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经理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的皮肤黝黑,身形消瘦,带着一顶土色帽子和一身皮衣。看起来有些别扭。
中年男人走在岚山会所当中,显然有些拘谨,两只手揣在口袋里,眼神都不敢乱看。
看着面前这个中年男人,顾子秋说:“自我介绍一下吧。”
那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说:“我叫褚宏茂,是安家工厂的员工,平时主要的工作就是给家具涂料。”
唐焦也在上下打量着褚宏茂,不由好奇的问:“听说你找我有急事,说说是什么事儿。”
褚宏茂显然很警惕,他看了看刘埃命、顾子秋和身旁的会所经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唐焦摆手:“没关系,什么事儿都能当着他们的面说。”
褚宏茂稍稍犹豫后,轻轻叹了口气说:“我生病了,鼻咽肿瘤,医生说这是一种恶性肿瘤,我现在已经是中后期了,经常会流鼻血,耳炎,听力下降和头疼。等到了晚期,肿瘤会向其它器官扩散,大概率是治不好的了。这是我的病史。”
说着话,他拿着一个小册子递了过去。上面写着平南医院的字样。
唐焦接过手翻看了几眼,笑了起来,“有点儿意思,你继续说下去。”
“我以前就是在国营木工厂工作的老员工,刷涂料这种工作也干了不少年。我这个病,大概就是这些年染上的。现在木工厂不行了,我就到了安家上班,却没想到检查出这样的病来。”
“我知道你们现在想要抹黑安家。”顿了一下,褚宏茂很认真的看着唐焦说:“唐少,我可以帮你们。我可以说我的病是因为安家的涂料差染上的,你们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唐焦有些警惕的问:“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抹黑安家的?”
“这……我听我隔壁车间的朋友说的,他收了你们的钱,在家具上动过手脚,也替换过安家厂里的涂料……这个主意也是他给我出的。”
“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唐焦又问。
褚宏茂抿着嘴,显然不想说。
唐焦笑道:“如果你不说,咱们也就不用继续往下谈了。”
褚宏茂咬了咬牙,报出了一个名字。
唐焦满意的点了点头,“行了,现在可以说说你想要什么了。”
褚宏茂想了想,最后伸出两根手指来,“我想要两万块钱,我快死了,想最后留点钱给家里人。”
“两万?呵呵,你还真够贪心的。”唐焦讥讽的笑道:“我收买其它人,两千也就够了。你居然敢要十倍。”
褚宏茂苦着脸,“可是我和他们出力不一样啊。他们只是偷偷摸摸的动点手脚就行了,我要站在明面上的,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而且这事儿要是被发现,我要坐牢的。”
“你都说你快死了,还怕坐牢吗?”
“您不能这样算账啊。”
顾子秋在一旁看得不耐烦,他摆了摆手说:“那就给你两万,不过这钱可没那么好拿,无论我想做什么,你都得配合。”
褚宏茂还是有些警惕。
顾子秋对一旁的会所经理摆了摆手,不一会儿,经理就取来了两万。
顾子秋拿出一万丢给褚宏茂,并说道:“这钱算是定金你先拿着,不过我劝你不要想着拿钱跑路,那样很蠢。”
“谢谢,谢谢老板。”
顾子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留下一个你的住址,然后就可以走了,如果需要你,会让人去找你的。”
“好的好的。”
等褚宏茂离开之后,顾子秋抬头看着唐焦和刘埃命说:“明天就找记者去他家采访他,至于让他说什么,就唐焦你去安排吧。”
“好的。”
顾子秋忽然又想起了些什么,说:“不过他刚才那样子看起来,可不像是重病的样子,看起来太不真实了。”
“您是想?”唐焦试探的问。
“有没有办法让他的病一晚上就恶化的?”
唐焦苦笑:“有是有,不过这尺度不好把握,万一用力过猛,他可能连话都说不了。”
一直保持安静的刘埃命突然说:“三少,要不我让人去揍他一顿。这个尺度我手下的人还是可以把握的,保证只打出内伤,外面一点都看不出来。”
顾子秋笑盈盈的指着刘埃命骂道:“行,还是你他妈的鬼主意多。那就你去安排吧。”
刘埃命也跟着哈哈大笑,“那个傻逼现在可能还拿着钱在乐呢,收了那么多钱,挨一顿揍,也是便宜他了。”
……
晚上,褚宏茂和自己的媳妇躺在自家沙发上,正数着钱,这已经不知道是他们数的第几遍了,每一张票子都要对着灯泡看一眼,生怕有假钞。
这时,忽然有人敲门,褚宏茂开门,见到是刘埃命和另两个小伙子,连忙迎了进来,笑着说:“是要给我安排活儿了吧?”
刘埃命笑盈盈的点了点头,“嗯,明天我们会安排电视台记者来采访你。我们写好了词儿,你得背下来,最好多练习几遍,把这事儿说的真一点。”
褚宏茂接过刘埃命递过来的‘台本’,与此同时,刘埃命身后的两人突然冲了上来,直接把他摁在了地上。
褚宏茂和他的媳妇吓得脸色大变。
“你们想干什么?”
褚宏茂媳妇想拦人,直接被刘埃命一巴掌扇倒在了地上,脸红了半边。
刘埃命低头看着褚宏茂说:“姓褚的,你不是说,拿了这钱,让你干什么都行吗?我们三少觉得你的样子还不够虚弱,上镜不够逼真,所以让我来帮帮你。你放心好了,最多就要你半条命,痛一阵就过去了。”
刘埃命的凶名,褚宏茂自然听过,这话差点吓得他三魂离了七魄,还没被打,就极为虚弱的说:“这钱我不要了!这活儿我不干了!”
“妈的,之前还觉得你是个汉子,愿意用最后几天日子换点钱,没想到是个孬种。这钱你已经收了,哪有退还的道理?给我揍!”
一人捂着褚宏茂的嘴,另一人从腰后掏出一根木棍,重重的挥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