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被他搂在怀里。
顾书尧微微仰起头,伸手去抚摸殷鹤成的脸颊,眼神迷离地望着他,语气中带了些埋怨:“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她原本以为她可以彻彻底底忘了他,然而他一出现,她才发现只是徒劳——她根本控制不了她自己。
殷鹤成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垂眸望着她,低声道:“我早就想来找你了,可我怕你不乐意。”
“那你现在怎么过来了?你难道……”
顾书尧话还没说完,殷鹤成便将她打断了,丝毫不留情面地戳穿她:“书尧,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顾书尧没想到他会这样肯定,抬头去看他,殷鹤成看着她,脸上浮出笑容来。他将头靠过来,唇里湿热的气息吐在她面颊上,“我心里也有你,只有你。”说完,他又轻轻吻上她的唇,他知道她不会再拒绝他。
顾书尧的卧室不是很大,床也比他们在帅府、官邸的欧式大床要小很多,可这似乎并不妨碍他施展。
许是小别胜新婚的缘故,殷鹤成今天格外卖力,撞的每一下都极为深,顾书尧虽然一开始有些吃痛,却也只攀着他的颈和背强忍着。她并不想让他停下来。
窗外的秋风还在继续刮着,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不一会儿又淋淋漓漓下起雨来。黄维忠原在楼下等着,他没有带伞,只好到别人的屋檐下去避雨。
好在之前停在燕北女大的侍从官们找了过来,问道:“黄副官,少帅呢?”
黄维忠抬了下头,望了对面楼上的窗户一眼,转过头吩咐道:“少帅今晚应该是不会下来了,留几个过来到这守着,把车也开过来,其余的人先回去。”
楼下寒风瑟瑟,黄叶被秋雨淋得湿透,可楼上那间卧室却是暖的,殷鹤成的汗顺着下颌留下来,滴在顾书尧的胸前。
反反复复折腾了大半夜,顾书尧虽然精疲力尽,却一声饶也没有告,强撑着和他到了最后。
殷鹤成终于到了,紧紧按住她的腰,顶到最深处,在她身体里全部释放后才出来。
床上只放了一个枕头,顾书尧让给殷鹤成枕着,自己侧着身子躺在一旁。殷鹤成却一把将她捞过来,让她睡在他的臂弯里。
顾书尧紧贴着他躺着,方才的冲动已经褪去,她慢慢冷静了下来。顾书尧从殷鹤成怀里出去,准备起身。
殷鹤成却将她拉住,让她平躺着。他的手停在她的小腹上,“先别起来,再养一会儿。”
顾书尧将他的手拿开,淡淡道:“没用的。”
“跟我回去,我们再去找几个好医生,我们都还年轻,等得起。”
顾书尧光着身子坐起来,看了一眼被风轻轻吹起的窗帘,“时间不早了,你可以回去了。”
听她这么说,他的语气也变了,起身去抓她的手,“顾书尧,你什么意思?”
她的手被他握着,却仍望着前方,“今晚我应该让你满意了,你并不缺女人,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满意?你以为我来找你是做什么的?”他咬牙切齿。
沉默,长久的沉默,他和她都没有再说话,卧室里静得像尘埃都落了地。
顾书尧背对着殷鹤成坐在床边上,过了好久才回头来,眼眶里全是泪,“别再费心思了,没用的,雁亭。”
她一落泪,他的心即刻便软了,从她背后紧紧拥住她,连声道歉:“书尧,对不起,我刚刚不该用那样跟你说话。”
说着,殷鹤成将顾书尧重新抱回床上,紧紧搂在怀里,“书尧,不管别人跟你说过什么,我只想告诉你,我殷鹤成只有你一个,以后也只会有你。孩子是靠缘分的,有没有我们都不强求,好么?”
顾书尧只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殷鹤成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上次是我不对,不该那么对你,我以为你一直在用药……你没有用过是最好的,是药三分毒,那些东西我怕对你身子不利。”
他怎么知道了,顾书尧十分意外,令她更惊讶的是他的话,她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想的。
他见她不出声,接着道:“书尧,我还一件事要跟你解释。”上次她在官邸置气出走时,他喝醉了并没有意识到,后来换衣服时才注意到他自己衣领上的口红,“我那晚确实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在外头喝高了,可我没有碰过别人。我之前答应过你的,跟除了你之外的女人都保持距离,我一直都记着。”
“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她的语气仍旧有些冷淡,可终究是开口了。
殷鹤成察觉到了她的变化,用肯定的语气道:“你是我堂堂正正娶进门的妻子,自然要告诉你。”
她低过头不去看他,头埋在他的胸前,也不再推开他了。
殷鹤成却伸手去碰她的脸,见她的下巴抬起来,低声问她:“缓过来了没有?再来一次?”
她不作声,便当是默认了。
他翻了个身,又将她压倒了身下。轻吻抚摸过后,直接扳开她的一条腿,挺身而入。
只是这一回他不再和之前一样用力,在她快要到达那座高峰时,竟突然停下来,俯身看着她:“书尧,答应我,以后不准再让我走了。”
他居然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她浑身像有蚂蚁在爬一样难受,顾书尧皱眉看着他,可他的态度比她还坚决——她不松口他便不会成全她。
他见她不说话,似乎故意要让她难耐,还往里稍稍推进了些。
顾书尧的脸熬得通红,又恼又羞,骂了声:“殷鹤成,你混蛋!”
他轻轻喘着气,稍带了些笑:“答不答应我。”
“我……答应你……”他弄得她快疯了,“别这样了……”
他低低“嗯”了一声,从她身体里退出来,然后狠狠地了撞了上去,直接送她去了顶峰。
虽然是在那个时候被逼着说出来的,顾书尧倒还守信用,没有再让殷鹤成走了,一起过了夜。
公寓这边没有佣人,早餐也要自己亲自做。顾书尧早上一直订了闹钟,不过殷鹤成睡得浅,她醒来的时候他也醒了。
“干什么去?”他一把勾住她的腰。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做早餐啊,你不吃么?”
他说,“书尧,跟我回去吧,有人伺候你也不用做这些。”
她不应他,挑开话题道:“你应该还没有尝过我做的东西吧。”
他仔细想了想,“好像真还没有过,那今天让我尝尝夫人的手艺。”
顾书尧笑了笑,简单洗漱了下,便去厨房里煎蛋。没有人伺候是要累些,但只有他们两人,倒和她记忆中一百年后的寻常夫妻没什么区别了。她其实更喜欢这样。
顾书尧煎好蛋后,便去泡牛奶。刚将奶粉倒进两只杯子里,腰便被人搂住了。
“别闹。”
“我就要闹你。”
顾书尧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已经穿好了衣服,便道:“下次过来的时候,多带两身衣服来,以后好换洗。”
殷鹤成稍稍愣了一下,用手去刮她下巴,“行,我今晚就带过来。”他自然明白,她这样说还是不想和他回去,可她让她过来,便也是退让了。不能急于求成,还得慢慢来。
早餐做的简单,煎蛋、吐司还有牛奶,吃完了殷鹤成主动收拾。从前都有佣人伺候,他主动动手做这样的事还是第一回,顾书尧坐在餐桌前看着他的背影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顾书尧今天也还有事,既要去燕北女大上课,还得去殷鹤闻那看看。等殷鹤成收拾好了,顾书尧便和他一起出门,出门前,她还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
他们一起下楼,顾书尧稍有些疲惫,殷鹤成倒是精神抖擞。
刚走到楼下,黄维忠和几个侍从官立即走过来,齐刷刷地敬礼:“少帅,夫人!”
他们都在楼下,顾书尧十分意外,她看了黄维忠他们一眼,又去看殷鹤成。不会他们在楼下守了一夜?顾书尧有些不好意思。
殷鹤成倒没说什么,朝顾书尧伸了下胳膊,顾书尧还是挽了上去。她虽然不回帅府,可怎么说也是他的妻子,算是每人都各自退一步。
殷鹤成先让司机送她去燕北女大,临下车前,他握住她胳膊,靠在她耳边说:“今晚我还过来。”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还得给我配把钥匙才行。”
第181章
顾书尧先去燕北女大上了课,然后又去了城外的实验基地了解进度。孟学帆用x光诱导菌群之后,出现了一种新的变种,这种新菌种在产量上和之前的相比有了提高,但是仍旧达不到生产的程度。诱导突变是不定向的,这个谁都控制不了,能做的只有通过大量的实验继续诱导。
顾书尧离开实验基地后,又去看了殷鹤闻。她病了好一阵,一直都没能去看看,不知道殷鹤闻最近过得好不好。
顾书尧特意给殷鹤闻买了些他喜欢的花生酥。到殷鹤闻外公家的时候,殷鹤闻并不在,鹤闻的外婆说他还在梁霁月那学画,顾书尧便又去了梁霁月家。顾书尧也十分乐意去那儿,她对梁霁月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
是梁霁月亲自过来开的门,见识顾书尧十分高兴,莞尔笑道:“顾小姐,好久不见。”
“一直想过来看看,但是前段时间感冒了。”
梁霁月定定看了顾书尧一眼,说:“我看你精神状态好像是有些不好。”
顾书尧精神状态不好并不是因为生病,而是昨晚上累着了,早上又起得早。想到这,顾书尧有些难为情,只朝梁霁月笑了笑,“谢谢您关心,我现在已经好多,只是昨晚上没太睡好。”
梁霁月点了下头,又说:“我过一段时间就要回英国了,之前说好给你画幅肖像的,就怕你没时间过来。”梁霁月给顾书尧展示了下她沾了颜料的手,又指了一下旁边的鞋柜,眨了下眼:“鞋自己拿一下,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梁霁月不仅优雅,熟悉之后又有另一重灵动,也难怪老天如此优待她,没有在她的面容上留下太多岁月的痕迹。
这时,殷鹤闻也跑了过来,一眼就认出了顾书尧手上拎着了那包花生酥。鹤闻虽然没有以前那么活泼,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依旧对这些小吃感兴趣。
顾书尧笑着瞪了殷鹤闻一眼,“洗手去!”
殷鹤闻看了眼手上的颜料,立刻跑到盥洗室去了。看着殷鹤闻的背影,顾书尧笑着摇了摇头,梁霁月也笑了。
殷鹤闻一日比一日好,顾书尧心里觉得安慰。
梁霁月将一间带阳台的书房作画室,正好是黄昏时分,金灿灿的夕阳从阳台照了进来,是这一天中最后也是最绚丽的光亮。
顾书尧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偏头看着殷鹤闻吃花生酥,笑着教导道:“也给你梁阿姨些啊。”
顾书尧回头准备看梁霁月,梁霁月却制止:“别动。”
顾书尧不敢回头,“怎么了?”
“你现在这个样子特别美,我帮画下来。”梁霁月已经在画布上勾勒出顾书尧轮廓来,她的半张脸沐浴在阳光中。
殷鹤闻走过去看梁霁月画画,将手里吃到一半的花生酥高高捧到梁霁月面前,“梁阿姨,您吃么?”
梁霁月摆了摆手,道:“我从前很喜欢,不过后来就不怎么吃了。”
顾书尧仍望着前方,与梁霁月聊天:“鹤闻年纪小,不是很懂事,真的麻烦您了。”
“我很喜欢鹤闻,我其实……”梁霁月欲言又止,默了一会儿,还是道:“我其实也有一个儿子,我离开他的时候他和鹤闻一般大……”
虽然顾书尧没有回头去看梁霁月,但听她说话的语气,便知道她说这句话时的表情:紧张、遗憾还有愧疚。
虽然窥探别人的隐私不是一件好事,可听梁霁月情绪这样低落,顾书尧还是问了一句:“那您儿子现在……”顾书尧不敢多问,若是梁霁月的孩子已经不在人世了,她这样发问反而对梁霁月是伤害。
梁霁月看了眼顾书尧,又在画布上添了几笔。她似乎看穿了顾书尧的心思,只淡淡道:“他现在过得很好,只是我没有去找他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好再找他了。”
顾书尧记得梁霁月说过,她过世的丈夫是英国人,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让母子相隔。她想了想,还是不再去问了。
梁霁月却主动和她搭话:“我听鹤闻说,你还在大学任教,辛苦吗?”
顾书尧笑了笑,“还好。”
梁霁月又说:“女人难得有自己的事业,想必你丈夫很支持你。”
听梁霁月突然提起这些,顾书尧稍有些意外。她也不清楚梁霁月是否已经知道她的丈夫是燕北六省的总司令。
梁霁月见她沉默,笑道:“我看见你手上戴着婚戒,之前到没见你戴,是结婚了么?”
顾书尧看了眼无名指上的戒指,她从前原本取下了,今早上又从抽屉里取出来带上的。顾书尧想起殷鹤成昨晚说的那番话,实话实说:“我先生的观念原本很保守,不过这些年他改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