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主任,你为什么要将卞寄秋的尸体藏在距离看鱼棚那么近的地方呢?”
“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那里的地形吗?”马主任反问道。
欧阳平真没有特别留意藏尸地点的地形。
“你说说看。”
“那里有很多树,又是一个拐角,每年年底打渔的时候,乡亲们从来没有在那里拉过网。人算不如天算,这也是天意啊!当时不是有一条大青鱼从那里跳起来吗!”
欧阳平和大家都想起来了,大青鱼跳起来的位置就在藏尸地点附近。
“乡亲们为了捕大鱼,所以才在那里拉了一网,没有想到一网下去,大鱼没有捞着,却捞出了——”马主任的言语之中充满的懊恼和无奈。
“我当时就非常紧张,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船已经离岸,渔网已经下水了。”
“有些事情,你越是怕,它就越是找着你。我想替田铁匠拉网,可他就是不愿意。”
“藏尸的地点,你还能记得吗?”
“怎么记不得,我每次到田家大塘去,都瞅一眼那个地方。怪只怪老天爷不帮忙,将近一年没有下一滴雨,水正好落在那里。要是在往年,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先前提出的问题。”
“什么问题?”
“即使是两米左右深的水,以你的水性,是怎么把尸体埋到淤泥下面去的呢?根据现场勘查记录,淤泥的深度至少有四五十公分的样子,要不然,怎么能压得住尸体呢?”
“我在水下呆的时间是不长,但我用铁锹一锹一锹地挖,一会儿下,一会儿上——憋不住了就上来,我整整忙了一个多时辰。”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现场的呢?”
“马老二回来了,他在塘边撒了一泡尿,幸亏那天是阴天,要不然,他准能看见漂在水面上的渔船。这时候,我已经将尸体放到水下去——还没有来得及埋。我在船边愣了一会,看着马老二走进了棚子。又等了一会,估计老二睡着了,这才开始将坑周围的淤泥填进坑中。”
“幸亏老二喝了很多酒,要不然,他早听见了。”
马老二曾经说过,十七号的早上,他发现了船舱里面的水、淤泥和水草。马迎美的交代和马老二提供的情况是吻合的,但这并不意味着马主任的话真实可信。
“马迎美,你为什么要分两次处理卞寄秋的尸体和生活用品——为什么不在一个晚上完成呢?”欧阳平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完全相信马迎美的交代,按照常理推断,马迎美并不知道林静什么时候回田家堡,卞寄秋已经凭空消失,但她的生活用品还在,这并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凶手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耐心等这么长的时间,卞寄秋的东西越早处理越好。
马迎美犹豫片刻道:“我是想在十六号晚上把卞姑娘的生活用品处理掉,可——可我回到祠堂的时候,王博伟已经在房间里面了,王博伟的房间和卞姑娘的房间紧靠在一起,搬东西会有响动,有响动就会惊动王博伟,我想等王博伟熄灯睡着以后再说,可奇怪的是,王博伟到凌晨两点多钟都没有睡觉。我心急如焚,但无可奈何。”
“王博伟在干什么?”
“好像在写什么东西,他有事没事的时候,会写一些文章寄到报社和杂志社。”
“后来我一想,十七号的晚上,大队在学校放电影,这应该是一个好时机,王博伟肯定会去看电影,十七号的晚上又是我在大队部值班。”
“你不担心林静回来吗?”
“林静每次回家都要呆一个星期左右,更何况她是回家养病呢?”
马迎美想的非常周到,也可能是他的台词准备的非常到位。
欧阳平看了看自己的笔记本,道:“马迎美,在瓢儿井,几乎没有人知道卞寄秋父母的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
“你怎么又开始挤牙膏了!”
“卞寄秋自从插队到田家堡来,她父母从没有老看望过她,她也很少回家,特别是——从去年年底以后,我没有看见她回过家。”
“还有呢?”
“倒是有一个姓武的老师来看过她几次,春节以后,也不来了。”
“就这些吗?这些也只能是猜测,你是如何确定:卞寄秋消失以后,肯定不会有人来寻她的呢?”欧阳平觉得马迎美的脑子里面还藏着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马迎美再次陷入沉默。
“王博伟在干什么?”
“好像在写什么东西,他有事没事的时候,会写一些文章寄到报社和杂志社。”
“后来我一想,十七号的晚上,大队在学校放电影,这应该是一个好时机,王博伟肯定会去看电影,十七号的晚上又是我在大队部值班。我只能耐心等待了。好在王博伟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书呆子,她没有注意到卞姑娘的突然消失。”
“你不担心林静回来吗?”
“林静每次回家都要呆一个星期左右,更何况她是回家养病呢?”
马迎美想的非常周到,也可能是他的台词准备的非常到位。
欧阳平看了看自己的笔记本,道:“马迎美,在瓢儿井,几乎没有人知道卞寄秋父母的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
“你怎么又开始挤牙膏了!”
“卞寄秋自从插队到田家堡来,她父母从没有老看望过她,她也很少回家,特别是——从去年年底以后,我没有看见她回过家。”
“还有呢?”
“倒是有一个姓武的老师来看过她几次,春节以后,也不来了。”
“就这些吗?这些也只能是猜测,你是如何确定:卞寄秋消失以后,肯定不会有人来寻她的呢?”欧阳平觉得马迎美的脑子里面还藏着一些重要的、有价值的东西。
马迎美再次陷入沉默。
“我们注意到,在小卖部的柱子上挂着一个信箱,这个信箱是专为三个插队知青准备的,它是一个敞开式的信箱。”
马主任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如果有人想拿信箱里面的东西的话,随时都能拿到。”
马主任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欧阳平的脸,就像不认识他一样。他大概没有想到欧阳平和同志们掌握了这么多的情况。
“卞寄秋的父母没有到田家堡来看女儿,信就应该比较多。你连卞寄秋和林静房间的钥匙都特别关注,卞寄秋的信,你能不在意吗?”
“你们连这个都知道,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真是因果报应,逃都逃不掉啊!”马主任大发感慨,当然,他的感慨不是忏悔,更多的是懊恼。
“说!”一个“说”字,对马主任来讲,有千斤重量,欧阳平的声音并不高,但辅以冷静凝重的眼神,还是非常有威慑力的。
“我截了卞寄秋的信。”
“截了卞寄秋的信?”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卞寄秋的信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