偏见吧？如果我跟你到了没人的地方，你一旦有点什么想法，我可能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家伙挺聪明啊！
段飞很是意外的再次打量牛启堂，很奇怪这么聪明的家伙怎么却成了赌鬼。
他只好返回原地，坐下道：“那好吧，咱们开诚布公的聊聊。”
牛启堂露出了胜利者的姿态：“那我可以坐下了吧？”
“坐吧。”
段飞嘴角一抹戏谑的笑意。
牛启堂笑容更灿烂了，坐在了段飞对面的沙发上。
然而刚刚坐上去，他的脸色忽的一变，以远比坐下去快得多的速度跳了起来：“什么东西？”
他飞快转身，看到沙发完全没有异状。
但是怎么可能，他刚才坐上去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坐在了一座冰山上，瞬间半个身子都冻僵了！
他不相信的用手触碰了一下沙发，发现还是温温软软的，完全没有异状。
当他再次坐上去的时候，果然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又来了，根本不能坐！
这下子他惊了，回头看着段飞，瞳孔处终于现出了几分忌惮。
很显然，这一切都是这个姓段的年轻人搞的鬼！
好厉害的手段！
牛启堂不是没有见识的人，他虽然不知道段飞用得是什么手段，但行云流水不着痕迹，远胜他所见过的那些强者。
“坐啊！”
段飞微笑着示意。
“不了不了！”
牛启堂哪里还敢坐，转身想走：“我……我忽然想起还有件生意要谈，就不打扰了。”
面对这种级别的强者，他在性命和金钱之前选择了前者，毕竟命都没了钱也就失去了意义。
“你觉得我会让你走吗？”
段飞懒洋洋的话语，仿佛一根铁索，直接拴住了牛启堂的身影，让他的脚再也迈不动。
片刻之后，牛启堂乖乖的走了回来，谄笑着站在段飞面前。
他认了，自己常年碰瓷，终于碰到了硬茬子！
“段先生，之前的事情多有得罪，希望你大人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牛启堂低声说道。
段飞挥了挥手，楚芊芊和束凝岚会意，携手向远方走去，孙昊很尽责的守在她们身后。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从哪里得到我们情报的？”段飞对牛启堂道。
牛启堂微微苦笑：“我当然不是做生意的，相信那位孙昊先生也已经跟你说了，我就是个赌鬼，而且还是破产的烂赌鬼，连家人都不要我了。今天如果不是遇到孙昊先生，我肯定已经跳了楼。”
“但你遇到了孙昊，觉得他这个人听简单的，而且还是外来户，说不定能从他的身上讹诈点钱，对不对？”段飞冷笑道。
“段先生，我知错。”
牛启堂也不争辩，乖乖认怂：“我的确是这么想的，最开始我以为孙昊先生只是普通人，后来打听他电话的时候，得知他的身份居然是来自潞安州的，而且还是一名未来女子爵的护卫，便想着这种人肯定很有钱，也肯定很大方，只是没想到……”
“朋友？”
段飞皱眉道：“你这个朋友是做什么的？怎么会有我们的情报？”
“他就是个普通的探员，平时也和我玩牌，一来二去的就熟了。”牛启堂道。
“就这样？”
段飞有些不信。
“真的，就是这么简单。”牛启堂怕段飞误会，指天发誓道：“我牛启堂虽然是赌鬼，但赌品有口皆碑，输了钱绝对承认，这么多年从未赖过一笔账，朋友都相信我，所以哪怕我没钱，他们依然会和我玩牌。”
这特么也值得骄傲？
段飞心中冷笑，表面却皱起了眉头，怎么自己等人的情报，一个普通的探员都能知道呢？难道这个探员也是听别人说的？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其中缘由，不由得心中烦躁。
似乎是看出了段飞的心情不好，牛启堂试探着问道：“段先生，你们来缙阳市见元伯爵，应该不顺利吧？”
段飞心中一动：“为什么这么说？”
牛启堂嘿嘿一笑：“我听伯爵府的朋友说了，伯爵刚刚给手下发话，这些天谁也不见，不管来头大小。所以你们应该见不到他。”
“你伯爵府也有朋友？”段飞有些惊讶了。
牛启堂傲然一笑：“我牛启堂虽然是烂赌鬼，但交朋友的本事绝对不是吹的，整个缙阳市内，我的朋友从富翁到乞丐，甚至下水道的老鼠我都能聊两句。”
说这些话的时候，段飞能够感受到这家伙的自信，显然没有吹牛。
但很显然这句话是在吹牛，在来缙阳之前，陆明轩已经和元望川沟通好了，来到缙阳之后肯定可以见到元望川，所以这个不见客应该只是针对外人。
不过段飞却起了其他的心思，微笑道：“你真的朋友很多？”
“很多！”
牛启堂重重点头。
“遍布各行各业？”
“绝对没有遗漏的！”
“他们都会和你说情报？”
“只要不关乎生死，我问什么，他们就跟我说什么，绝对真实！”
说到最后，牛启堂开始砰砰的扇胸膛。
“希望你没有骗我！”段飞微笑道。
牛启堂眼睛一亮：“段先生，你的意思是……”
“我们初来乍到缙阳，对这里的情况不是很熟悉，正需要一个情报贩子，你愿意担当这个职业吗？”段飞笑眯眯的道。
“真的？”
牛启堂眼睛中充盈着金灿灿的光芒：“不知道段先生想知道什么情报？愿意出什么价钱？”
“我需要的情报很多，如果你没有吹牛的话，应该可以给我提供。只要你提供的情报真实可靠，价钱不是问题。”段飞笑道。
“太好了！”
牛启堂一屁股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然后又闪电般跳起。
“没事，坐吧。”
段飞笑着示意。
牛启堂迟疑着坐在了沙发上，这次果然不是冰山了。
“那么，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段飞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