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皇帝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却又不好再拒绝这样的惹人怜爱的薛贵妃。
“来人,摆驾章华宫!”
章华宫上,薛贵妃如言端上一盘芙蓉酥,又多准备了几碟精致的点心,以及一壶刚刚泡好的极品毛尖儿。
皇帝也不多言,一一尝试了过去。嗯,芙蓉酥还是印象中的那个味道,这个薛蓉儿,这么多年了,手艺倒也不见长长。
末了压一口毛尖儿,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似的,悠悠道,“说吧,特意请朕过来,所为何事啊?”
话音落,薛贵妃顿时一颤,一时间竟不敢去看皇帝的眼,只得心里暗暗感慨,果然已经知道了她另有所图。
不过到底同床共枕多年,若是还不清皇帝的脾性,还真对不起着贵妃的头衔。一般来讲,既然皇帝都已经主动开口询问了,就意味着你尽管说便是,对方不至于怪罪。
想到这里,像是忽然间充满了底气似的,甚至都不打算拐弯抹角了,直接将自己心中所想的种种,一句不落的说了出来,当然有些涉及到阴谋方面的就闭口不谈了。言罢看着皇帝面无表情的脸,忽然间觉得有些惴惴不安。
“不知皇上意下如何?不如就先见见这位御风道长吧?”
然而皇帝非但没有回应,还颇有深意地望着薛贵妃,似是琢磨什么似的,募然冰冷的目光,直叫人心里发颤。
“皇上,您这样看着臣妾,可是、可是在怀疑臣妾的用心?”言语间,无不透露着丝丝委屈。
可这边才刚说完,那边薛贵妃便已经悔的肠子都青了。这样说,不是摆明在使小性子么!她现在可不是原来那般受宠了啊,这般境地还敢给皇帝甩脸色,岂不是自寻死路?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典范啊!
却不想皇帝非但没有觉得生气,还命她叫人上来,只是依旧无悲无喜,平静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见状,薛贵妃更加心里没底了。望着不发一言的皇帝,几番嘴唇微动,终究还是没能再说一句话。
气氛顿时沉寂了下来,在不知不觉中愈发的压抑。
好在没过多久,御风道人便受命而来,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沉默。
“贫道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颇为恭敬的姿态,而后不动声色地向一旁的薛贵妃微微颔首。
“你就是御风道人?听说你神通广大,能够知前晓后可是真的?”皇帝倒是连基本的敷衍都懒得做,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偏偏看起来好像又并不在乎答案如何,仿佛只是在应付薛贵妃的良苦用心。
“回皇上,贫道正是御风,神通广大谈不上,不过是会一点小小的法术,能够稍测吉凶罢了。”闻言御风也大致猜出了一切,便也没有想之前一样拐弯抹角。
“哦?”然而听闻法术,一向迷信的皇帝,顿时也来了好奇和兴趣,“道长是说,道长会法术?那可否让朕一见?”
如果会法术的话,是不是也知道长生不老之法呢?
“这”道长故作犹疑道,“回皇上,按规矩,这法术本不该随意向外展示的。不过皇上贵为天子,天命贫道自不敢忤逆,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言罢,像在薛贵妃面前一样,熟练的向皇帝展示了掌心的火焰,然后又无风自摆,左手猛地一晃,冰蓝色火焰立马又变成了金黄色,继而化作一只洁白的信鸽,飞向了天空。
看的皇帝登时傻了眼,视线不自觉的随着白鸽远去,好半天没能回过神来。倒是薛贵妃,好似忘了什么似的,连连拍手叫好,神情颇为激动。
而所谓的御风道人,亦是一脸得意之色。
等到终于回过神来之后,对于御风道人的能力,皇帝也不由相信的七七八八,本能地向其询问了有关出家祈福一事的问题。
而接受了贿赂的御风道人,当然是按着薛贵妃的意思,表明只有柳春英的孩子,才是唯一的选择。
闻言,皇帝沉默了。
事实上,林若茵和御风道人,他当然是相信前者多一些,毕竟一个可以说是和北凌烽“毫无瓜葛”,并且多次展现了其未卜先知的能力,证据确凿。另一个却是薛贵妃有心请过来的,来源出处都不知道。
——虽然皇帝不说,心里却对薛贵妃背后做的事明白的很。不过林若茵和薛贵妃两个,素来倒是有过节。饶是明知道林若茵不会是那种瑕疵必报的人,却也难保不会加点个人情绪进去。
所以其实,皇帝的心里此时是相当挣扎的。
看出了皇帝的犹豫不决,薛贵妃不禁细细暗自揣摩了一番,而后照着柳春英的意思,柔声道,“皇上,既然这御风道人和那林若茵各执己见,何不让他们比试一番,看看谁的道法更深呢?”
话音未落,皇帝的眼中顿时燃起一丝亮光,对啊,他这么没想到!两人比试一番,谁的本领强,谁的话自然可信度高。
可是既然人是薛贵妃找来的,此刻又提出两人比试,难道就不怕到时候输了,自打嘴巴?莫非是有什么必胜的法门不成?
皇帝疑惑地看着薛贵妃,愈发觉得好似突然间陌生了许多一般。不过转念一想,不论如何,若是林若茵连一个区区的江湖道人都赢不了,也确实担不起这“仙子”的名号。
“那好,比就比,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仙子厉害,还是御风道人厉害!”言罢,即刻命人前去昆玉宫宣旨。
彼时林若茵正逗弄着两个小宝贝。猛然听到圣旨,不由得身子一颤,赶忙下跪迎旨。只是听完了圣旨上的内容,心里却更加忐忑慌张了。
御风道人?比试?天哪,哪来的什么妖道,比试什么?
“红梅,快去打探一下,发生了什么情况,皇上现在在哪里,还有那个御风道人,又是怎么回事!”
“绿玉,你先照顾好两个孩子,不管是谁来,一律不准让人见到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