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倒没有!”他小心措词,眸露疑惑。
“那么,蒙面只是我的习惯,庄主应该不会强人所难才是!”
“但是……”他觉出有点不对劲了。
“时候不早了,我有午睡的习惯,庄主请了!”她轻挥云袖,眸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和清幽。
装可怜,扮柔媚,跟她家姐妹们学学就成了,一点都不难呀!
这位越庄主,似乎没有传说中那么精明呢!
“你……”
这女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庄主自个儿说的,四四只是客人,没错吧?”美眸里闪过一丝狡猾,“我想,堂堂如意山庄的庄主,不会食言而肥,坏了自己一世英名吧?”她激他。
他这才意识到自个儿被骗了!
“你这个狡猾的女人!”他不由咬牙切齿,深邃的眸子更显深沉……
“我知道有种毒,中了后,无药可解,永远都脸如猪头!”
脸,脸如猪头?!
她的威胁,不显山,不露水。
却成功的令他收回欲抓住她的大手……
而后,雪白的身影,翩然而去。
他站在原地,收回的大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黝黑的手背,青筋浮起。
“总有一天,你会跪着求我要你!”
阴鸷的黑眸里,闪过坚毅的决心。
风,渐渐大了。
花香,浓郁。
如意山庄,医心苑。
庄里的人,生病、受伤,全在这里医治。
“我不管!你赶紧给我配出来!”他霸道地下着命令。
“庄主,不是属下不配,而是世上根本就没有这种药呀!”可怜的大夫,苦了一张脸。“那位姑娘的毒术着实厉害!”
“我昨日中的毒,你不是就解了吗?”
“庄主所中之毒,毒性极轻,应该只是姑娘的玩笑之作,不为伤人!所以,属下轻易能解。别的,属下就不敢担保了!”
呜呜,庄主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嘛!这世上,哪有什么可解百毒的药呀!
要是他能制出这种药,他早就治好二庄主身中之毒了好不好?
根本就不需要以万两黄金求名医了呀!
“我不管!你在江湖上不是很出名吗?有个什么又毒又仙的怪绰号!”
“是嗜毒仙人!”他无奈更正。
嗜毒仙人,曾经多么响亮的绰号呀,吓哭过多少小孩,吓倒过多少英雄?!
怎么一到了庄主嘴里,就变得这么不堪了?!
“我不管!”一双眸子更加深沉如大海,“三天,三天内我要解药!这是命令!”
说完后,他很不负责任的背手而去。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睛。
听花轩朝南的精致木窗半敞,窗外飘着绵绵的细雨,淋漓不断的雨丝,打湿了雪白的窗纱,却打不湿屋内佳人的心绪。
听花轩里的陈设布置,处处透着雍容华贵。雪白的波斯长毛地毯,从门口一直铺到床榻前,更为屋子添了些许的异族风情。
临窗下放着一张花梨翘头条案,案上放着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件件师出有名。镇纸、臂搁等物什,也是个个精巧。
打发了小绿去午睡,四四摆起条案作起画来,玉制臂搁垫着藕臂,右手持笔,左手轻揽右边的长袖,露出如玉皓腕。此时,案上宣纸凌乱,墨汁泼洒,四周的地上,更是胡乱揉着几张画得不如意的。好好的一间女子的闺房,被她这么一弄,多了些凌乱文雅,反倒更像是一位文人的书斋了。
她画得极为认真,一向恬静无波的美眸,因极度的专注,闪烁出耀眼的火花。
越展魄本想咳嗽一声,宣示自个儿的到来,可是,却被她执着的眸光深深地吸引,站在窗外,淋着细雨,傻傻地看着她……
今个儿,她换了件淡粉色洒金春装,粉嫩得如初春里珍贵的花苞,婀娜娉婷,姿态优雅,美得生机勃勃。
她是个极注重细节的人,连面纱和衣服都是配套好的,粉粉的颜色,说不出的好看。
最迷人的,却还是她的眼神,黑白分明得就像一局迷棋,引人入胜,不下完就永远不知道结局是什么……
他只觉自个儿被深深的吸入漩涡,无力,也不想脱身!
无声无息地,他进了屋,站在她的身边。
她笔下正画的,是一幅高山流水图,大气的泼墨,一片大好山水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图边,题着两句诗: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
她的字,舒展大气,字字力可透纸。
“好字!”他不由赞出声来。
专心于字画中的她,没料想有人在身边,被他这么一惊,笔下一乱,毁了一张即将完成的好字画。
她抬起眸,不甚在意的将高山流水图揉成一团。反倒是他,唏嘘不已,眸露惋惜。
“可惜了!这么完美的意境!”是他唐突了!
她淡淡一笑,“世上的事,多不完美!庄主别介怀,这只是四四的涂鸦之作,用来打发时间罢了,登不了大雅之堂的!”
她不是谦虚,只是心中真的平淡如水。
“你平常就这样打发时间?”他好奇道。
“是啊!”美眸里一片恬静,“所以,家中姐妹总是笑我是个书呆,画痴!”
她不呆,更不痴,在他的眼里,没有人能比得上她的美好。
“庄主为何而来?”眸中恬淡的水色,流转到他的身上。
就算这是他的地盘,如此肆意闯入女子的闺房,也是有违礼教的吧?
“我,哦!”他皱着浓眉,不知该如何回答。说他只是想她,想见她,这,这也太丢脸了吧?“嗯,我来看看,你是否住的习惯!”
“还算个不错的金丝笼!”她环顾四周,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