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茵虽然还是想不明白什么情况,不过见太后这般模样,才猜了七八分,估计是受了上次的刺激,此时十有八九是得了心病,分分钟以为自己处在水生火热里,下一秒就会没命。
“没有,放心啊太后,不会有人再害您的!”虽然心底暗暗鄙夷,嘴上却还是体贴入微的好形象。只是若是能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化解了太后的心结,也就不会有着深夜的召唤了。
“胡说!你胡说!明明有人想杀哀家,你们却一个个都说没有,一群骗子,骗子!”说着竟随手将身旁一人多高的烛台,生生推翻在地。
林若茵募地一颤,不动声色地和太后拉开了距离,继续好言好语道:“放心吧太后,我可是仙子,我说没有就没有,太后您一定要相信我才行啊。”
却不想不提还好,一提仿佛火上浇油一般,使得太好更加的怒火中烧了。
“是你!就是你!就是你这个妖女!若不是你胡言乱语,哀家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份上,是你,都是你!我告诉你,哀家就是死了,也要拉你陪葬!”言罢竟然径直扑了上来,不由分说的一把扼住了林若茵的咽喉。
眼瞅着太后神情越发的狰狞,手上的力道也随之越发的增大,林若茵心头一凛,也不管什么身份尊卑,猛地一下将太后狠狠推开,随即死死的护住自己的脖子,扬声道,“太后请息怒,民女这就亲自卜算一番,看看到底是谁在暗中对太后图谋不轨!”
说完也不顾太后是否答应,一屁股坐在地上,自说自话地开始占起卦来。见此情形,太后也稍稍平静下来。却还是一副一触即发的模样,似乎只要林若茵说的有一点不满意,都会即刻引爆她的燃点。
而奉命下退的众人,此刻也纷纷涌了进来,又是搀又是扶的将太后送至床上好生坐着,末了又眼疾手快的将烛台重新竖起,以免发生什么不必要的意外。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林若茵却只是嘴唇不断的起起合合,什么结果也没得出来。事实上,她根本就不懂得术数之道,又哪里来的算卦一说。过往种种不过是全凭着上一世的记忆,在滥竽充数罢了。
眼瞅着太后的脸上再次积满了怒气,林若茵赶忙出声道,“有了有了,出来了,结果出来了!”
“说!快说!”太后登时喝声道,完了又觉得有什么地方欠妥,匆忙加上一句,“若是胆敢存心欺骗,明日哀家便将你五马分尸!”
闻言林若茵心里募地一怔,赶忙将已经到了嘴边的一串话生生咽下,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前世里,有关太后的全部信息。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分分钟就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总算让她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想要谋害太后的人,便是她!她!还有她!”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犹豫地将手指向了,此时围在太后身边的三位宫人。
纵然神情异常的坚定,可心里到底有几分惭愧。
对不住了各位姐姐,反正你们日后,也是注定要给太后陪葬的。今日就此先行一步吧,他日有机会,若茵定当好好拜祭一番!
前世里太后薨了以后,曾有三个宫女殉葬,而这三个宫女,便是她刚刚所指的三位。据说三人皆是出身贵族,原本是家族特意送进宫来,想要借机与皇家攀一份亲。岂料太后生怕皇帝和自己这个嫡母心生嫌隙,便用强将宫女扣下。死了以后更是一并带到了黄泉。
“她们?”太后难以置信的问道,随即将被指认出来的三人一一看了过去,目光中,似有什么在慢慢变得坚定。被指三人见状,连连跪下,颤抖地喊着饶命。
奈何此时的太后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如同高高在上的巨人,看着蝼蚁一般,而后便吩咐侍卫将三人扣下。紧接着又命德公公,带人前往三位宫女的住所搜查,阵势之大,瞬间惊扰了整个皇宫。
但太后的事,便是皇帝也不好过多插手,于是所有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太后,翻天覆地的闹腾着。
不多时,搜查的德公公便返了回来,轻轻颔首之后冷哼一声,果断从袖中掏出两件物品毫不犹豫地扔在了地上,扬声道,“宁玉秀!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见此林若茵也是傻了眼。本来她也只是想暂时拖个人出来当替罪羊,谁曾想居然真是有人暗中加害太后!真是无巧不成书!
这也太……
看着被扔在地上的一纸书信,以及旁边扎满了银针的纸糊小人,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太后,太后冤枉啊太后!”正当林若茵处在震惊中久久无法平静之时,耳畔一道尖锐的哭腔骤然响起。
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但见一张梨花带雨的巴掌小脸上,远山黛眉,杏眸黑瞳,秀鼻精致,小嘴诱人,怎么看都是活脱脱的美人模样,哪怕是此刻泣不成声,也别有一番风情。
只是这样的风情,此时无异于火上浇油,更加激化了太后心中的怒气。
“冤枉?你自己看着那扔在地上的是什么!宁玉秀啊宁玉秀,哀家自问待你不薄,而你,你却在背后默默的谋害哀家!真是让哀家、让哀家太心寒了!”
“不!我没有,太后,玉秀”然而宁玉秀却还是不死心的呼救着,只是话还没有说完,便在太后一个眼神的示意下,被果断拖到了宫外。
不多时,一阵凄厉的叫喊响起。是那般的悲壮惨烈,震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甚至还有宫里能够听到的每一个人。
彼时天已经渐渐亮了起来,而慈宁宫上却依旧一片肃杀之气。宁玉秀死前的惨叫还犹在耳畔,如同一记记警钟,彰显着鎏金床上,那个纵然年迈,也依旧不可违抗的老人。
“她们呢?”许久,太后指着剩下瑟瑟发抖的两人,淡淡地开口道,打破了一室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