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是有节奏的发动机声，前面则是微微泛白的天空。
已经凌晨四点多了，天色渐亮。
现在段飞和石鹏所在的地方是直升机座舱，他们正在追踪那个乔真。
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段飞便看到了停机坪上的直升机，顿时改变了原来的主意。
本来他想让石鹏开着车，追踪自己的纸飞机。但纸飞机只会跑直线，而开车却不能跑直线，尤其不能跨越各种障碍，所以这个主意显然并不靠谱。
正好现在有直升机了，那事情反倒是简单了，乘坐直升机一路追随前面的纸飞机，只要始终保持一定距离，应该不会影响纸飞机的飞行。
段飞把这个想法和石鹏一说，石鹏顿时眼睛一亮，立即和院长通了电话，以警方的名义征用直升机。
院长自然不会有意见，立即通知了值班的飞行员，准备起飞。
平时这架救生直升机配备两正两副四名飞行员，值班也是一正一副，现在接到命令之后两名飞行员立即起身，赶到了停机坪。
此时石鹏也调来了几名全副武装的特警，和他们一起前往追踪乔真，所以这架救生直升机起飞的时候，已经是一架不折不扣的警用直升机了。
“跟着前面的纸飞机飞！”
段飞坐在飞行员后面，指着前面的纸飞机道。
“好的！”
飞行员虽然不解，却也不会反驳段飞。
纸飞机的速度并不算多快，也就是几十公里的速度，高度也就是二十多米，一路飘飘前行。
为了不影响纸飞机的飞行，直升机所在的是百米高空，两者的距离不近，又是这黎明前的黑暗中，跟踪并不容易。
好在直升机前面有个硕大的灯泡，雪亮的灯柱直射出去，将纸飞机笼罩其中。
“咱们飞了差不多五十多公里了，看方向却不是机场，难道这个乔真不打算坐飞机离开？”
石鹏也挤了过来，小声问段飞道。
“不好说，但根据赖总的说法，这家伙携带了不少的硬盘，你们已经跟机场打了招呼，机场会严查这类行李，只要这个乔真还有一定的智商，他就不会带着硬盘从机场逃离。”段飞沉声道。
“难道他就不会人货分离？”石鹏道：“比如他的人从机场离开，但硬盘另有渠道。”
“当然也有这种可能，但我白天揪出所有内奸，他晚上就开始行动了，肯定相当仓促。”段飞冷笑道：“更何况他在旁边观察了赖总好几个小时，同时还要安排地下的炸弹，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的转移渠道能准备好？”
石鹏默然，他也得承认段飞的猜测很有道理。
“那你觉得他有可能用什么手段离开琼州呢？”石鹏问道。
“这个谁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段飞说道。
直升机又飞出去了百十公里，天色也已经大亮，虽然太阳还没有出来，可是朝霞满天，分外壮观。
飞行员关闭了大灯，现在目视也能清晰的看到前面的纸飞机。
“咱们已经出去了这么远？”
石鹏看了一下导航：“在飞一段就是雷州市，这里是南海省的最大港口，也是最受欢迎的旅游城市，每年的游客高达千万人次！”
“或许这就是乔真为什么特地跑来这里的原因。”段飞笑道。
“嗯，一旦他化装成其中的游客，常规手段真的无法追查，他逃出去的可能性极大。”石鹏也皱眉道。
纸飞机依然没有停留，越过了雷州市区，向着港口飞去。
“难道这家伙真的已经混上了旅游船？”
看到这一幕，石鹏的面色再次变得难看起来。
港口到了，一艘艘雪白的游轮映入眼帘，它们每一艘都硕大无比，整齐的排列在港口，承受着南海的阳光。
此时朝阳初升，海面上洋溢着金色的波纹，一艘艘的游轮上也出现了活动的人影，欢声笑语。
纸飞机在空中一个盘旋，忽然对着一艘格外宽敞的游轮落了下去。
“太阳花号！”
看到那艘游轮的名字，石鹏立即开始寻找资料，结果看到的内容却吓了他一跳：“糟糕，这是一艘国际游轮，今天就要离开南海前往下一个国家！”
“嗯，先过去看看吧。”
段飞心念一动，纸飞机围着太阳花转了一圈之后又飞了回来，直接到了他的手中。
随即他拍拍飞行员的肩膀：“降落。”
飞行员却迟疑道：“我们已经申请降落资格了，对方却迟迟没有回应。”
降落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还是降在一艘随着波浪起伏的游轮上，没有人员引导的话危险性会大幅提升。
石鹏抄起了通话器：“太阳花号，我是琼州市警察局副局长石鹏，我们怀疑有一位涉嫌重大犯罪的嫌疑人在你们船上，请求着陆检查。”
片刻之后他的通话器中传来了一个略微生硬的声音：“这里是太阳花号，我们是在巴拿马注册的船舶，属于国际领土，不受贵国管辖，不欢迎你们降落，完毕！”
几个意思？
听到这回答石鹏的眼睛刷的就瞪了起来：“太阳花号，我们是华夏警察，有权力管辖一切在我国领海停靠的船只，你们必须接受检查！”
“抱歉，按照国际法，你们没有这个权力，完毕！”
石鹏快气炸了，再次说话的时候已经是语带咆哮，但却没有收到对方任何回应。
“船已经动了，它正在向着公海驶去！”飞行员道。
怎么办？
段飞和石鹏互望一眼，段飞淡淡的道：“我自己过去好了，你们在这里等候。”
“不行！”
石鹏断然道：“我是警察，没有权力在面对犯罪分子的时候躲在后面，咱们一起过去。”
“我能强制着陆，你们能吗？”段飞问道。
石鹏嘿嘿一笑：“你也太小看我们了！”
说着他一挥手：“准备强行登陆！”
段飞立刻看到后面几位特警开始忙碌起来，都从背包里抽出一大团绳索，固定在机舱的金属环上。
索降！
就算没有做过，电视里也见得多了。
但那都是机降部队所做的事情，没想到连特警也有这样的能力。
石鹏又和警局进行了联络，获得了行动许可。
“开过去！”
他现在有了后台支持，顿时信心十足，对飞行员一挥手：“停在太阳花的上空二十米处，保持和它的匀速。”
飞行员立即答应，缓缓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