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安慰自己,希望喝点水能有用。
喂好之后,钱淑兰就把病房里,她动过的东西全都放回原位,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出来。
很快护士又过来检查了,只是看到上面的数字,眉头皱得死紧。
钱淑兰不懂这些仪器,所以她刚刚进去的时候,连瞄都没瞄一下。
她突然想到前世那些电视剧上放的,好像心电图成为一条直线,就是没心跳。没心跳就代表一个人死了。
那这一直不怎么动的线,是不是也代表王守仁要死了?
钱淑兰心跳得飞快,当她看着护士想要给王守仁盖上白布的时候,差点站不住,她抖着嗓子问,“老四啊,你看看,你大哥是不是。。。”
她指着那心电图好半天也没说出那个字来。
王守礼也察觉到不妙了,那护士的神情明显不对劲儿啊。
突然他又看到护士愣了一下,然后倒退一步,显然像是看到了怪物。
钱淑兰也回过神来,那条直线变成弯的了,而且还上上下下起浮个不停。
她一把推开王守礼,直接把门打开。
把盖在王守仁头上的白布,直接掀开,看到王守仁睁得眼睛滴溜溜地转。
王守礼也跟着进来,看到护士捂着嘴,眼睛睁得死紧,好半天也没回过神来,“你。。。你。。。”
钱淑兰摸了下王守仁的头,柔声问道,“老大,你怎么样?”
王守仁摇了摇头,发现自己被裹成粽子,连动也动不了,只能小幅度的张嘴,“嗯,嗯”
钱淑兰见他醒了,忙抬眼去看护士,“护士,我儿子醒了,是不是能把这些绷带给去了呀,他肚子肯定饿了。你们裹得这么紧,他连吃饭都成问题。”
护士两眼放空,听到钱淑兰的话,立刻回过神来。
她咽了咽唾沫,拍了拍胸口,有些怕怕地看着王守仁,她挪动僵硬的脚步出了病房门,“你等着,我去喊医生。”
然后护士转身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拿着听诊器给王守仁做检查,发现他的心脏没问题。
钱淑兰突然想到那个神仙药太神奇,忙阻止了他要检查的步伐。
大步上前,站在医生和床铺中间,“医生,我想问下我儿子是不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嗯,命是保住了,但是。。。”
医生说话的时候就想绕过她,给病人拆绷带检查。
钱淑兰忙伸手拦住了医生,语出惊人,“医生,既然我儿子已经好了,那你给我们开出院单吧。”
众人全都愣住了,就连脑袋被缠住的王守仁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孙大琴推门进来就听到这句话,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钱淑兰一跺脚,开始大声嚷嚷起来,“你们这医院太黑了。缝条线居然要五百块钱,咱家可是贫民,哪住得起这么贵的医院呀。老大还到处欠着债呢。再住下去,家里就要砸锅卖铁了。”
王守礼觉得他娘要疯了,大哥受这么重的伤,怎么能现在就出院呢。
钱淑兰朝他挤了挤眼睛,王守礼有些摸不着头脑。
医生被钱淑兰这声吼吓得不轻,铁青着脸,撂下一句话,“你们慢慢商量吧。”
说完转身就走,护士也紧随其后出了病房。看他们的眼神是浓浓的鄙视。
王守礼只觉得脸臊得慌。
钱淑兰赶紧把站在门口的孙大琴拉进来,把门关上。
不等王守礼问话,钱淑兰赶紧道,“我这还不是怕露馅吗?我刚刚给你大哥吃了你大舅的高档补品,那玩意可是苏联货,现在中苏交恶,咱们要是被查到,可是会没命的。”
现在的苏联已经不是老大哥了,甚至有人说要批判苏联是帝国主义。只不过这种想法暂时还没有形成气候。
听到这话,王守礼顿时愣住了,“娘,你刚才在那水里喂了补品?”
钱淑兰有些得意,“那可不!要不然老大能好得这么快!你那双胞胎儿子可就是吃了补品才保住的。这东西有多神奇,你又不是不知道。”
提起两个儿子,王守礼顿时没了怀疑,就连孙大琴也是如此。
钱淑兰怕两人不信,还特地从自己挎包里拿出一把小剪刀,给王守礼的伤口处剪开一个小口子,上面已经结了痂,“你看看,是不是很有效果?这伤口好得这么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你说说咱能让他们看到吗?”
王守礼顿时喜笑颜开,“娘,还是你机灵!”说完他长舒一口气,这要是被医生看到,麻烦可就大了。
孙大琴也是吓得不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们的赠送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174章
“娘,这东西这么好,你也给我吃点吧!”孙大琴早就想吃到这好的东西了,可惜每次都张不开嘴,这次就借此机会提出来了。
钱淑兰眼皮一跳,把挎包往旁边一挪,“这东西只剩下最后一点了,估计也就能救一个人的,现在中苏交恶,你大舅也弄不来了,咱们最后这一点点得要花在刀刃上,没有重大疾病能不用就不用吧。”
孙大琴一听,虽然有点失望,可也没说什么。
既然已经没事了,钱淑兰就准备出院。
她朝王守礼道,“老大伤成这样,应该算是工伤吧?你去给他请下假,顺便再把老三喊来,让他跟人借辆车开一下,把我们都送回去。”
王守礼赶紧点头,“我一大早被民警从宿舍叫出来,还没跟领导请假呢。我去跟领导请几天假吧。”
钱淑兰点了点头。
王守礼火急火燎地走出了病房。
钱淑兰又让孙大琴在这边照顾王守仁,“我去会计室办理出院手续。”
孙大琴点头应了,王守仁嗯了两声。
等人走了,一直处于崩溃状态的孙大琴才回过神来,眼圈红了,对着王守仁道,“你差点把我吓死了。”
王守仁脸被包着,热汗顺着眼睛流到身上,孙大琴赶紧拿起床头柜上的毛巾给他擦汗。
但是天气实在太热,他就像化身成了自来水似的,不停地流汗,她只能拿起蒲扇给他扇。
两人一个不能说,一个因为打扇子热得不得了,根本不想说话,空气里特别安静。
过了一会儿,孙大琴肚子叫唤起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这才发现已经下午三点了。
她捂着肚子饿得不行,打扇的动作也渐渐停了下来。
她肚子饿,又没东西吃,于是就想喝杯水,好歹能缓解一下,谁知她拎起暖瓶,却发现倒出来的全是渣滓。
“我去打点热水过来。”
王守仁点了下头。
等她出了病房没多久,突然从外面冲进一群人。
最前面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长得倒三角眼,皮肤挺白,身材也有点圆润,在这样的年代,她居然能长成这副白胖样,实在是稀奇。她耷拉着眼皮,刚进来就站在王守仁的床前问他,“你是跟我儿子一起出车的人?”
王守仁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粮油局的?我儿子叫赵大强,跟你一起出车的。”
王守仁下意识地点了下头。
谁知他刚点头,赵老太就抓着他的胳膊,不停地扇他耳光,边打边骂,“你个天杀的,为什么你好好活着,我儿子却死了。”
王守仁行动不便,又坐在床上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打了个正着。
赵老太身后的三个儿子一把将王守仁从床上拽下来,“你赔我大哥的命!”
王守仁想张嘴解释,可他的头因为绑得太紧根本说不清楚。而且这四人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就像疯狗似的对他拳打脚踢,好像要把丧失儿子的痛全都发泄到他的身上。
孙大琴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直接懵了,反应过来之后,原本想把暖瓶往他们身上扔,可又怕热水浇到她男人。
她只好把暖瓶放到门外面,然后拿起走廊拐角处的扫把,冲进屋里就开始打。
边打边喊,“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打我男人!”
虽然孙大琴是个农村妇女,也干惯了农活,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女人,哪里是这一群人的对手。
没一会儿就被人摁到地上一起打。
护士这边很快就听到动静过来人了。
看到他们在打病人,护士立刻上前制止。
赵老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跟她解释,“我儿子跟他一起出车,我儿子死了,他却活得好好的。这天杀的,都是他害了我儿子,他就是个丧门星!”
护士哪里知道这个!王守仁被送来的时候,是一大清早,然后在手术室躺了好几个小时,后来看到派出所的民警过来问情况,应该是牵扯进人命案子里去了。护士看到这老太太脏兮兮的样子,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孙大琴见护士被缠住了,顿时放声大叫起来。
她的声音叫得特别响亮,又似夹杂着痛苦的哀嚎,几乎把满医院的病人都招过来了。看热闹的病人和病人家属把这间重症监护病房围得那是水泄不通。
钱淑兰结完账过来,发现自己怎么都挤不进去。
她听见里面孙大琴不停地求救声,立刻急了。
她一手一力拉开外围的人,像挤腊肠似的挤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王守仁被打得渗出血来,孙大琴更是被这三个壮劳力打得嗷嗷直叫。
而护士却被赵老太缠得根本走不开身。
钱淑兰气得半死,一脚踹了过去。
那原本正在打人的大男人应声倒地,她的力气大,一脚踹过之后,那男人捂着胸口疼得差点撅过去,爬了半天都爬不起来。围观的人发出一阵唏嘘声。
钱淑兰咬牙切齿地看着这群人,“你们是什么人?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打人!”
她话还没说完,另外两个男人一起朝钱淑兰扑了过来。
虽然钱淑兰没练过武,可她从小就和孤儿没什么两样,村里的小孩子欺负她,哪怕打不过人家,她也要打完去。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不能认怂!时间长了,她也知道一些打架的经验。
除了打架经验,她最大的优势就是比他们力气大,也许跟那些专业练武的人来说,可能不是啥了不起的优点,可跟这些乡下汗打,那就是天大的优势了。
两人没两下就被钱淑兰打得躺在地上,痛得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