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看在小余儿忠心耿耿的份上,您就饶了他吧!”
“是啊,庄主,您如此对待一位忠心的下人,传出去的话,人家会说您残酷无情的!”
“我何曾在意过人家说什么?哼!倒是你们,竟敢这样对我说话,都要反了吗?”他浓眉一扬,充满野性的五官,更形狂放不羁,“章隆、胡兆听令!”
两人面面相觑,低下头来。
“章隆(胡兆)领命!”
“你二人以下犯上,各领二百鞭!”
“庄主,庄主……”又有人试图求情。
“就这么定了!”薄薄的嘴角紧抿着,显示出他超凡的固执和不易妥协的性格。
他扔下一句话后,双手背后,绝然而去。
刚出门,就与她清澈的眸子,撞了个正着。
波光潋滟,了然于心。
在这样的眸光下,他的心竟不由有点发虚。
“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她都看到了?!
她……
“路过而已!”水眸微弯,“刚好看到越庄主的威风八面!”
这话听来怎么怪怪的?
好似,好似有着淡淡的嘲讽?!
“身为一庄之主,我必须树立威严!”不自觉地,他解释道。
“靠鞭子树立起来的是淫威!”她淡淡一笑。“庄主是权贵傍身的人,只有权而不骄,贵而不奢,才是正途。”
“你是在教训我吗?”虽是这么问,但是,她的话,像潺潺溪水流入他的心湖。
固执的唇角,有些微松动。
“四四不敢!”她哪里有一丝不敢的样子,继续侃侃而谈,“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见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忠言逆耳,但是多听有益!庄主您是做大事的人,自然比四四清楚何为虚心纳谏!”
她是聪慧的女子,懂得适可而止,把自己要表达的意思表达清楚后,兜转回来,给他留了面子。
紧抿的唇角松开了,他豪爽大笑:“哈哈,你是在关心我吗?”
岂料乐极生悲,如此大笑的后果就是:他捂着生疼的胸口,一阵大咳。
“咳咳……”
昨天,他伤了胸口……
心,不由一悸。
美眸里,水波潋滟。
“很疼吗?”清淡的语气里,有一丝极淡的温柔。
“男人大丈夫这点伤算得了什么?!我身体好得很,不碍事的!”他豪气满胸的拍着胸口,后果是又一顿猛咳!
切,爱面子的大男人呀!
“其实,我可以躲过的!”柳眉轻蹙,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很好的掩饰了眼神的波动。
她和六六学过轻功,虽然只学了点皮毛,但是足以躲过那掌。
“当然不行,我不能让你有受伤的危险!”他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深邃的眸子更显幽深。像一口深井,就要把她吸入……
她别开眼,避开他的目光。
避开是因为再也无法理直气壮的直视。
她,她这是怎么了?!
“你还是保护好自己吧!我要给孩子们上课去了!”
“等一下!”他大臂一张,拦在她前方,“我忘了问你一件事!”
深邃的眸子隐晦不明,令人无法揣测他真实的想法。
“你问!”
“当时,你为什么会在那里?”他眼也不眨的观察着她的反应。
“饭后散步有助消化,不行吗?”丢下这句话后,她赶紧转身离开。
怎么办?这个男人好像越来越精明了呢,嗯,她以后可得小心点!
饭后散步?!
快午饭的时候才去消化早餐吗?
望着她飘然而去的雪白身影。
他的薄唇边,含着一丝意味深长的邪笑,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庄主,庄主!”
“什么事?!”思绪被打乱,他浓眉一皱,气势压人。“鞭刑可执行了?”
“还,还没!”
“哼!这次就算了吧!但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他双手背后,扬长而去。
“谢谢庄主,谢谢庄主!”
手下一脸的不敢置信:看来,这位四四姑娘对庄主而言,真的是不同的。
她竟然可以令他们无比固执的庄主收回成命耶,太,太神奇了!
枝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幽美的月影为如意山庄平添几分柔美,慵倦的晚风吹过碧池,引来层层涟漪。
如意山庄,梅林。
已是春末,梅林却仍旧是一派繁花绿叶。宫粉、红梅、照水梅、绿萼、大红、玉蝶洒金各种花色、花型应有尽有。
林木葱郁,绿意荡漾,弯弯曲曲的鹅卵小径,淹没在葱郁的树丛和香郁的花荫,行走其间,冷不防地就会横斜出一枝闲梅。
枝头开满或含苞或怒放的梅花。
冰枝嫩绿,疏影清雅,幽香远溢。
微风袭过,粉红色的花瓣,如雪花飘扬,如梦似幻。
皎皎明月当空,梅香沾襟染袖,人约黄昏之后。
这本是极美的意境,可是,眼前的场面,却透着怪异,与诗情画意的景色一点也不搭配。
“你就是约我的人?”凤四四神色未动,淡然道。
“正是老朽!”来人约莫五十岁,抚着胡子,傲然道。
“你也是毒谷的传人?”她轻挥衣袖,神清骨秀、幽独闲静,俨然就是万梅群中最美的一枝。
嗯,她用了个“也”字,看来,他没有找错人!
“我就是嗜毒仙人,毒步悔!”
很响亮的名号吧?嘿嘿,小辈,还不快点拜见尊上!
“哦!”她淡应一声,黑眸定定地看着他。
什么?只是一句“哦”?!
这,这和他预想的也差距太大了吧?
好吧,好吧!现在他有事相求,不和这无知后辈一般见识!
“小姑娘,你师从何人?毒天学,还是毒天问?不对,不对!你这个年纪,应该是‘下’子辈的徒弟吧?嗯,或者是毒下道?”他套着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