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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感觉很熟悉,好像是她前世在监狱里临死前那样,口中的血仿佛怎么流也流不完……
  好疼。
  可是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墨景深这样仿佛天塌了一样的表情,没有看见他这样的眼神,这样让她心疼的眼神。
  她原以为就算是天塌了他也不会眨一下眼,可原来他也会有这样崩溃的神情。
  季暖眼里有泪,她不想哭,可眼泪还是和着血一起混合在下巴上,黏黏的,腥腥的,嘴里股让人恶心的血腥铁锈味儿。
  “墨……墨景深……”季暖的手缓缓抬起,满是血的双手想要去触碰一下他同样被她的血染红的手,手刚一碰到他,便被他用力反握住。
  “你以为,只有你会为了我甘愿隐忍一切……你以为……只有你会爱吗……”季暖的眼前发黑,几乎看不真切,有些空洞的快要失去焦距的眼神望着男人的脸,她仿佛看见了他的眼泪,呵……墨景深的眼泪……这个男人为了她赶去英国的时候,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能在一刀一刀的剜她的心的时候脸上都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原来他也会有眼泪……
  “别说话,不要说话。”墨景深看着她口中的血,放开她的手,抬手放在她的嘴上:“别说了,暖暖,有什么话等子弹取出来再说,等你好了再说!”
  季暖闭上眼睛:“我怕我现在不说……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不会!”墨景深手死死的捂着她背后的伤:“听话,好暖暖,你听话,别说话了……我们这就去医院!洛杉矶有全球最好的医生,你会安然无恙,乖,一切都有我在!”
  她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要睁不开了,可还是努力的想要睁开,却只能在模模糊糊中勉强看见他的脸。
  “阿k!叫人通知洛杉矶交通局,把这条路通向医院的所有道路清空,马上送她去医院!一点阻碍都不能有!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墨景深在阿k急急的将车开到旁边时,不再等季暖说话,直接抱着季暖上车。
  阿k点头,一边带上耳机打电话一边疯狂的将车加速。
  车里瞬间也被季暖身上的血腥味道侵染,季暖只觉得身上哪哪都是尖锐的疼,唯一让她觉得安全又温暖的就是墨景深的怀抱。
  她撑不住了,重新又闭上了眼睛,墨景深却在这时用手死死的捏着她的下巴,仿佛故意要让她疼让她保持清醒一样,低哑着以着命令的语气:“睁开眼睛,不要睡!”
  季暖的眼睫毛动了动,微弱的又睁开了一些,墨景深牢牢抱着她,手上满是黏腻的血液,季暖更是像个从血里捞出来的人一样,前胸后背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她就这样看着他,看着他沾了她的血的下颌,可无论什么时候,这男人都依然是很好看啊。
  “墨景深,你不认为……人生充满了未知吗……”季暖用力的吞咽着口中的血沫,笑看着他,有些艰难的说:“人生……短短几十年,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会遇到什么……我宁愿,前面的三年和你好好的……在一起,也不要你为了我……独自忍受那么多……”
  “呵……”她缓缓抬起手,抚上他几乎要拧成结的眉心:“但是,谢谢你爱我……前世今生……谢谢你都没有真正的放弃我……谢谢你,还肯要我……墨景深……我说我不爱你了……都是假的,我是爱你的啊……很爱,很爱……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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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卷 第687章:从来没看见过墨先生这样的眼神,他仿佛……
  阿k一路不停的向前开车,几乎是飙车的速度,在前方走下高速时车轮不时发出刺耳的声音。
  季暖不想看见墨景深这样的神情,她咽着血,抬起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脸,想要让他变回那个可以运筹帷幄掌控一切的男人,想要让他好好的,可手只举起了一半,便无力的几乎要重新坠落下去。
  墨景深及时的一把握住她的手,拽着她满是血的手贴到他的脸上,季暖从来没有看见他这么狼狈的样子,满身满脸都是被她弄上的血迹。
  可是,还是那么好看啊……
  季暖靠在他怀里又是笑了一下。
  感觉着墨景深的手始终托着她的背,像是将全世界的安全感都包围在了她的身边。
  至少这一世她不再是孤零零的死去,至少她在他的怀里。
  可是又好难过,以后大概就要留下墨景深一个人了……
  车里很安静,阿k一句话都没有说,专心的开车,甚至是疯狂的开车。
  车里静的仿佛只有墨景深和季暖两个人,可墨景深却是一句话都不再说,只是不停的擦着季暖嘴边的血,更因为季暖刚才的话而将她紧抱在怀里,向来沉静的眸色里是一片暗红,季暖靠在他怀里不再动,也不再说话,她真的好疼好累,也没有一点力气,甚至逐渐的感觉有些麻木,麻木到仿佛感觉不到疼了。
  从她被绑走到现在,根本没有像阿途太说的到明天中午之前,墨景深只用了三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将她带回到他的身边,纵使她现在满身是伤甚至于可能生命也会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他的怀里,可起码那些恐惧和受折磨的时间终于结束了,她现在除了感激只有感激。
  感激他对她的全力以赴,感激太多太多。
  季暖之前还在吞咽着血,这会儿却连这种最基本的动作都几乎没有了,墨景深死死的捏着她贴在他脸上的手,哑声道:“听话,不要睡。”
  季暖是真的睁不开眼睛了,只在模模糊糊的意识间感觉到墨景深吻在她的眼睛上,手不停的捏着她的下颌,甚至去按她的人中,逼着她睁开眼,她努力了很久,也只是眉心间微微皱了一下,哑声用着很轻很轻的只有他在低头靠近的时候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好疼……怎样才不会疼……人生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连死都要经历两次……”
  墨景深垂下眼看着怀里满身浴血的小女人,嗓音带着怒也带着哑:“季暖,你给我睁开眼睛,为了我也要撑住!睁开眼睛看着我!听到没有?睁开!”
  季暖的眼皮动了动,早已经没力气的手被他强行拽着贴在他的脸上,可是她的手指却虚软的没有任何动作。
  “暖暖!”
  她闭着眼睛,不再有任何动作,眉心间的皱痕而逐渐松开,仿佛知觉都在随着血液的流失也一并一点一点的消耗殆尽。
  “季暖!不要睡!”
  “……”
  “季暖!”
  “……”
  “阿k!快点!”
  阿k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向后看,看见墨景深和他怀里一动不动的季暖,想说话,可再看见墨景深的眼神时,心头都跟着狠狠的一颤。
  从来没看见过墨先生这样的眼神,他仿佛像是在求他能开的再快点。
  阿k狠踩着油门,幸亏路上的所有行人和车辆在十分钟前已经被临时清空,车速飙到了有史以来最快,几乎在路上飞驰——
  季暖身上这种几乎致命的枪伤,普通的医院根本没有办法救人,只能去洛杉矶最大的国际医院,那里有最好的大夫,最好的医疗手段和仪器,多年前南衡的身上曾中了几枪,危在旦夕,就是在那家医院被医生从鬼门关救了回来,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里,如果连那家医院都无法救治,那恐怕季暖现在这副样子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