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干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呢?自己都吃不饱,哪有能力救别人?
钱淑兰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明年依旧是干旱,那我们就更有必要挖河渠了。久旱成涝,这可是上天给咱们老百姓留下的宝贵经验。如果明年不是干旱,那咱们就不用担心没粮食可吃了。”
有人却提出异议,“可是如果明年是干旱,咱们的粮食都分给他们吃了,咱们该怎么度过难关?”
王守泉替钱淑兰回答,“下半年是秋交会,到时候咱们再用猪换粮食。”
“好不容易能赚点钱还没拿到手呢,又要花出去。”
大家吵得不可开交,各自都有理由,而且还说得头头是道。
王守泉很是头疼,最终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每年都要挖河渠,这可是上面布置下来的任务。如果不想自己挖河渠的,可以花粮食请人去。”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也在犹豫。这挖河渠可是个辛苦活。
如果只出一点粮食就能请人挖还是很划算的。
“一天要出几斤红薯?”
“两斤就行!”
大家开始讨论起来,有的人觉得划算就想请人帮着代工,有的人觉得太贵了,就说自己去。
王守泉和钱明华也不逼大家,按照个人的选择,然后给他们登记。
很快,钱淑兰之前遇到的那批流民中就有许多壮劳力过来应工。
钱淑兰负责给他们煮粥,就在河渠边上,架两张大铁锅。把红薯切的碎一点,这样粥能厚一点。
钱淑兰担心这些人身体会受不住,就加了点玉米粉和仙界的水。
这些人因为有了希望倒也没有走上那条不归路了。
流民的事情解决了,钱淑兰想起了曹传正的事情。
曹传正五月就会正式进入省城农科院。
如果小梅要跟他处对象,肯定是异地的。
小梅听到他奶说的话,呆愣了好久,显然也是没想到曹传正会对她有想法。她之前好像骂过他的吧?
钱淑兰也知道感情需要培训,哪里能这么快就决定下来,于是给她建议,“这事你好好想想。如果你实在不能作决定,可以把小伙子约出来见上一面再做决定。”
小梅想了想道,“奶,我同意跟他处对象。”
钱淑兰觉得自己挺不能理解的,曹传正这孩子有点书呆子,小梅这孩子聪明,勤快又懂事。
她怎么都没想到小梅会喜欢这样的人,“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小梅低着头,掐着手指,“他是个读书人,肯定不会喝酒打人。”
这话说得钱淑兰绝对是一愣。
突然她想到之前王守义酒醉发疯的那个晚上了,小梅眼里含着泪,一脸倔强的任由王守义抽打。
这个孩子一定是吓怕了吧?自从王丹娜和小梅在县城有了工作,她们家的门槛都被媒婆踏遍了。王丹娜还相看过几个,小梅却是一听对方的条件就是拒绝。原来她讨厌武力值太强的男人。
这样说来,曹传正还真得挺合适。虽然那孩子有点傻,可像他那样一根筋的人,也听话得很。让他打狗不撵鸡,让不喝酒就绝对不会碰。安全放心而且还能挣钱,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钱淑兰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安抚她,“如果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奶奶,如果奶奶不在,你千万别忍着,要学会反抗,找民警!自己的幸福才是最紧要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小梅点点了头。
很快,两人就正式处对象了。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了十八号。
钱淑兰拿着洪顺友给她的信封让正康去供销社报道。把正康欢喜得直接傻眼了。
钱淑兰语带警告,“这工作给你了,可不代表就是你的。你要是敢胡来,我可饶不了你!”
正康一个劲儿地点头,笑得合不拢嘴,“奶,我都听你的。”
钱淑兰想了想又道,“这工作非常重要,你一定要好好干,争取要跟前面的人一致。”
于是把洪顺友负责接待的时候,会的技能说了一遍。
把正康说得一愣一愣的。为了这份工作,他咬牙道,“奶,我肯定会努力的。”
正康上班之后,钱淑兰很快发觉家里的幺娥子少了很多。
时间很快就进了四月,这次春交会钱淑兰没有再去。
主要是他们生产队没有参加。主要是干旱导致了附近几个生产队的柳树死了大半。
而他们这点还不如留着参加秋天那一场。
不过他们不去,钱淑兰倒是特地去了一趟广东。
她划着自己空间的船把两个孩子送到了香港。
因为有条船停在岸边会被人察觉,所以钱淑兰并没有亲自送他们上岸,而是直接在船上就把金条交给他们,又一再叮嘱他们一定要小心藏好东西。千万别干违法的事情。
两个孩子都应了。
上了岸之后,钱淑兰又划着船回去了。
两个孩子从此就在香港打拼了,这里他们不再是黑·五类的子女,也不需要担惊受怕。
只是这里是不是他们的天堂,只有时间才能证明了。
钱淑兰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
电视上,广播上,以及开的大会上,都明确告诉大家,上面很快就会发返销粮,要大家配合把流民送回原籍所在地。
如果不能按时回去的流民将会被打上黑·五类的标签。
于是那些原本在王家村生产队挖河渠的人全都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钱明华送了他们一些粮食。
到了七月的时候,华国与苏联关系恶化,苏联单方面撕毁了合约,让华国立刻还债。
于是原本有了返销粮的消息再次因为这件事情消弭殆尽。
接着钱淑兰又听到风声,说苏联要他们提供的苹果,有一定的标准。
一个大概十厘米的铁圈,苹果从中间穿过,大于它或小于它都不行。
后来连鸡蛋也是如此。
这样的消息让大家十分愤慨。
不过这个月老王家也有一件喜事发生,小荷考上了镇初中。
钱淑兰很是高兴,还特地奖励了她十块钱,叮嘱她一定要好好学习。
到了十一月的时候,张招娣在医院生下一个儿子,母子平安。把钱维汉喜得眉开眼笑。逢人就乐,活脱脱一个大傻子。
秋交会之后,钱淑兰又带回了大批量粮食回来,帮助附近几个生产队都度过了灾难。
今年老王家又分了两千多块钱。
开会的时候,王守泉很有意见,“三婶子,为什么我们不卖猪肉了?”
钱淑兰叹了口气,“今年他们验过的数据有点偏低,我担心明年我们的猪数据就不能达标了。到时候肯定要赔双倍定金。还是算了吧。”
王守泉有些不解,“咱们养得好好的,怎么数值会低了呢?”
钱维汉道,“这种干旱天气,哪来的猪草。那些营养成份得要新鲜的猪草才行。咱们哪里还有。”
王守泉一想也是。这一年他们吃的可都是粮食。
虽然觉得可惜,可这事也只能这样了。
毕竟每天将近跑百里的地方运水和猪草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于是王家村开始拼命的养鸡。
为此,王家村的养鸡厂又扩大两倍。钱淑兰除了一开始给这些鸡喂过药丸,其余的时候都是不管的。它们吃得喝得都由专人负责。
于是不仅仅只是供销社过来他们这边定鸡蛋,就连县城也过来,以及省城的百货大楼也过来。
夏天的鸡蛋不能搁太久,要不然会散黄。
所以钱淑兰都是尽量让鸡蛋早点运到百货大楼去。
时间一眨眼就到了1961年的春天。
这次老王家迎来了一个久违的客人。
王丹娜显些没有认出来。
“你怎么来了?”
洪顺友穿了一件黑色的呢绒大衣,围着羊绒围巾,配上他俊朗的五官,显得人特别帅气。
王丹娜这一年多依旧没能找到合她心意的对象,钱淑兰也不逼她,任她挑挑拣拣。
“我找婶子有事。”他让开了道,给她介绍,“这是我的爷爷方中军。”
一个大约六七十岁的老人被人用轮椅推着进了王家的大门。
院子里的小孩子们全都停下来看他们。
王丹娜有些不知所措,她朝一旁的小梅道,“你先去养鸡厂把我娘喊回来。”
等小梅去喊人了,她把两人请进屋里。
洪顺友把带来的东西放到堂屋的大桌了。
两条大前进的香烟,两瓶茅台酒,两罐麦乳精,一包大白兔奶糖。
王丹娜直接傻眼了,这不是他们这边提亲时的标准配备吗?他这是什么意思?
第165章
王丹娜只是愣了一会儿,就想起要给客人端茶倒水。所以她把墙边的煤炉里水倒了三碗给大家。
想了想问,“方爷爷能喝糖水吗?”
她娘说过老年人有许多人不能喝糖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