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吴尧卖了个关子。没有说话,反而示意模特走上前来。
这一动作引起了众人的好奇,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家伙搞什么名堂。
面对众人疑惑的神情,吴尧微微一笑,手上一个用力将那精美的织带扯了下来。接着,又从口袋中取出另外一条织带粘了上去。
原来,那织带并没有固定死。而是,用魔术贴固定的,方便顾客随时更换。先前,安乐偷偷嘀咕的就是这件事。
衣服弄脏了就是弄脏了,评委必然是要扣印象分的。这也是吴尧并没有当场揭发魏琉的原因。
这是一件无法避免的坏事,不过,事情也不是毫无转机。一件事弄砸了不可怕,怕的是你没有能力去修正。倘若,你能够让事情重回正规,坏事也会变成好事。
吴尧当着众人的面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大家看清他的机变只能。好的设计师,从不怕出问题,只要能修好。
吴尧这一手,可以说是相当大胆。哪个参赛者敢当着评委的面自爆其短,他这一手反而得到了评委的欣赏。
四位评委对视一阵,极有默契都的打了高分。可以说,吴尧已经提前锁定了冠军。
吴尧领着模特退场的时候,康司南才反应过来,织带不就是刚才那小姑娘摆弄的东西嘛。
有意思。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友人小聚
荒凉的原野一晃而过,棕黄色的大地偶尔飘过一片雪白,那是北方没有消融的冰雪。喝上一口热乎乎的茶水,安乐觉得身子暖和了几分。
这趟列车不知是怎么回事,暖气一直有气无力的。乘客们不得不裹上厚厚的衣服才能抵御寒气。
旅途漫长,对面的年轻男生掏出瓜子招呼安乐一块儿吃。安乐笑笑,却没有接受。年轻的男生也不在意,仍高高兴兴的招呼附近的旅客一块儿玩扑克。
小小的桌子很快就热闹起来,这些天南地北的旅客凑做一堆开始用扑克打发时间。安乐不爱这些热闹,干脆戴上耳机听音乐。
那年轻的男生跟阿逸有几分相似。一样高高瘦瘦的个子,一样白净的面庞,甚至眼形也有几分神似。
不同的是,阿逸很少会露出如此和煦明媚的笑容。他总是冷着脸,很少有表情。要不就是,横眉立目的瞪着眼睛吓人。表面冷酷无情,心中却一片柔软。
想起阿逸曾经做过的事,安乐就忍不住嘴角上翘。那分明是一只有待调教的二哈,自以为高傲,其实就是蠢萌。
牌局已经接近尾声,中年大叔果断打出一张大王,就要强势收尾。那年轻的男生忽然从手里扔出一把炸弹,接着一个顺子放空了手里的牌。这出其不意的胜利让人一时有些无法回神,年轻的男生,歪着嘴巴笑得肆意。
“阿逸就不会这样,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愚蠢的凡人退散。”安乐摇摇头觉得她大概是魔怔了,干什么都能想到白瑾逸。
“也不知道,他在干吗?”摸出手机,安乐有心给某人发条信息。手指在按键上摩挲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行动。
她可是一个矜持的女子,怎么能主动联系男朋友呢。再说了,谁让某个钢铁直男非要在自家女友面前夸别的女生的。
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刚要退出聊天界面,忽然传来信息提示音。那一刻,安乐的心剧烈跳动了一下,接着心底荡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哪怕是安乐这样优秀的女生,面对自己的爱人跟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会娇羞,会恼怒,会嫉妒,会口是心非。
点开之后,安乐有一丢丢的失望,是江美琪询问到达时间,需不需要她来接人。谢绝了美琪的好意,安乐也起身收拾行李。
省城站马上就要到了,她要到家了。
下了火车,顺着人流来到地下停车场,安乐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母亲。不是安乐视力超群,实在是自家老妈那一身实在太拉风了。
安家妈妈真是越活越年轻。
一头精致的短发染成迷人的巧克力色,小巧的珍珠耳环散发出温润的光芒。枫叶红的唇色自带气场,皮草大衣自带贵妇标签,更酷炫的是身后那台旋风红的捷达,真是拉风无比。
“不在出站口接我的事,我就原谅你了。要是真在那接我,估计你连秋裤都被人偷走了。”安乐笑着跟母亲开了个玩笑。
“你这孩子净瞎说。包给我,你快去车上歇着吧。”行李直接放在后排座位,母女俩个坐在前排方便说话。
坐在副驾驶座上,安乐新奇的又摸又看。捷达自然比不上奔驰宝马,不过这会儿提一台也不便宜。安乐没想到自家老妈,居然舍得花这份钱。
被安乐打量的有些不好意思,安母不自在的捋了捋头发,“做生意都这样,先敬罗衫后敬人。要是没辆像样点的车,人家理都不理你。”
“这件貂皮大衣花了我好几万。清洗还只能去干洗店,多洗几回都够买件棉袄了,真是不划算。主要是一条街上的老板娘都穿这个,我要是不穿,别人还以为我们家生意不行了呢。”
安母这话半是诉苦半是炫耀,安乐哪里听不出来,也不反驳,只是笑眯眯的夸赞“这衣服衬你,穿上特别有气质。”
“就会笑话你妈。这还不都是为了咱家的生意。”听到女儿的夸赞,安母相眼角的皱纹都舒展了不少,嘴上却不肯承认半分。
母女两人大半年没见,一路上自然有不少话说。闲聊中,安乐对家里的情况也更加了解。
安父这次之所以没来是因为回老家了。前两天下暴雪把邻居家的梧桐树压倒了,好死不死树枝子正砸在了安家的屋顶。腰口粗的大树撞上去当场就把房顶砸了一个大洞。
“房顶都砸烂了,还能修好吗?”
安乐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回来的路上,还能看到农家屋顶上厚厚的积雪。冰滑难行,有心修补也不好上去。再说,现在已经临近过年,泥瓦匠也不一定愿意出来做事。
“所以,你爸才火急火燎的回去了。年前不能修,也得用东西给遮好,要不大梁坏了,房子也就该塌了。”安母顿了顿,还是没忍住接了半句,“不回去,也不知道东西是真糟蹋了,还是”
安母的话没说完,安乐却明白她的意思。
安家老屋虽然没人住,里面的家伙事儿却一点不少。安家奶奶要是借着这个由头,把里面的东西转移出来,安母真是哭的地方都没有。问起来就推说被砸坏了,安母还不是要捏着鼻子认下。安母不缺那点东西,可也不愿意让自家婆婆占便宜。
“那今年过年怎么办?”点了一下车上的摇头公仔,安乐追问了一句。
安母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一脚油门冲过十字路口,这才偏头看了看安乐。“在城里过年,怎么样?”这句话说完后安母就一言不发,专心开车。
“留在城里”安乐低低重复着,心里也在盘算着这件事有几成可行性。
过年对梅县人来说是一件特别重要的事。不管你是多大的官,不管你有多少钱,不管你外面有多少房子,也不管隔得多远,过年总是要回老家。一大家子,一门宗亲,热热闹闹的过年。
如果有人因为外面有了房子就不愿回去过年,那村里的男女老少都会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像安乐三叔这样几年才回去一回的,村里人背地里都说他是倒插门女婿。在农村,这话就跟骂别人是绝户一样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