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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睡过头了,他明明是在打坐,怎么会睡着?
  人都走了,不,宫厚突然看见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一团东西,他走过去时那东西还一动不动,宫厚对着他踢了一脚。
  那东西翻过身来,慢慢睁开眼睛,表情跟宫厚刚醒过来时一模一样。
  “孔宜萱,你捣什么鬼?我怎么会睡着?潘金金呢?”唯一有所不同的是欧阳诚立即怀疑到了宫厚头上。
  宫厚唇角露出一缕笑,好个潘宝宝,委曲求全和欧阳诚虚与委蛇,把他和欧阳诚同时骗了,终于有长进了!
  “你笑什么笑?”欧阳诚说着,已经在掌心里含了七成灵力,猛地向宫厚推来。
  可惜他还没碰到宫厚的衣角就被一团紫光击中。
  欧阳诚被击的抽搐在地,爬起来就御剑逃走,宫厚一甩袖子,一缕紫光把他的灵剑击成两截,掉落下来。
  “饶命——仙子饶命!”欧阳诚凄厉大叫,从未感觉到生命如此脆弱。
  宫厚闻若未闻,手中紫光不带停歇,一下下的抽在欧阳诚身上。他忍他很久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饶命啊,你再打我我就死了……”欧阳诚发现孔宜萱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他死,而是为了让他疼,因为孔宜萱只打他两个地方:脚底心和屁股。
  爷爷讲过不能随便杀生的。
  宫厚住了手:“你再敢纠缠我夫人,我就把你的屁股切成八瓣!”
  八瓣?欧阳诚不禁打了个寒颤,却又疑问:“谁、谁是你夫人?”这孔宜萱分明是个女的啊!
  “你说谁?”
  还给他装糊涂,宫厚索性又给他屁股上来一下子,这次欧阳诚的屁股实打实的变成三瓣了。
  “离潘金金远一点。”说完,宫厚足尖一点,消失在空中。
  啊?真是潘金金,欧阳诚一头栽倒在地上。
  宫厚御空飞行,还放出小黑、小绵,然而在这一宠一剑的帮助下,他也没能发现潘金金的踪迹。
  想来昨天晚上喝那茶时他就中了招,真是厉害,还故意玩那游戏,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
  原来宫厚觉得心情沉闷,思念潘金金却无从下手,现在想和她在一起的欲|念突然强盛了起来,不由回忆起了年轻的时候同她在一起种种有趣的事情。一半甜蜜一半心酸,又寻不到潘金金的踪迹,宫厚索性在一片树顶上坐下,就在那里打坐,顺便参悟。
  不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宫厚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放开神识一扫,发现是欧阳诚鬼鬼祟祟地从林子里钻了出来。只见欧阳诚四处转着脑袋,想来是在探查附近,不过以他的修为是根本发现不了被他监视着的。果然,欧阳诚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抛出灵剑,直接往西去了。
  见此情形,宫厚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流光,按理说欧阳诚被自己暴打,应该如惊弓之鸟逃回老窝,他这举动看起来却像是有明确的目的地。宫厚想不出他的目的地是哪里,但出于直觉立即悄无声息地跟在了欧阳诚身后。
  越跟着欧阳诚,宫厚越笃定这家伙有目的。反正他现在也找不到潘金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欧阳诚哪知道自己被宫厚跟着,他被宫厚打了以后,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想着宫厚打完他肯定走了,这才御剑去追潘金金。
  对,他就是去追潘金金的。既然他被潘金金和“孔宜萱”公母俩害惨了,这笔账一定要算清楚!妙的是无论是“孔宜萱”还是潘金金都不知道鹿云子在那朵至阴水芙蓉上不但下了迷药还下了“幽魂散”。幽魂散无色无味,常人不会察觉出来,但有一种灵虫莫奈对其特别敏感,哪怕相隔千里都能嗅出来,他的储物袋里正有一群这样的灵虫。要不他一开始怎么就能找到潘金金?
  不过那潘金金也是狡猾,还跟他演了那么一出戏,他一定要更加小心。这次他要追上她,绝不会轻易放过她,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欧阳诚愈发小心,完全隐去踪迹,却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完全落在宫厚眼里。
  宫厚小心跟着欧阳诚飞了近一个时辰,忽然见那欧阳诚停下,从空中落下躲在山间一块巨石后面,他也忙停下,躲在树林里。不一会儿,欧阳诚又出动了,宫厚仍跟在他后面。没多大一会儿,欧阳诚又躲了起来,宫厚也急忙躲起来,却在暗自怀疑欧阳诚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宫厚正在疑惑间,忽然察觉到远处有人靠近,他略微一扫,不由面露喜色,竟然是他苦苦寻找的潘金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对,是这欧阳诚……宫厚发觉潘金金走走停停,似乎在寻找什么……是这欧阳诚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能够追踪潘金金,不过他一定不怀好意。好啊,他都警告过他,他还敢阴奉阳违。等他收拾了他去。
  宫厚正欲擒住欧阳诚,突然想到这一路上潘金金都表现的很信任欧阳诚,他现在要是提前解决了欧阳诚,她才不会信他呢。看这欧阳诚不怀好意的样子,不如留着他,等他欲行不轨的时候捉个正着,也好让潘金金知道他的重要性。
  嗯,就这么办!
  宫厚思毕,冷冷扫了一眼趴在草窝里的欧阳诚,发现欧阳诚突然起来了,忙小心跟在后面。
  潘金金在山壁前停住,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的摸过去。昨天她跟欧阳诚去哪,那“孔宜萱”就跟着去哪的时候,她就知道遇到了一个难缠小鬼。正愁没法甩掉的时候,任性突然告诉她,药丸可以融合产生新的药丸,比如用三颗鸡叫丸和一颗牛头马面丸就可以融合成一枚新药丸,“昏昏欲睡”丸。因为这种药丸相比鸡叫丸或者牛头马面丸,效果着实不算显著,所以任性就没告诉她。知道还有这种药丸后,她立即没有犹豫的进行了融合,放在茶里,那个“孔宜萱”果然没防备地喝了下去。
  终于甩掉那个人了,马上她就能取到鸿蒙之火,他再敢来骚扰她试试?烧死他!
  昨天半夜潘金金见欧阳诚和宫厚都昏睡过去后,就叫醒丹朱和江煜,打发他们两个先回九星城,这算是一个□□,然后只带了白虎随行。
  此时,潘金金一面找着那地方的入口,一面放开神识戒备,白虎也在戒备,可是千算万算,潘金金没算到欧阳诚能追踪到她,也没算到宫厚会跟着欧阳诚,这俩人的修为又高于白虎,所以根本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两人眼皮子底下。
  忽然间,潘金金看到崖壁上有一块地方比其他地方颜色略深。她歪着头仔细看一会儿,又跑到对面,脸上不由露出喜色,就是这里了。
  潘金金找来几块大石头,在岩壁底下布阵。
  欧阳诚躲在山石后面看见了这一幕,心里疑惑起来,他开始追潘金金当然是想趁机把生米煮成熟饭,完全没考虑潘金金会干什么,但现在看潘金金的举动,怎么感觉她像是在寻宝?
  这个念头一出现,欧阳诚心脏就跟着一跳,有宝当然就更好了,美人和宝他都想要!
  所以,欧阳诚就忍耐住了,没先冲出去,而是藏在后头偷偷看着。
  第52章 取火
  须臾, 潘金金就用把那些石头列成了一个欧阳诚没见过的石阵, 然后她就抬头看着天。
  此时接近正午, 太阳马上就移到正空当中,潘金金耐心等着。
  午时到了,藏在山石后面的欧阳诚猛然看见一束阳光射在石阵中央,那光像是被石阵吸收了, 然后重新吐出一条很细却很亮的银线,射在对面的山壁上。就是那块颜色比其他地方要暗些的山壁。
  那山壁原来颜色只是发暗,此刻被银线投在上面, 忽然之间就开了一个洞口。
  潘金金足尖一点就飞了进去。
  欧阳诚怔了一下,他看到那洞口犹未封闭,眸子一沉,也抓紧时间跟着飞了进去。
  欧阳诚终于进去了,眼见太阳偏斜, 那银光已经弱了, 洞口正在缩小,宫厚也急忙化作一道流光冲了进去。
  欧阳诚跟在潘金金身后, 发现潘金金好像来过这里一样, 巧妙地绕过机关和危险直往里去。
  欧阳诚愈发小心,因为觉得只有潘金金一人,也愈发兴奋。
  终于,通过一道长长弯弯的通道后,眼前霍然开朗,一道白色光幕阻住了潘金金的去路。
  在那道光幕后, 静静漂浮着一团火焰,但火焰却像凝固了一般一动不动。
  潘金金不敢大意,她前世见过别人来取鸿蒙之火,就因为少了至阴水芙蓉而被烧的渣都不剩。
  潘金金停下来,这个时候更要小心,她先检查了一下四周,不怕麻烦地布下十几道防护阵法,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都用在自己身上,然后在阵中央闭目打坐。
  取鸿蒙之火不是直接把火收了完事,鸿蒙之火为万火之祖,生而有灵,想用它必须先将其炼化,成为它的主人,所以这取火用的是元神。若是元神承受不住鸿蒙之火的炙烤,那就表明根本驾驭不了鸿蒙之火,取了也是白取,最终会被鸿蒙之火反噬、炼化。
  所以这一趟不是生就是死。但潘金金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她宁愿冒此风险也要和天道斗上一斗,和宫厚斗上一斗,她要改写命运,守护潘家,绝不允许自己再走前世的老路!
  片刻间,便有一个红色光团从躺在阵中的潘金金前额逸出,与此同时,围绕在潘金金周围的七根红色蜡烛全部亮起。
  元神离体是有时间限制的,倘若潘金金不能在蜡烛燃尽之前归位,她的肉身就会坏掉,而失去肉身庇护的元神最终只会消亡。
  宫厚骇然,以他的眼力自然瞧出那光幕之后的火是鸿蒙之火。
  她竟恨他到如此地步,不惜以身犯险去取鸿蒙之火?
  宫厚何等心智立即想到了这一层。虽然一路上他不停受到打击,但他并非真对潘金金束手无策。可是此刻,所有的打击都比不上看到鸿蒙之火来的震惊。
  她是对他真的绝望了,真想甩掉他!
  宫厚本能想阻止潘金金,却因心绪如潮剧烈波荡而延误了一息,看到那团红色光团冲进光幕中才反应过来。
  来不及了!鸿蒙之火为万火之祖,她手上虽有至阴水芙蓉可暂时抵抗鸿蒙之火的炙烤,但也只是取了一个先机,若是不能在水芙蓉抵抗鸿蒙之火的时间里将其收服,怕会被鸿蒙之火反噬,烧的渣也不剩。
  宫厚不由屏住了呼吸,此时此刻,他只希望她能顺利炼化鸿蒙之火,不要出意外。
  宫厚全身贯注地盯着那团红色光团,完全忽略了欧阳诚。
  看着潘金金的元神飘入白色光幕后,欧阳诚再傻也看出来潘金金是要炼化那团火。欧阳诚不知道那是什么火,但既然被潘金金如此慎重对待,应该不是凡物。不过欧阳诚谨慎异常,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出手,先等潘金金和这团火斗上一番,到时候无论是帮潘金金,还是收复这团火都有益无害。
  潘金金的元神停在了距离鸿蒙之火三丈远处,在她的视野内,那团鸿蒙之火依旧处于沉睡之中,但潘金金知道这只是假象,当年试图取火的那位大能就是从这里开始遭到了鸿蒙之火的吞噬,不能再近了。
  流光一闪,从红色光团中央飘出一朵至阴水芙蓉来。
  潘金金小心盯着鸿蒙之火,感觉时候差不多了,轻斥一声“去!”至阴水芙蓉便“嗖”地一下飞了过去,莲口对着那团鸿蒙之火。
  潘金金紧张极了,元神控制着至阴水芙蓉把鸿蒙之火收进来,她以为要遇到抵抗的,没想到十分容易,那团火跟没睡醒似的直接被吸进了水芙蓉里,然后水芙蓉的花瓣迅速合拢,把鸿蒙之火包了起来。
  潘金金抬手想擦擦头上的汗,忽地记起自己是团元神,哑然一笑,忙收回水芙蓉。
  就在此时,她忽然听见一声“小心!”
  潘金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本能向前蹿去,她这一蹿,虽然避过了那道剑意,元神中的至阴水芙蓉却悠悠飘落。
  潘金金停住,看见欧阳诚用手托着至阴水芙蓉站在距离他不远处,一脸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金金,你怎么不辞而别?这朵至阴水芙蓉,我就权当是你补偿给我的了。”
  娘的,这些臭男人得意忘形的时候怎么都喜欢叫别人金金,宝宝,他们真的以为女人很爱听吗?
  潘金金心念一动,一团三味真火就从光团里放出来烧向欧阳诚。
  欧阳诚一看,冷笑一声,他敢直接出手夺宝自然是有所准备,潘金金一个筑基期也是他的对手?
  欧阳诚随手一甩,一座透明冰塔出现,飞向潘金金。
  原来那欧阳诚正是水灵根,冰塔乃是他的本命灵器,金丹期的威势从天而降,潘金金连忙躲避,然而这山腹之内空间有限,潘金金左躲右躲,仍被那放大的冰塔罩住。
  欧阳诚不由大喜,托着水芙蓉走上前来,对着里头的潘金金道:“金金,今天我们就共结连理,你放心,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卑鄙无耻!
  潘金金在冰塔内游荡,因为冰塔放大了很多,一时间还有空间活动,她正想放出三味真火烧出个洞出去,却见欧阳诚转身盯住了她的肉身。
  七根蜡烛刚开始燃烧,潘金金只是元神离体,肉身还是温热的,欧阳诚当然可以干些什么。
  “你敢!”潘金金惊道。
  “我敢干什么?你说出来,嘿嘿嘿,小美人……哼,敢让爷这么上心,又敢戏弄爷的只有你一个……”
  “你快死了!”潘金金忽然道。
  啥?他快死了?
  欧阳诚觉得好笑,他手里拿着水芙蓉,潘金金困在冰塔里,这里除了他和她,再也没有别人……
  忽然间,欧阳诚听到一种细微的声音,就像衣服摩擦空气时发出了那种很小很小的声音,他转身,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修,也不陌生,当初在天福客栈里见过一面的,他头上还插着珠花……男修、孔宜萱、找潘金金算账、我的夫人……
  这是欧阳诚还没想清楚的事情,但他永远不会有机会想明白了。
  “轰——”的一声,欧阳诚消失在一团火中。
  其实他听错了,那声音不是发自宫厚,而是发自他的左手,他托着至阴水芙蓉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