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面了。”
天边布满火烧般的晚霞,许尉正在临时圈起的一片沙地看手下的兵活动聊天,他也有难得清闲的时候。
而这一幕恰好就被程见看到了。
年轻的女军官美艳英气,外面套了件军大衣,头发高挽,戴着斜贝雷,军靴在沙地上踩出了小坑,就这么一路走到只穿了件单薄迷彩的许尉面前。
“你不冷啊?大冬天在外面居然穿这么少。”她走过来,居然把自己身上的军大衣脱下来披到他身上了。
许尉半辈子加起来都没被人披过衣服,周围路过看见这幕的士兵都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恨不得一走开就找人说“你知道吗!咱头儿的老婆是个中央研究院的美人少校,特别体贴,还会给头儿加衣服!”
许尉把大衣拿下来裹住程见,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往屋里走。
“你怎么到这来了?”许尉问道。
“你没得到消息吗?我找到清除炸弹的方式了。”程见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有力的喉结,小声说道:“这种炸弹有点变态,只能区域性的去引爆排除,现在正在连夜生产探测装置。”
“我知道,上面要求从明早六点起正式进入战备状态,高度防范达尔城的攻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许尉在门边侧身用手肘打开门,往二楼走,那里是他住的地方。
“我是问你怎么过来了。”他换了个方式抱程见,就像抱小孩一样,一只手搭在她大腿下,一只手腾出来开门,程见只能紧紧抱着许尉的脖子,等他把门打开。
“现场引爆的时候我得来这边现场盯着,防止出现意外情况,本来是明天出发的,但我想早点过来见见你。”
她看着他时给人感觉表情甜甜的,眼里充满爱意。
“我最近都想你想得睡不着。”
仔细看的话,程见是化过妆来见他的,她打扮得很精致,皮肤白皙,红唇美艳,在以前她根本不会做这种事,但这依然掩盖不住她眼下的黑眼圈。
一看就是又没休息好。
许尉侧目看着程见,可她就是很坦然地看着他,压根不给他问责的机会,这个样子倒像是在说:我就是杀人了,你要是不帮我收尸,那你就等着看你老婆被枪毙吧。
“如果你最近没有什么研究成果出现的话,这话还有几分可信度。”他没什么表情,“但现在种情况,你满脑子都是研究,来找我也没用。”
程见勾着他的后颈,指腹在他的发根里挠,一双眼睛像含水了似的,“可我是真的想你啊,你看我都自己过来了。”
许尉进入房间把门给带上了,根本不用锁门,他这就没人敢来。
“许尉,你都不想我吗?”程见换了个姿势抱他的脖子,嘴唇蹭着他的耳朵说话,“说实话,我不知道你以前有过几个,但我才开荤,也没你那么变态的自制力,我想再体验一下被你干的感觉,你得体谅我。”
程见有意把自己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软,她不知道会让许尉怎么想,但她已经尽力在勾引他了。
程见知道许尉在今晚之前还不会太忙,于是在结束了与其他安全区共享研究成果的视频会议后,直接来了他这里。
这段时间注射镇定剂把她手上的血管扎得千疮百孔,那次对自己使用了进化仓之后,程见只要过度集中导致失眠,就会感觉脑子里像是有小蚂蚁在爬,身体也像不属于自己一样,总是处在一个异常亢奋的状态。
她时而焦躁地想摔杯子剪枕头破坏掉身边的一切,时而又觉得自己精力极好,简直还能再接着叁天叁夜不睡觉去全身心投入研究。
她知道这是长期失眠引发的病理性狂躁,那次进化可能又放大了她的这些精神症状,让她的神经变得更加敏感。
她也想克制自己不表现出这些焦躁的情绪,可她憋得心里难受。
以前最怕打针的人,现在甚至恨不得看见针头扎进自己的血管,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抚平那些激动与焦灼。
她身体里正遭受着的折磨,远比几个小针眼要更严重。
许尉把程见放到床上坐下,蹲在她身前,帮她脱下军靴,然后又解开了她的上衣扣子,一颗一颗的,让她里面的白衬衣露了出来。
“我好像有点精神不正常了。”程见看着许尉,就像跟他普通聊天一样倾诉起自己面临的困境,“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反应,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会狂妄自大,不可一世,累了睡不着还会想破坏东西,想发脾气。”
他还在帮她解衣服,等他把程见的上衣脱掉之后,程见再也忍不住了,自己单手解开上面几颗衬衣纽扣,露出包裹着两团白嫩软肉的胸罩,直接贴上去抱住许尉用力吻他。
她吻得很凶,像是要把这些日子的烦闷与不安都发泄出来一样,她用力咬许尉的唇,直到尝到了他口腔里的血腥味,这才把他给松开了。
“是不是又着急了?”他抬头问道,没有任何要推开她的意思。
程见和他对视,能够从许尉眼里读出担心。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小疯子,二话不说跑过来就是为了找他来发泄心中负面的感情,可他平时叮嘱她的事情,她又转头就扔到后面,一句都不听。
程见眼前氤氲一片,鼻子一酸,突然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睡不着她也焦虑,实验成功了她也焦虑,大脑好像进化的更厉害了她也焦虑。
她害怕,这种身体变化的感觉太陌生了,她快控制不住自己,在窥视那道充满智慧的深渊时,深渊也在窥视着她。
她总感觉自己有一天会被拉下去,她怕自己会为了追求那些东西抛弃一切,她怕自己会离正常的人类情感越来越远。
十几天就分析出新型炸弹原理绝对不是一件能够被轻易带过的事情,达尔城那边不知道筹划了多久的杀手锏,就这么被她轻描淡写的破解,不管是谁,估计都会对她产生忌惮的想法。
在这种心理情感还停留在过去、成熟度匹配不上自己做出的成绩时,程见只觉得紧张,无所适从,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跌倒再也无法爬起。
她只能来找许尉了,只有在他这里,她才能得到一点安全感。
“我害怕。”她扁了扁嘴,“只有你才能救我。”
程见抓着许尉的手不肯松开,“许尉,你多看看我,我想让你多陪陪我。”
她知道自己是在任性了,可许尉又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就生气,说不定他真的会想办法出现在她身边保护她也不一定。
程见觉得自己越来越幼稚了,越是在亲近的人面前就越是表现得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他看着她脸上的泪,伸手将她的泪痕抹去,“程见,到底是什么实验让你变成这样,你能不能告诉我?”
“这会违规。”
“那就违规。”
她没想到有一天会从许尉口中听到“那就违规”这种话,他堪称是本行走的规则,每一条都执行的极为严格,他总是在认真的要求自己,好像永远都不会出格。
但现在却……
程见抿了抿嘴,最后还是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