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是一阵爆笑。
“景田,真有你的。”庄栓意味深长地拍拍萧景田的肩头,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着痕迹地捉弄王大公子而不被众人察觉,这样的本事,也只有萧景田了。
萧景田笑而不语。
其实他也不是有意的好吧!
亲们,一更奉上。
第140章 萧大叔的霸气
吃完晚饭后,萧宗海端坐在炕上,让萧芸娘提过水壶泡了茶,满脸肃容地看着萧景田,问道:“景田,你说王家趁咱家上梁来闹事,是不是还是因为那十亩荒地?”
自从那十亩麦田丰收了以后,王家讨要八成租子不成,肯定憋着一口气。
如今又上门讨要砖瓦,分明是故意为难他们家。
“我想应该是咱们的确买了他们家定下的青砖。”萧景田剑眉轻扬,沉声道,“之前青砖一直缺货,没有送来,我就托人去催了催,我想,所托之人用了点非常手段,他们才把原先给王家的青砖给咱们拉了来。”
若非如此,王家是不会找上门来的。
这样的事情,那两个锦麟卫家伙完全做得来。
“原来真的是这样啊!”萧宗海有些不安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实在不行,你给人家送回去得了,省得他们再过来闹腾。”
他不想萧景田因为此事再得罪人了。
孟氏坐在后炕头做针线,不声不响地听父子俩说话,却不敢插话,因为上次去禹州城的事情,萧宗海恼了她,现在对她还爱搭不理的。
“爹,这事原本就怨不得咱们。”萧景田修长的手指捏起茶碗,轻抿了一口,不以为然道,“他们要找也应该找砖窑理论。”
萧宗海只是叹气。
他觉得此事儿子有些不讲理,明明是抢了人家的货,怎么还一副没事人似地,难不成他这个儿子真的在外面做过土匪?
心里兜兜转转了一番,索性直言问道:“景田,爹之前问过你,这些年你在外面到底干了啥,你一直说跟着别人在海上卖力气,那爹问你,你的东家姓甚名谁,现在在哪里?”
孟氏见萧宗海这么问,悄然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好迎上他看过来的目光,忙又低头做针线。
“爹,您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干嘛要这样拐弯抹角的?”萧景田会意,失笑道,“您放一百个心,我在外面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
“可是景田,你要知道过刚易折的道理,这样下去,会把自己的路子堵死的。”萧宗海劝道,“听爹的话,该低头的时候一定要低头,且不可把人都得罪了。”
“爹,这事根本就不赖我。”萧景田有些不耐烦道,“这些您甭管了,我自己会处理的。”
“景田,好好跟你爹说话。”孟氏小声提醒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父子俩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萧景田去井边提了水,照例去树下洗漱了一番,肩头上搭个布巾回了屋,见麦穗正坐在灯下看书,跳跃的烛光下,女人的侧颜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宁静而又温馨。
“这本书好看吗?”萧景田站在炕前擦着脸,温言道,“你看到哪个地方了?”
除了他以外,家里的其他人几乎都不识字,更不用说看书了。
没想到,这个女人却是个识字的,这让他很是惊喜。
“好看,我看到楚地见闻了。”麦穗淡淡答道,合上书本,上前挑了挑烛光,屋里腾地亮了起来。
“说说看,楚地见闻里说了些什么?”萧景田蹬掉鞋子上了炕,眉眼含笑地看着她,适才被他爹教训得不快也随之烟消云散
眼前的男子修眉星目,薄唇微翘,看上去很是愉悦,只是他的脸色比以往有些苍白,怕是因为他肩头上有伤的缘故吧?
麦穗幽幽地想。
见萧景田正眼睛不眨地看着她,在等着她回答,便从善如流道:“书上说,北楚地广人稠,北楚人也憨厚老实,喜欢守着家园在家耕种,不喜外出,而南楚地广人稀,南楚人却圆滑狡诈,工于心计,到处游走着做生意,几乎个个都是游脚商,咱们大周这边来的那些能说会道的楚国商人,实际上是指南楚人,而南楚人虽然只占楚国人口的三成,却因为常年在外行走,让世人误以为楚人皆是能言善辩之辈,殊不知,大部分楚国人却都是本分憨厚的。”
“的确如此。”萧景田点点头,表示赞同,又道,“你知道吗?北楚人给世人的印象虽然是老实憨厚,但楚国历代帝王名将,几乎都是北楚人,而南楚人往往担当的最大的官职便是军师,可见为人还是憨厚些得好,以我看,南楚人就是耍些小聪明而已。”
“你跟南楚人打过交道吗?”麦穗问道。
“前几年我曾经去过南楚那边,那边的人开口闭口地谈生意,论价钱。”萧景田把身子往被褥那边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下来,对着麦穗道,“刚到楚地那会儿,好多人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很是严重,其中跟我要好的两个同伴最为厉害,我便找了个南楚人领着我去请当地有名的大夫去我们商队那边看看,可是那南楚人却故意领着我在城里绕来绕去,就是不肯带着我去药铺,待到僻静处,他才从怀里掏出几把木梳子来,说我若是买他把梳子,他就带我去找大夫。”
“我生平最恨如此阴险狡诈之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堵了他嘴,捆了他,把他吊在半空,自己去找大夫,我还不信了,离了张屠户还能吃带毛猪。”
“后来呢?那大夫把他们的病都医好了吗?”麦穗来了兴趣,问道,“那大夫该不会也让你买东西了吧?”
“那大夫更可恨,见我是异乡人,便狮子大开口,说每人得需要一两银子的诊金。”萧景田说着,伸手把麦穗揽进怀里,抬手抚摸着她的长发,淡淡道,“我岂能任他摆布,当下抓了他就赶回营地,拿剑逼着他给兄弟们诊病,待兄弟们病好以后,我才放他回去。”
“那你给他诊金了吗?”麦穗冷不丁被他抱在胸前,感受着他熟悉而又清新的气息,脸色微红,问道,“你拿剑逼着人家诊病,就不怕人家动点歪心思来报复你们。”
萧大叔果然霸气。
她喜欢,哈哈
“诊金自然给了,不过肯定不会给他那么多,我只是按当地行情给的。”萧景田低头望着她清亮乌黑的眸子,继续说道,“那厮本来就是欺软怕硬的主,哪敢动什么歪心思,他熬得药,我都会让他亲自试药,他敢不专心,虽然我对医理不甚精通,但也略知一二,就他那点医术,也糊弄不了我,我若是有那些药材,也不愿意跟他们南楚人打交道。”
“你怎么什么都懂?”麦穗浅笑道,“想那两个南楚人日后再见了异乡人,必不敢再如此无礼了。”
二更。
第141章 夜话
“我也不是什么都懂。”萧景田目光深邃,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俯首在她耳边低语道,“比如你的心。”
他的鼻息拂在她脸上,痒痒地,麻麻地,她的脸再一次红了起来,声如蝇蚊道:“哪里不懂了?”
萧景田伸手放在她柔软的胸口上,悄然道:“这里有我吗?”
“我心里自然也是有你的。”麦穗娇嗔地看了他一眼,触到他含笑的眸子,顺手推开他放在她胸前的大手,再次脸红道,“景田,有件事情我想问你。”
萧景田笑笑,索性握住她的娇软无骨的小手,眸光陡然深沉道:“你问。”
“你肩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麦穗抬手轻轻着他的右肩,直言问道,“我给你洗衣裳的时候,见你肩头处有血迹,便猜测你受了伤,后来你又发热,我觉得肯定也是这个伤口的缘故,可你却瞒着我,独自上药,我觉得你心里根本没有我,若是相濡以沫的夫妻,你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的。”
“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并非有意瞒着你,而是我向来皮糙肉厚,觉得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萧景田唇角微牵,温声浅笑道,“再说这伤只是我不小心碰了一下,我是真的没在意,至于我自己上药,那次是我见你睡了,没忍心打扰你,后来伤口再没觉得痛,这就忘了这事了。”
“以后就算是小伤,也得让我知道。”麦穗望着他含笑的眸子,垂眸道,“夫妻之间原本就应该坦诚相待,互相照顾的,你有事瞒着我,我心里很难过,总觉得你不信任我。”
“哪有不信任你,你想多了。”萧景田笑笑,拍拍她的手背,信誓旦旦道,“以后我什么话都对你说,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麦穗娇嗔道,“还有上次,接娘和嫂嫂她们去禹州城的那个跟你带着一样牛头饰物的姑娘,真的是你的义妹?”
“不是。”萧景田坦然道,“她是我一个故人的女儿,我跟她只能算是旧相识。”
“那她怎么说是你的义妹?”麦穗沉默片刻,干脆挑明道,“还有她那么热情地对待咱们家里的人,我猜她跟你定是熟识的,你们以前是不是好过?”
沈氏和乔氏从禹州城回来那天,分明在拐弯抹角地说那姑娘跟萧景田关系不一般,她自然想知道他和那个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想到那个腰佩短剑的姑娘,麦穗心里便酸酸的,凭直觉,这个义妹跟苏三表姐是不一样的。
“没有,我从未喜欢过她。”萧景田不假思索道,“以前也是,现在也是,以后更会是。”说着,他又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娘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你刚才说她是故人的女儿,是不是就是教你看天象的那个故人?”麦穗仰脸问道,“那女子英姿飒爽,根本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肯定大有来头,你告诉我,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正是,她是秦王爷的女儿,先帝爷亲封的溧阳郡主。”萧景田云淡风轻道,“秦王爷去世后,她独领过边境守军,当年楚国入侵时,我们都曾加入过抗楚的军队,所以彼此熟悉了些,如今她来禹州城是奉命前来剿匪的。”
“什么?她就是溧阳郡主?”麦穗吃了一惊,沉默片刻,缓缓侧身他的膝上,问道,“景田,你实话告诉我,你前些年在外面到底做了什么,别说你做生意之类的唐塞我,你若信我,就跟我说句实话。”
牛五口中的那个率军围剿海蛮子的巾帼英雄竟然自称是他的义妹,那她跟他的关系当真是非同寻常的了。
“我在抗楚的军队里担任过统领,也曾经被封过将军的头衔。”萧景田缓缓着她的秀发,淡然道,“并非我不愿意告诉你和爹娘他们,而是我现在只是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渔夫,再也不是什么将军,所以过去的事情,还是不提的好。”
“我就知道你并非平庸之辈。”麦穗见他真的对她和盘而出,愉悦道,“既然你不愿意让别人知道,那你放心,我定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我信你。”萧景田继续着她的秀发,唇边勾起一丝笑意,柔声道,“日后若是在别处听到我跟溧阳郡主什么闲言碎语,且不可当真,我并非四处留情之人,此生有你一个就够了。”
“那溧阳郡主对你……”麦穗还没有说完,男人的唇便落在了她的额头上,这个女人越来越较真了,别的女人对他的心思是怎样的,让他怎么回答她?
就算知道,他能怎么样?
难道他说了他心里有她,还不够吗?
带着薄茧的大手一路下滑,三下两下了她的腰带,接着便翻身她身上,一阵摩擦后,她听见他在她耳边着耳语道:“咱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许是刚才两人交换了心思,他又言明他不喜欢那个义妹,她心里不知不觉踏实了许多,这次,竟然真的不觉得痛了。
原本坚硬的土炕似乎也变成了柔软的湖面,一波一波的涟漪席卷了她全身的每个角落,他见她的身子不再紧绷,反而变得格外柔顺,知道她已经完全适应了他的进攻,便肆无忌惮地足力哒伐起来。
麦穗紧紧闭着眼睛,用力抓紧床单,承受着他一下比一下的撞击,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那羞人的呻,她觉得她像一条溺水的鱼,在波涛汹涌的浪头上起伏摇摆,一会儿被抛上浪尖,一会儿又被按入水中……
炕上一片旖旎,连窗外的月亮都不好意思地躲进了云层,唯恐惊扰了这对缱绻的鸳鸯。
激情过后,两人才懒懒起身洗漱了一番,相拥而卧。
月光影影绰绰地洒进屋里。
地上一片浅浅的白。
“我听说岳母至今是一个人过,如今咱们盖了新房,房子多的是,不如把她接过来一起住吧!”萧景田抬手缠绕她如墨的乌发,柔声道,“我知道这些年你们母女难得相聚,她一个人过得甚是清苦。”
如今她已经成了他的女人,那她的家人自然也是他的家人,他不会置之不理。
“我知道你是为我娘好,可此事我得问问我娘的意思。”麦穗见萧景田这么说,心里很是感动,轻叹道,“我娘一嫁过去,那林大有便逃婚跑得无影无踪,至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这些年,她一个人支撑着那个家,当真是辛苦,而我却帮不上什么忙。”
她觉得吴氏过来小住几天还差不多。
长住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知道吴氏扔不下那个家。
其实她很想问问他跟那个郡主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见他避而不谈,压根不想再提溧阳郡主,也不好再问。
“要想解决岳母的事情,首先得找到那个林大有的下落,看他现在到底是怎样的境遇才行。”萧景田沉思片刻,沉声道,“此事交给我了,我定会打听出此人的下落。”
“他出去那么多年了,哪能轻易打听的到?”麦穗轻叹道,“我倒是觉得,若是这个人除非是不在了,若是还在人世,怕是早就成家另娶,不想再回来了。”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出去这么多年不回来?
“他在也好,不在也好,事情总得有个交待,这样一直拖着算怎么回事。”萧景田拍拍她的肩头,轻声道,“你放心,一切有我。”
“好。”麦穗莞尔。
窗外夜风渐起,刮得窗棂哗哗作响,屋里却是春意融融,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相拥睡去。
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