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大夫人满眼委屈,但想起白日七王爷元昭说过的话,心中明了,哭诉道,“王爷明鉴,今日之事,是苏凝月挑衅在先。”
苏焕灿震怒,脖子更是青筋暴起,怒目圆睁:“皇上两次传召!为的是七王爷与七王妃!你倒好,藐视皇恩,你是想让我朱纱不保?”
大夫人吓的面如土色:“相爷恕罪……”
“明日一早,你带着她们亲自登门赔罪,若苏凝月不肯原谅,你们便不必回相府!”
大夫人浑身一震,脸色更是难看几分。
苏长宁与苏含蕊更是心有不甘。
一个庶女,如今也配让她们去登门赔罪?!
待苏焕灿抬脚离开,苏长宁与苏含蕊才敢将大夫人给扶起来,担忧道:“娘,我们明日当真要去给那庶女赔罪?”
“今日是我大意,竟被苏凝月摆了一道!”大夫人捂着被打肿的脸,眼中恨意了然,歹毒道,“她也活不过几日,明日去赔罪就是!”
相比较一个区区庶女,苏焕灿能屈能伸,定不会因小失大,因此事与皇上生了间隙。所以大夫人这罪是不赔也得赔!
一大清早,相府内便是气氛凝重。
苏焕灿坐在高堂上,底下跪着的是大夫人。
“昨日之事我不问缘由!你亲自带着长宁跟含蕊登门赔罪!”苏焕灿沉着脸,语气更是严厉。
大夫人不敢再叫冤,哀哀戚戚的:“是,相爷。”
苏焕灿冷眼扫过大夫人头上的发饰银钗,还有这脸上浓厚的脂粉,怒喝:“七王爷身体弱,气色不好!你把这脸上头顶上的东西通通给去了!既是赔罪,就要有赔罪的样子!”
大夫人当即将头顶的珠钗取下来,更是用手帕直接将胭脂都抹去。
苏焕灿这才满意,对着管家吩咐:“将府里那对千手观音用红楠木装好,让大夫人带去。”
管家匆匆去了又回,手上已多了一个精雕细刻的红楠木盒子。
准备好一切,大夫人便带着苏长宁与苏含蕊从相府乘坐马车出发。
马车内,大夫人脸色已是差到极点,再加上脸上一点脂粉都被抹了去,更是显得蜡黄。
苏含蕊捧着红楠木盒子,轻轻摸了摸:“这千手观音可是当年先皇赐给爹的,说是边疆进贡的宝贝,无论做工选材,都是上品,竟便宜了苏凝月!”
“住嘴!”大夫人恼怒,郁愤道,“你爹不过做样子给皇上!你以为真给那苏凝月赔罪?她受得起吗?”
“那我们今日去王爷府,到底要如何?”苏长宁那日只是在一旁看戏,并未参与,却也被拉着一起赔罪。
“三言两语打发她便是!”
半柱香时间,马车已停在七王爷府门口。
大夫人先行下来,苏长宁与苏含蕊跟在身后。
叩了叩门,一名侍卫探出头。
大夫人语气恭敬,态度更是卑微:“劳烦侍卫通报一声,相府大夫人带相府之女前来赔罪!”
侍卫将门大开,面无表情。
大夫人略有些怔住,抬脚上门。
刚走到前院,便被院内一股肃杀凄凉的景象愣在原地。
这王爷府虽大,府邸修建的气派豪气,可四周竟是没有半点绿植花卉衬托,倒是迎合了七王爷命不久矣的实情。
三人站在空旷的前院,并无侍从引路,显得不知所措。
大夫人战战兢兢,朝空无一人的府邸喊了一声:“王爷,相府林氏前来赔罪!”
高喊一声之后,还是无人。
此处是王爷府,她们定然是不敢随意走动,便只好静静等待。
苏含蕊忍不住低声:“偌大的王爷府,竟连丫鬟侍从都不见几个?”
这时,红苕从府邸左侧长廊走来,冷冷道:“三位请到后院,王爷和王妃等着了。”
大夫人深吸一口气,快步跟上红苕。
刚来到后院,大夫人便直接给元昭和苏凝月行礼,苏长宁与苏含蕊犹豫了片刻,也跟着跪下。
“王爷王妃恕罪!昨日是罪妇犯了糊涂,得罪了王妃,还请王爷王妃恕罪!”大夫人倒是低头低的快。
苏凝月又看了眼身后的两人,嘴角上扬:“你们呢?”
苏长宁与苏含蕊脸色微变,心里甚是不服。
“王妃自幼与我们一同长大,还望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大人不计小人过!”苏长宁先行开口,倒是说的不卑不亢。
苏凝月又盯住苏含蕊,催促:“到你了!”
苏含蕊咬着唇,不得不开口:“王妃身份尊贵,还望王妃息怒。”
就这?
苏凝月摇头,很是不满。
三言两语,地上一跪就想蒙混过关?
苏凝月深吸一口气,慢慢端起桌上的热茶,吹了吹漂浮的茶叶,细细品了品,默不作声。
一旁的元昭不知苏凝月又要唱哪出,顿了顿,沉声道:“本王身子不便,先行歇息。”
他本来只需给苏凝月撑撑腰,出个面就成,自然不必久留。
至于苏凝月究竟是故意在他面前装出与相府不睦,还是事实正是如此,早晚能知晓,不急在这一时。
“王爷慢走。”
待王爷一走,大夫人脸色变了几分,冷着脸盯着苏凝月:“王妃好大派头,还不快让我们起来?你到底想让我们跪多久?”
苏凝月倒没想到她们变脸这么快,轻声提醒道:“你们如今可是在王爷府中,说话还是注意些,既然是赔罪,那要拿出诚意才行。”
大夫人心里恨的直痒痒,想起相爷交代,只好阴着脸继续下跪。
又跪了两盏茶的功夫,苏凝月仍旧没有让她们起来的意思。
“去,给我拿些瓜果点心,再烧一壶茶。”苏凝月对身侧的侍女吩咐。
她今日便是要好好折磨她们三人,比起原主在相府受的苦,就算让她们跪上三天三夜也不为过。
倘若她们实在不愿跪,彻底翻脸,那更好。
苏凝月笑盈盈的接过侍女送来的瓜果糕点,在一旁吃的不亦乐乎。
苏含蕊实在忍受不住,刚要发作,被一旁的苏长宁阻止。
苏凝月冷冷看着她们的小动作,眼底散发一阵笑意,继续喝着茶,吃着点心,好不快活。
“昨日我回门,大夫人可是命人将我虐待的吐了血,如此藐视天家人,罪过可是大了去了,你们好好跪着,我睡个午觉先。”
苏凝月又名侍女抬来一张太师椅放在亭子里,舒舒服服的躺下。
终于,大夫人忍耐不住,低沉道:“苏凝月!你真当自己是多尊贵的王妃?再得寸进尺……”
“如何?”苏凝月接过话,冷笑,“我一日是王妃,便压你们一头,我没让你们起,你们就得跪!跪到我满意为止!”
大夫人实在忍受不了这口气。
她们自然是给王爷赔不是,并非给苏凝月赔不是。
于是,大夫人先行起身,朝着元昭的方向走去,苏含蕊和苏长宁紧跟。
只是刚要接近王爷卧房,红苕就将其阻止:“你们干什么?”
大夫人语气恳切:“我们想给王爷赔不是。”
红苕现在算是明白了王爷让她守在这里的原因,“王爷身体不适。”
“那请姑娘将这千手观音交到王爷手中,这千手观音元国只此一件,极为贵重。”大夫人郑重,赔着笑脸,“还望姑娘能通报一声。”
“王爷正在休息,夫人还是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