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最前头的男子刚一说完,他身后的人就陆续跟着说了起来。
大致就是他们在吃了栗子饼之后身体就出了问题,要县太爷给他们做主。
他们说完之后,主薄躬着身子在章大人耳边说了些什么,章大人点点头。
“把犯人给本官带上来。”
“是。”
不多会儿,衙役就带着香山楼几个后厨的伙计和方小年,方氏走了出来。
他们手上都带着手铐和脚铐,身上穿着囚服,香山楼的几个伙计还好,但方小年和方氏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本面色就蜡黄的方氏,这会儿更是像一个将死的妇人脸上一团死气。
云沐看着这样的方氏有些难受。
“小年,娘的小年你可是吃了大苦头哟……”张氏最疼方小年,从小就当宝贝疙瘩似的宠着,哪里见过方小年这么落魄的模样,直是疼得心肝都痛了。
“肃静,肃静!”
章大人不耐烦的拍打着惊堂木。
“大人,香山楼这边和方氏都请了讼师,这是他们呈递上来的状纸。”主薄将两张状纸递给章大人。
章大人拿过去随意扫了几眼。“让他们到堂上来吧。”
“是。”
香山楼请的讼师在清水镇是比较出名的,姓邓,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
他身穿锦袍站在堂中,眉眼里都是自信。
“在下邓伟先见过大人。”
邓伟先时常帮人打官司,对县衙一点都不陌生。
“司大哥……”
云沐看向司玉晨,对方反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走到堂上。
“在下司玉晨,见过大人。”
章大人转脸看向司玉晨有些诧异,清水镇里何时有这么俊俏的郎君了?
“大人,大人。”
主薄叫了好几声,章大人才回过神来。
“咳,本官听见了。”
那天去牢房警告了方氏后,出来张氏他们还不放心,差人去打听到,若是想给方小年开脱罪名的话,就去镇上找好的讼师,可他们没门没路的去哪里找,这会儿看司玉晨站出来,还以为司玉晨是要替同村的方小年说话的。
“邓讼师,你说吧。”
“是大人。”邓伟先说之前轻轻瞟了司玉晨一眼,根本就不将他放在眼里,一个连名讳都没听说过的毛头小子也想赢他,简直就是做梦!
“几天前,上水村的村民方小年卖给香山楼栗子饼和栗子凉糕,因为之前方小年一直跟香山楼有来往,掌柜出于情面就没有太过较真的检查货的好坏,可谁知东西卖出去后,第二天就有人找上门来,说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经过大夫查看后确定,出问题的客人都是因为吃了栗子饼或是栗子凉糕导致的。”邓伟先说到这里顿了顿。
“大人,虽然栗子饼和栗子凉糕是在香山楼卖的,但是东西却不是香山楼做的,反而是方小年,不知是收授了谁人的好处,竟如此陷害香山楼,还请大人明查。”
云沐听了邓伟先的话,不得不说,这张嘴还真是利索,不仅撇清了香山楼的罪名,还死咬方小年一口,说不定之后还能要方小年赔钱,更是隐射有人想黑香山楼,真是一箭三雕。
“他胡说,胡说……”
张氏是个粗蛮的村妇,可这并不代表她听不懂人话,邓伟先这分明是处处在针对她的小年!
“肃静肃静!谁要是再敢吵闹就给本官叉出去!”章大人不耐烦的开口。
张氏就是胆子再大这个时候也不敢撒泼了,乖乖的闭上了嘴。
章大人转眼看向司玉晨。“你说吧,你要为她辩驳什么?”
“无知者无罪。”司玉晨淡淡道。
“无知者?本官可是听说那些栗子饼和凉糕都是出自她手,她又怎么会是无知的?”
“大人有所不知,这栗子饼和栗子凉糕要到客人手中,要经过四道手,一是买,买新鲜的栗子也就是原料,二是做,将新鲜的栗子做成糕点,三是卖,把做好的糕点卖给香山楼,最后一道依旧是卖,却是从香山楼卖出给客人。”
司玉晨声音清悦,吐字清晰,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服感。
“而这次出事栗子饼根源在何处?就是在栗子中掺杂了很多已经发霉变黑不能吃坏的栗子在其中。”
在有人报官之后,香山楼内没卖完的栗子饼和凉糕就被带走去查了。
章大人点点头,算是认同司玉晨的话。
“大人记得在下刚才说的四道手,方妞是经历第二道手的人,也就是做,据在下所知,方妞对栗子本身并不了解,加上做时又黑灯瞎火的,根本发现不了糕点的异常,所以在下以为,将那些发霉的栗子卖回来的人才是此案的罪魁祸首!”
跪在地上的方小年一听忙抬起头来急忙道:“大人,那些栗子不是草民买的,是,是草民让家里的兄嫂王氏去买的……”
站在人群里听着的王氏早就吓白了一张脸,听方小年这么说,转身拔腿就想跑。
“你个死娘们,居然是你害了我家小年!”方德手快,一把抓住想要跑的王氏,一巴掌就打在她脸上。
“放开我,放开我!”王氏被方德一巴掌打得头发都散了,也顾不上疼的想要逃跑。
跪在堂中的方小年回头看见王氏,指着她嚷嚷道:“就是她,就是她去买的栗子。”
“把她给本官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