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怎么了?”萧景田对怀里的女人顿感无奈,便抱着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来,女人的心,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再说,她都说愿意跟他一块过日子了,也就是愿意做他的媳妇了,而他对她也很是中意,既然是两情相悦,那么他自然会对她好。
他之所以那样对她,不让她捣鼓那些鱼,是因为他不想他的女人弄得满身鱼味,这才让她采茶包饺子的。
但当着他爹娘和小六子的面,他又不好明着表现出来。
难道这些她察觉不到吗?
“你那么嫌弃我,管我怎么了,我什么也做不好……”麦穗越想越委屈,他那么当众嫌弃她,还问她怎么了,若是他一直待她冷冷淡淡也就罢了,可是他为什么私下里待她又是另一副面孔……
到底哪个是真实的他?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就是因为这事啊!”萧景田哭笑不得,伸手轻轻着她的头发,轻声道,“以后不凶你了,你也不是什么也做不好,你做饭就挺好的,尤其是你包的饺子特别好吃。”
说着,又吻了吻她的唇瓣,沉声道,“别生气了,你看月色这么美,你要是生气的话,岂不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麦穗擦擦眼泪,坐直了身子,抬头望了望月亮,禁不住破涕为笑,哪里美了,月亮都被云彩遮住了。
又想到明天还得晒鱼,麦穗又擦擦眼睛问道:“明天是个晴天吗?”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萧景田抬手替她把遮在额头的头发撩开,浅笑道,“是惦记着明天晒鱼吗?”
“当然了,若是下雨,那那些鱼怎么办?”麦穗垂眸道。
“有我在,你不用操心这些的。”萧景田看着她,顺势把她放倒在石头上,俯身压了上去,低声道,“以后,你得习惯我的亲近,因为我们以后是要在一起过日子的,知道吗?”
麦穗羞涩地点点头。
反正他跟她迟早会有那么一天,迟一天或者早一天,又能怎么样呢?
只要他待她好点,日子也是能过下去的。
的石头被白日的太阳晒得很是温热,身上的男人也是浑身炙热,她觉得她被烤化了……
见的女人异常柔顺的模样,他内心的似乎腾地被点燃了,再次俯身吻住了她柔软的唇瓣,他从来都不知道男女之间的情事可以如此甜蜜,如此让人着迷……
突然,山岗下依稀传来几声呐喊声。
听不真切,却真的是有人在大喊。
像是小六子的声音,又像是别人的声音。
萧景田只得着停下动作,若是可以,他都想把那个大惊小怪的小六子扔回鱼嘴村了,他凝神倾听了片刻,沉着脸从她身上爬起来,伸手把她也拉了起来,沉声道:“海边有船出了事,我下去看看,你先回去。”
“那你当心点。”麦穗忙理理衣襟,往回走,她本来想跟着他去看看的,但是又见她身上的衣衫被他拉扯得不像样子,也就没好意思要跟着去。
萧景田倒是没想这么多,他刚要跳下山岗,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停下脚步问道:“你不会迷路吧?”
“那你送我回去吧!”麦穗娇嗔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提着裙摆就往前跑。
萧景田真的把她送到了大门口。
见她进了屋,才转身朝海边走去。
麦穗进了院子。
听见萧宗海和孟氏还在屋里聊天,便放慢了脚步,站在门口细细地理着衣衫,只听孟氏道:“今天景田是怎么了,嫌他媳妇这不好,那不好的,这孩子的脾气怎么还这么暴躁?”
“哼哼,这你可就错怪你儿子了,他哪里是对媳妇不好,分明是有意对媳妇好。”萧宗海干笑道,“你还看不出来,他是不想让他媳妇捣鼓那些鱼罢了。”
孟氏恍悟。
麦穗听了,心里一阵羞愧。
连她也错怪萧大叔了呢!
一艘大船歪歪斜斜地在离码头不远处的海面上起起伏伏,船上有人在断断续续地呼救,那声音似乎是没有了力气,嘶哑的声音几乎瞬间被吞噬在风里。
要不是小六子在海边钓虾,萧景田跟麦穗在山岗上,那个散心,压根就听不到这呼救声。
“三哥,要不要我去咱们大船上把小船划过来?”小六子忙问道,大船离海边有些远,中间还隔了一些杂七杂八的礁石,没有小船,根本就靠近不了那大船。
“不用。”萧景田纵身跳上排在岸边的一溜渔船上,找出了一大捆缆绳,后退几步,把带着铁抓钩的那一端放在手里摇了摇,噌地一声抛了出去。
只听啪地一声,那铁抓钩便牢牢地地钉在了那艘大船上,接着又把另一端固定在礁石上,麻利地打好了结,身手敏捷地跳上绳索,瞬间便上了那艘大船。
小六子惊得目瞪口呆。
他从来都不知道三哥还有这本事啊!
第100章 救了一个人
萧景田上了大船以后,才发现这是艘货船。
船身被撞了个大窟窿,舱里都进了水。
甲板上躺着一个满身血迹的男人,见了萧景田,似乎紧绷的那根求生的弦一下子松了下来,头一歪,连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就昏了过去。
萧景田弯腰探了探他的鼻息,迅速出手点了几处他身上的穴道,借着微弱的天光,他仔细查看了他身上的伤,又从腰包里取出小瓷瓶,给他洒在伤口处,起身扯下帆布给他包扎好,才不慌不忙地把他背下了船。
“这人还活着吗?”萧宗海站在船下问道,他听麦穗说海上出了事,才匆匆赶过来看看。
“他没事,身上的伤都不是致命伤,只是风餐雨露了好几天,以至于身子亏损得厉害,怕是得多养几天。”萧景田的目光在那人的脸上落了落,淡淡道,“我封住了他身上的几处穴道,他最早明天才能醒来,你们先把他扶回屋里安顿好,我再去船上看看他有什么需要保管的物什。”
孟氏和麦穗见萧宗海和小六子从海边扶回来一个男人,忙上前帮忙把那人七手八脚地抬到了西间炕上。
借着昏黄微弱的烛光,麦穗看清那人约莫有四五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袭玄色衣衫,腰间系着黑色腰带,脚上穿着绣着祥云图案的靴子,靴子上的绣工很是精致大气,想来也是价值不菲。
凭直觉,这个人并非寻常渔民。
渔民的穿着打扮没有他这样精致的。
就是萧大叔这么爱干净的人,出海的时候也常常是长裤短衫布鞋的装扮,绝不会穿这么贵重的靴子。
“景田说他没事,说先让他睡着。”萧宗海说道,“我看他那艘船,十有八九是遭到了猛烈的撞击才弄成那样,这人还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好在是个命大的,碰到了咱们。”
若是他的船被刮到暗礁岛的另一边,他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那边全是一些农田,没有人晚上会去那里。
“那要不要给他准备点饭菜啥的。”孟氏满眼同情道,“这在海上吃不饱穿不暖的,唉,也是个可怜人。”
“景田说他最早明天醒,等他醒了再说吧!”萧宗海见那人身上的衣衫都湿透了,便让孟氏取过他带过来的衣裳,要给他换上,孟氏找出萧宗海的衣裳,便跟麦穗退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萧景田才从外面回来。
“你这是又去哪里了?”孟氏担心道,“这里不比家里,人生地不熟的,不要乱跑。”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萧景田展颜一笑,抬脚去了西间,见萧宗海已经给他换了衣裳,便摸了摸那人的脉搏,又道,“把炕烧得热一些,不要动他,就让他这么睡吧!”
萧宗海和小六子点头道是。
麦穗暗暗惊讶,她想不到萧景田竟然会把脉,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西间炕再大,躺四个大男人也有些挤。
萧景田便堂而皇之地去了东间睡,东间睡着他娘,他媳妇,他过去睡也没什么不妥的。
加上出门在外,也顾不了这么多。
孟氏睡在炕头,小两口睡在炕尾。
麦穗虽然觉得别扭,却也不好说什么。
跟婆婆夫君同时睡在一个炕上,画风彻底凌乱。
好在萧景田碍于他娘在,并没有什么逾越之举,夜里都睡得安稳。
第二天吃完饭,萧景田和小六子就出海打渔去了,他们得赶在鱼群消失之前多捞点鱼。
要不是前几天那场大风,这里也没有这么多海娃娃鱼。
剩下的人任务也很重,他们得赶紧把鱼塘里腌制了一宿的鱼串起来晾晒开来,以腾出鱼塘来盛萧景田新捕回来的鱼,然后再去皮腌制晾晒,等晒干了,就能拿到集市上去卖了。
萧景田从海边救回来的那个人,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才醒来。
麦穗熬了稀粥,让小六子一点一点地喂给他。
他喝了小半碗粥,似乎没有力气说话,便又昏睡了过去,就这样,睡睡醒醒,到了第六天才逐渐有了力气,慢慢也能坐起来,这些日子他虽然昏迷着,却也知道是谁救了他,清醒的时候就说要见恩公,还说他姓焦名连德,是个跑船的,在海上遭了风浪,被风刮到这里来的。
萧宗海跟他年龄差不多,两人排了齿序,萧宗海比他还大两岁,他便称萧宗海和孟氏为萧萧大嫂。
萧宗海则喊他焦老弟或者是老焦。
又过了两天,海娃娃鱼的捞捕终于到了尾声,鱼塘总算是空了出来,剩下的事情就是等最后几批晾晒的海娃娃鱼晾晒干了,就能回去了。
这几天晾晒的干海娃娃鱼,萧景田的船一次根本装不下,只得分几次往回运。
等萧景田来来回回地运了两次干鱼,再回到暗礁岛小院的时候,焦连德已经能跟萧宗海谈笑风生地下棋了。
见萧景田回来,焦连德眼前一亮,忙起身上前毕恭毕敬说道,“在下蒙恩公搭救,不胜感激,来日定当做牛做马报答恩公。”
他虽然穿着萧宗海的旧衣裳,却穿出了萧宗海所没有的那种凌厉沉稳的气质。
“举手之劳,壮士不必在怀,更无需你做牛做马报答。”萧景田神色淡淡道,“你的船已经报废了,估计十天半个月的也修不好,你还是先回家吧!””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岂有一走了之之理?”焦连德郑重道,“恩公若是有什么需要在下去做的,只管说,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有。”萧景田面无表情地提着木桶出了门。
“焦老弟,你莫见怪,我这个儿子天生就是这样的性情。”萧宗海解释道,“他是不想让你觉得你欠他人情,所以才这么说的。”
“恩公果然高义。”焦连德若有所思地笑笑,再没说什么。
最后一批海娃娃鱼已经晾晒得差不多了,估计很快一两天内就能回家了。
刚来的那天采的野茶也喝光了,麦穗决定临走的时候再去多采点带回去,她见公爹和萧景田都很喜欢喝这茶。
天气很是晴朗,万里无云。
微风习习。
麦穗心情不错,挎着竹篮出门采茶,在这个小岛上住了些日子,她还真的有些不想走了。
这里的人淳朴忠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还真是个十足的世外桃源。
走着走着,突然听见山岗下面依稀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麦穗听出其中有萧景田的声音,便好奇地停下了脚步。
第101章 萧大叔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