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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知蓝站在了病房刚刚走进门的位置上,转眼瞧见季暖这是刚洗过澡的样子,眼神忽然在季暖敞开的襟口处看见一块红色的很明显的暧昧痕迹,眸光闪烁了下,硬生生的移开了视线,然后平静道:“我之前还以为是谁病了,没想到季小姐居然也有一间病房,你这是感冒了还是哪里不舒服?刚才听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看看你,没有打扰到你吧?”
  “当然没有,不过如果你提前几分钟的话,我可能还在浴室里。”季暖又擦了擦头发,然后将毛巾放下,一边将身上的衣服随意的整理了下,一边语调淡淡的:“苏小姐来医院的目的是?”
  “我听说,景深受伤了?”
  季暖抚在衣服袖口上的动作没有停顿,眼皮都没掀一下,道:“谁告诉你的消息?”
  苏知蓝勾了勾唇:“我和南衡他们基地里的几个人也有些交情,毕竟苏家在美国军火交易界也有些举足轻重的地位,只是苏家如今不完全靠这一行来吃饭,所以近几年来涉及的比较少而己,但是曾经xi基地和苏家也算是有过紧密的联系,我在这些熟人的口中打听到一些消息,并不难。”
  季暖没应声,继续抚平袖口上的摺痕。
  昨晚墨景深也真得是,几乎压了她一晚上,她这条胳膊一直都被他压着,这衣服明明昨天才换洗过的在医院又拿来的一件新的,一晚上就皱成了这个鬼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这衣服穿了多少天都没换了似的。
  苏知蓝见她总是这副温温淡淡仿佛对什么都不太在意的性子,忽然笑道:“季小姐应该知道景深的伤势吧?他伤的严重吗?这么多xi基地的人在医院里守着,听说就连恩特警官的人都被惊动了,我很担心景深的伤势。”
  “担心你就直接去探望他啊,来我这里做什么?”季暖撩起唇瓣,似笑非笑的抬眼看她:“苏小姐既然跟他们基地的人混的这么熟,混的就像是自己人似的,想必在他病房区外面守着的人也不敢阻拦你,你该去探望就去,这种在医院里礼节性的探病行为并不需要向我解释和说明,我还不至于连一个探望我老公的老朋友都介意。”
  苏知蓝看着季暖,静了片刻后才道:“他们基地的人常年注入新鲜血液,总会有几个不认识我的,我就这样贸然过去也确实不太方便,万一被拦住了,那多尴尬?”
  季暖心头涌上冷笑。
  言下之意就是她刚才早就去过了,但是被挡在了门外,根本连墨景深的面都见不到。
  该尴尬的也早就尴尬过了,跑来她这里又刷什么存在感?
  新鲜血液?
  在墨景深的病房区门外值守的人明明是和封凌一样的基地的老人,阿k等人都跟在南衡身边多少年了,怎么可能不认识苏知蓝。
  “也对,被自以为关系很熟络的人阻挡在门外,确实挺尴尬的。”季暖淡淡的说了句,直接走到了病床边,坐下时就拿起手机,边看着手机上跳出的新闻边心不在焉的说:“我这里也没什么可探望的,再说我和苏小姐你也不是很熟,现在看也看过了,医院里的空气不好,你还是早些回去吧,你来过的事我会跟景深说一声,你如此殷切探望的心意我们夫妻心领了。”
  季暖压根就没有要跟她太客气的意思,甚至连说让她在病房里随便找个地方坐一下的客套话都没有说过。
  偏偏苏知蓝根本没打算走,移步到了床边,指了指对面放着的椅子:“我可以坐吗?”
  季暖依然看着手机,眼皮未抬,淡淡应了声:“想坐就坐。”
  “季小姐似乎很忌惮我。”苏知蓝看了她一眼,边说边自顾自的拿过椅子,然后坐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坐在了季暖的对面。
  季暖闻言,倏的直接笑了出来:“我是不想说太多,免得一不小心伤着你。”
  苏知蓝秀眉微动,正想说话时,季暖已经将手机放下,抬起眸来看着她。
  虽然季暖的头发微湿的散在背后,刚刚洗过澡的样子看起来格外的清新干净,对比起苏知蓝的美艳来说仿佛没有半点杀伤力,但季暖的态度始终不急不缓。
  这样的局势,让苏知蓝一时难以猜测季暖的心境究竟是怎样的。
  她亲自探过季暖的底线,也在苏雪意那里得知季暖是个看起来简单但是却一点都不好拿捏的女人。
  事实证明季暖的确没有因为那些照片和戒指而受到半点情绪的影响。
  苏知蓝犹豫了下,忽然直接开门见山道:“季小姐,你说在收到那些照片之前,从来都不知道我的存在,那么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么?”
  季暖瞥她一眼,懒懒的微嘲:“你已经自我介绍过了,订婚戒指也拿出来过了,没必要再重复的自我介绍,我对你的名字和身份并不是感兴趣到有耐心反复听太多次。”
  苏知蓝看见她脸上所有的波澜不惊,顿了片刻后忽然扯了扯唇,也不再废话,说道:“季小姐,虽然我的来意确实没怎么安好心,我承认自己的目的是在景深的身上,一个曾经挚爱的男人现在成了另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女人的丈夫,这换是谁都不可能接受,但是你这态度摆明了是只要抱住了墨景深的大腿不放就好,根本不会介意他曾经有没有过其他的女人?”
  接着她又道:“既然你也不是一个有耐心的女人,很巧我也不是,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墨景深对你好只是因为你是他的妻子,换成他娶了别人的女人也一样如此,别以为你自己是哪一个例外,也别太看得起自己在这段婚姻里的地位,抛去墨太太这三个字,你什么都不是。”
  第3卷 第330章:甜的东西足够甜就好了
  季暖本来还以为苏知蓝是打算继续跟她玩一段时间这种迂回的套路,本来还嫌弃这位苏小姐做事古古怪怪不够果断干脆。
  果然,从小就被惯着长大的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没有足够的耐心。
  “我是不是那个例外,这种论断怕是苏小姐也没资格说得出口。”季暖面上浮着笑,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不过那天的戒指我顺手在网上查了一下,是美国一位著名的珠宝设计师的大作,价格确实不低,但我听说那戒指当初是由苏家在慈善晚会上竞拍所得,后来被苏家人拿去在戒圈里刻下了s和m这两个代表你和墨景深的字母,但似乎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订婚戒指。”
  季暖微微歪着脑袋,嗓音是很淡然的那一种慵懒:“身为女人,看见有另一个女人这样执着的爱着自己的丈夫,甚至将并没有什么意义只是上面多了一个m字母的戒指当成宝贝似的细心珍藏多年,足可见我老公无论是多年前还是多年后都是风采依旧魅力无边。”
  她语调顿了几秒,继续道:“但结婚了就是结婚了,哪怕苏小姐你曾经爱的轰轰烈烈,那也毕竟是个过去式,何必要抓着一个自己根本够不到的影子而过不去?”
  苏知蓝的脸色瞬间不再那么好看,戒指的事情仿佛是一根刺,本来还试图去张扬着的东西转眼却变成了某种羞辱。
  她面上泛着不动声色的薄笑,精致的妆容与眉眼间笼罩着一层刺目的嘲弄:“人自信到一定的境界也真是叫不醒,你说说,你一个连亲生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占着季家小姐名份的人,到底有什么样的资本能站在墨景深的身边?哦,你现在挂着墨太太的头衔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挥霍你的自信,你确定景深这种人能看得上你?如果不是有其他什么理由,他怎么可能会刚回海城就娶了你?”
  季暖仍然是清清浅浅的笑着,让人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什么。
  苏知蓝盯着她,眼神里的攻击性十分明显:“我和景深在一起之前,他从未和任何女人有过密切的交往,而我才是那个打破了他所有第一次的男人,而你呢,只是在恰好的时机里捡到了联姻这样的好机会,我还是刚才那句话,他的妻子随便换成任何一个女人,他都会对她很好,你并不是多特别的,所以不要太自信,一个男人心里总会住着一个女人,但那个女人显然不会是你。”
  季暖眉梢挑了起来,声音清澈:“你站在一个男人名正言顺的妻子面前,跟我讲感情,跟我讲过去?你究竟是穷途末路到了什么地步才会用这种方式来我这里下手?”
  苏知蓝面对着季暖毫不动摇的态度,眼色冷了冷:“我是在提醒你,让你知道知道好歹。”
  季暖闻言,正想冷笑,却听见苏知蓝再度冷声说:“景深在多年前曾受过一次重伤,我在医院里陪着他照顾他很久,我们的感情一直很稳定,你现在在医院里这样日夜相陪,就没有想过也许他只是把你当成我的影子吗?”
  听见这么一句,季暖忽然就笑了:“一个连他的病房区都进不去的影子?你这个影子的存在感未免也太低了!”
  苏知蓝一看见季暖这样的笑,就浑身不舒服,一字一字试图往她心上戳的说:“他是碍于对婚姻的责任,娶了你之后就不会跟任何女人有过多的接触,我对他的这一点很了解,墨景深是个非常有原则性和纪律性的男人,他的自我约束力也不是寻常的人能比的,婚姻是他的枷锁,他自己进了这道牢门,就将这份责任约束到他身上了而己,但是他内心里究竟是否愿意一直这样做,你也根本猜不透,不是吗?”
  “我不需要猜透。”季暖完全没被戳到心,一副没心没肺很无所谓的哂笑:“在我的世界观里,甜的东西足够甜就好了,没必要去考虑这糖精放多了会不会变苦,这种自找麻烦杞人忧天的行为通常都是神经病的思维模式,我想法比较单一,谁也没法在我这里灌输任何负面情绪,苏小姐我还是劝你放弃在我这里下功夫,有这时间你不如想办法让阿k他们通融一下,让你进去找墨景深单独聊。当然,前提是你能进得去的话。”
  苏知蓝盯着季暖,手指藏在包下,渐渐收紧。
  季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急,急着想要借着他们回洛杉矶的机会去做些什么,去抢回些什么,或者在墨景深根本与她毫无牵连的生活里留下些什么。
  留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