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日情况特殊,焦氏没等来大夫,只等来一个普通稳婆而已。
焦氏毕竟是继母,出于礼仪,明珠也该去问候一下。
明珠虽同情那个孩子,但对焦氏,她并无怜悯之心。
不要的狗会咬人,焦氏平时温顺有礼,但关键时刻,比谁都能狠下心来。
明珠自然不是一人前去,她叫了琳琅和琉璃一同。大家都是女儿,可不要一起尽尽孝心。
好久未见琳琅,明珠都忍不住叹一声,果真人靠衣衫,琳琅如今盛装打扮,很是娇艳。
琳琅见明珠并未显现惊艳之色,忍不住开口,“妹妹,多日未见,你也不知想姐姐。我多次邀你同出外游玩,你也从不答应,真是伤了姐姐的心。”
明珠心道,我又不是男人,你撒哪门子娇。她嘴角一勾,“实在是忙,以后吧。”她就是不说琳琅好看了的话,憋死琳琅。
果真,走到半路,琳琅便主动说起她在梅花庵所见所闻,“凌五小姐当真是大方好客,每次去都有不一样体验。参加聚会多了,才觉得自己当初是井底之蛙。贵女们就是不同,吃饭穿衣样样讲究,连我都学会一些皮毛。”
明珠笑,“真好。”没有下文。
琳琅当真是被这种不会聊天之人憋屈死。在明珠这里没有收到众多赞美,她转头到琉璃那里寻求安慰。
琉璃自来是老好人,且她真心也觉得琳琅好看许多。只可惜她嘴皮子笨,翻来覆去就那几句夸赞之语,让琳琅听了很不过瘾。
等快到正院之时,明珠严肃妆容。这是来慰问,又不是添堵的,何必搞得那样热烈。尤其是琳琅,说起外面之事粉面桃腮,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当真是不像样子。
当然了,她们三人里,谁又真心为焦氏难过。
因明珠是嫡女,出头之事只好由她来做。“您万万要养好身体,来日方长。”
她只会说面子话,连声“母亲”都叫不出来。
焦氏心中一片冰凉,哪里还有来日。
这个无辜孩子,是被他父亲亲手扼杀在胎中。
那日,焦氏如往常一般,陪萧相吃了一顿晚饭,便请他到姨娘那里去歇息。自她诊出怀孕,萧相多是宿在文姨娘那里。
只今日萧相也不知为何,坚持要留下来陪她过夜。焦氏并未多想,只以为是这男人怜惜她怀孕不舒坦,来陪她而已。
入夜之后才是噩梦开始之时。相爷竟然毫不顾她楚楚跪求,坚持要进入作弄。
她求着相爷,想用口帮着舒缓可好,肚子太大,嬷嬷说过万万不能再行房事。
相爷往日很少进入她体内,那夜却十分坚持。既不让她用口,也不去那肮脏之洞,只认准幽幽通道。
焦氏苦苦哀求,也想着反抗,但一个大肚子女人哪里能敌得过男人,且还是发疯一般的男人。
萧相离去之时,焦氏晕倒过去,满身鲜血却不自知。等第二日丫鬟发现,哪里还能来得及。
吴氏本是要求宫中太医帮着诊治一番,无奈萧相上朝,家中其他人没那样大脸面,只能让一寻常稳婆接生。
吴氏事后听说是儿子心血来潮做那等事情,她不怨儿子,却抱怨焦氏,“男人嘛,想脱裤子时候哪里能忍住。你也是,怎就不好生劝着些。再者男人都好新鲜,你若是叫一个美貌丫头进来伺候,不就没这些事情。”
不怪罪儿子发疯,还来怪儿媳小气嫉妒之类,也只有吴氏这等婆婆能够做出。
焦氏心里如生吞黄连般苦。但凡相爷留宿,必定将侍候之人远远打发。
别人以为是相爷洁身自好不爱和丫鬟胡闹,焦氏却明白,这人不过是想折磨人尽兴而已。毕竟,这男人在外人面前很会维持温润形象。
萧相见焦氏这阵子都郁郁寡欢,很是生气。
“不过是一个孩子,值得你如此。也不想想自己身份,是否配有爷的孩子。你们当年做的事情,你母亲天天跪舔别的男人,你恨不能让人摸遍身子,当我不知道,当我是傻子?”
焦氏流泪摇头,“没有,我当真再清白不过。”她母亲虽然成了暗门子,但一直很用心保护她,并未让她做那等之事。
记得有一次一个恩客喝醉,想要强迫了她。她母亲拿起酒坛子就将那人砸了半死。为此,她们才不得不辗转逃到京城。
萧相冷笑,“清白又如何,当年还不是不要脸缠上我。你这种人,天生比别人贱,何必装圣洁样子。这世间,唯有明氏才有资格生下我的孩子,你们不过是一滩肮脏烂泥。”
他也曾想过留下焦氏孩子,但看着肚子越来越大,却是越来越厌恶。且那晚,他也不知为何,就是忍不住想要发泄。
焦氏尖着嗓子,“那琳琅和琉璃又是怎样来的?”
萧相身子一僵,那都是为了刻意打压明氏自尊心而来。明氏高高在上,他不过一穷书生,即使结为夫妻,依旧觉得自己高攀不起。
只有将明氏一步步打落尘埃,他才觉得自己能站起来。
当年,琉璃有一个兄长,也是在他刻意冷落下而亡。女儿混着低贱之人血脉还能忍耐,男嗣便不能忍受。
焦氏恨,她恨所有人。吴氏翻脸无情,几个姨娘恨不能日日给她使绊子。还有那几个孩子,她的孩子没了,凭什么这几个就活着。
更别提,为何那日这男人就如此疯狂,说不定就有人做了手脚。她如何不恨。
尤其是明珠明安,就因为有明家血脉,就一定比别人高贵?
焦氏回神,听着明珠轻声问候几句,她想嘴角带笑也做不到。往日天天讨好这一男人,到头来也不过如此。
怪不得,自从明氏死了,这个家里就再没有孩子,因为她们不配,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们先回去吧,我这里一切都好,不用挂心。家里之事,有你们祖母操持。不过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你们要懂得孝敬,多少分担一些家事。尤其是琳琅,都要到了出嫁年纪,不懂这些可怎生是好。你和祖母说说,多少学一些这里面道道才是。”焦氏声音虽然温柔,但明珠觉得,她这样子其实有点恐怖。
琳琅点头,“谢谢母亲提点。”那日凌五小姐还说,定会帮她一把,不会让她低人一等。
若是高嫁,怎么也该学着掌家才是。只是,这事还需回去和姨娘好好商议一番才是。祖母那性子,容不得别人分权,她还是知道一些。
等明珠回到暖晴院,将银姑叫来细细问这事情。她知道银姑有听壁脚习惯,往日懒得听,今天却想知道个大概。
“银姑,我觉焦氏很不对劲,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你可知道?”明珠问道。
银姑其实挺尴尬,她自然知道明珠和萧家众人都不亲近。但再不亲,也是血脉相连。知道自己父亲不是东西,不知姑娘会怎样想。
那日也是赶巧,银姑闲来无事各处溜达,便到了正院。
其实她也是有心从萧相这里打探消息。主子所做之事,她自然心里有数。萧相毕竟是堂堂丞相,对朝中之事最是了解不过。
可惜这男人嘴紧的很,和哪个女人都不多说府外之事。这人到了自己女人那里也很是简单,不是提枪就上,便是让人按摩穴位,讲话还真是不多。
但银姑太闲了,想她当年也是分管一大摊子事情,到了姑娘这里,就是个小跟班,空余时间太多,除了练习武术,便是听墙角玩。
她那日看到萧相所作所为,当时便很想露头打死这个男人。但银姑又不是无知妇人,只一味好心。她自然知道这位继室生下孩子对姑娘姐弟二人并无一丝好处。
且她曾经见过焦氏踩死过虫子的狠厉样子,也知不是什么良善人,不过是擅长隐忍而已。
银姑并未看全,只因实在是忍不住想吐。
她对明珠很是衷心,想来还是委婉得将萧相所为说出。
只她一江湖人士,再婉转能婉到哪里,明珠自然将事情听了个明明白白。
有这样父亲,明珠觉得自己上辈子定是造了什么孽。她最郁闷的是,自己母亲怎就眼神那么不好,选了这样一个男人。
其实也真不能怪明氏,京城谁不夸萧相乃温润君子、专情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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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朝政多年的高太后身体每况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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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威胁
焦氏小产,对萧府并无多大影响。
她借着体弱闭门不出,吴氏那里却有一堆姨娘哄着,热闹依旧。
吴氏本对焦氏很是满意,毕竟是同乡,且还是亲自选的儿媳。焦氏失子,吴氏也心痛,那也是他们萧家孙子。
只是若在乡下,谁家没夭折过几个孩子。别说还没到生产日子,就连好些养到几个月几岁上才没的。若是女人个个像焦氏这样想不开,家里田里活还用不用干了。
且清姨娘等人在吴氏这里若有如无说着焦氏小话,这小鞋穿得也很到位。
吴氏本就不是有见识之人,心思也并不坚定,如今也是对焦氏越发不满。
好在姨娘中也不全是清姨娘那样之人,如杜姨娘,除了晨昏定省,并不到吴氏那里去凑。去了也不多话,全当自己是木头桩子。
如文姨娘,这人明明最是得宠,但活得却似隐形人一般,很少出自己院子。
明珠原先也只知道,这文姨娘好似也是好人家出身,至于为何做妾却并不清楚。再者她何曾在意过一个姨娘,没得自降身份。
后来在银姑那里,才知道文姨娘能耐。这人哪里是好人家出身,竟然是一个玩杂耍的。
银姑都没脸描述萧相爱好,夜里常让这文姨娘做出各种扭曲动作。也就文姨娘这柔软身姿能够承受,一般人早就腰腿的都断了。
其实这文姨娘来历很是简单。有一年萧相到南边办事,路上见她脚尖从背部完全弯曲上来,上面还顶着几个碗,便很是心动,悄悄买了回来。
文姨娘很是厌恶萧相这等男人,每每都觉得恶心。但谁让她身不由己,在外面也是吃尽苦头,如今伺候一个男人,全当是玩手艺了。有饭吃,能活着比什么都强。她好些小姐妹,日子过得比她还要凄惨。
就因为不喜欢,文姨娘也很少主动讨好萧相和吴氏等人。她当伺候男人是一份生计,都卖了身了,何必再卖笑。
明珠原先活得懵懂,一直觉得家里还算平静安稳,至少她是受尽宠爱,说一不二。
如今有了银姑这厉害之人,才知相府当真是藏污纳垢,什么幺蛾子都有。
好在,这府里有明安,再者琉璃那里还算正常,明珠觉得自己生活地方还算正常。
这日,明珠闲的无聊,便去了琉璃那里。因相府规矩,庶女们和姨娘住在一个院子里,自然也免不了碰见杜姨娘。
明珠见杜姨娘坐在廊下刺绣,便笑:“春日晒太阳最是舒服,只姨娘也不怕伤了眼睛。”
杜姨娘一看是明珠来了,赶紧起来,“二姑娘来了,门子上也不通传一声,我们也好去接。不过就是闲来无事做针线玩,不至于伤了眼睛。”
琉璃正在摘花,听见声音便跑过来,笑嘻嘻道:“二姐姐来啦,我正要制作花水,你也来玩。”
琉璃就爱花花草草,不是用来做点心吃食,便是弄些水儿沐浴之类,味道当真还不错。
明珠笑,“好啊,正好坐的久了难受,来你这里玩。”
因这半年来往还算勤快,明珠和琉璃亲近不少。琉璃毕竟年纪还小,这府里能有个姐姐和她一同玩,自然很是高兴。
二人玩了一会,便到屋子里喝茶,杜姨娘亲自侍奉着。
明珠叹了一口气,“继母身子不适,我这里都不好时常往外祖母那里去。继母也是可怜,好好的孩子,说没就没了,当娘的,哪个不心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