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院子远比主苑精美,我从不知她早已践踏着我主母的地位荣宠万千。
突然好嫉妒,嫉妒她虽为青楼女子却有一个爱她的王爷,虽不是正妃却与她同一日入门。
他在不远处的凉亭里自己下棋。这是我三年来第一次见到他。大家都道主苑走水是他救了我,而我醒来却从未见着他。
那女子挎着篮子步入凉亭很自然地坐在他的腿上,而他亦自然地搂住她的腰。当他的手覆上小肚上,我才大彻大悟。
什么主苑走水是意外,其实每个人都懂,王爷的长子不可能为庶,所以我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他们之间的阻碍。
“现在可明白了?”身后传来熟悉的调笑声,我没有回头,早该知道萧楚不会救自己的吧!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她记得五岁那年,那时母妃刚刚去世,她一个人跑了好远好远,来到了一方碧潭,她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抛弃她了,母妃那样美,那样温婉的女子都逃不过命运,她又怎么可能逃过。
碧潭中开着许多婀娜多姿的莲花。她喜欢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她喜欢水,上善若水。五岁的小女孩不该这样成熟,但那时她便看清了自己在宫中的局势。
要么死,要么依附着父皇的疼爱活下去。
那时的她选择了死,水慢慢地漫过她的脚踝,她突然听见有人慌张地叫她:“妹妹,妹妹?,不要?……????”她回首,他就站在不远处的岸上慌慌张张地跳入水中。
她得救了,准确地说,她根本就没开始寻死。
“你为什么要寻死?活着不好吗?”他看着她,眸子那样黑那样亮。仿佛要照亮她的整个世界。
我是个哑巴,自然没有应答。他却不依不饶,我无奈用石子在地上划出了我的名字“静安”。
浑身湿漉漉地离开时,他就在她的身后大喊:“妹妹,妹妹,我叫萧楚,萧楚的萧,萧楚的楚。”她侧头看他,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那样刚硬的弧度,转身,淡蓝色的宫装消失在石子路尽头……
女孩叫静安,男孩叫萧楚。
身后的男子叫莫绍之,是我的师兄。“师父研制出了新药,要你试试。我本来没兴趣救你的,但若你死了,谁来帮那老头子试药啊!”他总是那样口是心非,我却不怪他。
我伸出手,师兄深深看了我一眼,将新药放在我手上。我知道,他是关心我的,这三年,他偶尔也会带一些新药过来,顺便也是来看自己的吧!
“活下去,静安。”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些酸涩。师兄到底还是记挂着她的,在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是有人在乎静安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一天还是来了,即便不是我做的又怎样。所有人都认定是我。我在他的眼里只是尘埃。
我慢条斯理地铺开宣纸,沾墨:“不是我。”复又填上一句:“信也好,不信也罢!”萧楚,你明知道父皇不会甘心让你冷落我,还要这样独宠她,是你将她送入火海。一尸两命……
那女子死了,你终日寻花问柳。每次我都小心翼翼地出入各处烟花之地寻你。寻到醉如烂泥的你然后带回家。我不会说话,却将你的痛苦看在眼里。苦涩,在心底漫开,我以为你会记得静安的。我并不是不会玩弄朝政的女子,相反,为了搞垮他的帝国,我暗地里培养了很大的势力。终于,城门破开,一切好似都不重要了。你是我的父皇,是我一生最恨的人。利剑入心,抽出时带出漫天的血滴。我看见你解脱的微笑,好想问你,爱过母妃吗?却终是开不了口。
我不可能成为女帝,你理所当然地继承皇位。皇后吗?萧楚,你值得拥有最好的新娘,而那个人永远不可能是静安。
护城河中是谁发白的尸体,皇位上是谁颓靡的身子……
“萧楚,你记得静安吗?”只是,天注定,她永远也说不出话……
——
“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我倒是听说云罗从小跟穆迟很熟,难道这预示着穆迟会出轨喜欢一个”鸡“?然后抛弃我们家云罗?”宋沉姜冷漠道,一张脸都拉了下来。
这时候他们的身后翻涌气一波黑色漩涡,一个黑影蓦然出现跪在地上:“回禀主子,地魔这几天都在监视穆迟这个人,而今发现他去了”心醉酒吧“……”
“那不是鸡窝吗?他去那里干嘛?我家云罗才离开一个月他就按捺不住了?悬世镜果然有用,沉允,跟我去抓奸去……”
“……”沉允:孕妇的脾气果然说来就来。
无赖,非要骗走别人家的宠物(云罗)
“那不是鸡窝吗?他去那里干嘛?我家云罗才离开一个月他就按捺不住了?悬世镜果然有用,沉允,跟我去抓奸去……”
“……”沉允:孕妇的脾气果然说来就来。
没办法,自己的媳妇儿自然是要宠着的,他让地魔监视穆迟也是有原因的,是沉姜授意的,这个男人自己的未婚妻不见了也不见着急,居然调集着军队回了帝都,好像是要去出什么紧急任务,自己未婚妻都顾不上了吗?
那个时候他们都不在,云家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沉姜也着手查了,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穆迟的表现他还是很欣慰的,毕竟为了云家做到这种份上定然是个难得的痴情种,可是在云罗失踪以后他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这一点就很迷了。
当初抵死纠缠的是他,追云罗那会儿还跟她怼,可是现在她不得不再去怀疑他的身份了,那天云罗给她送来了晨染明明说他身上有什么邪祟。
可是她看过了什么都没有,反而是穆迟这个人,仿佛整个人都恢复了当初她在国外见过时的模样,一看就是个军官,且还是一身正气缉毒特战的那种。
“心醉酒吧?那地方不是云家的地盘,算得上有些三教九流,那么穆迟去那里干嘛?”沉姜狐疑,但是直接跟着沉允裹挟着黑雾就来到了心醉酒吧,这里把守森严,但是跟云家比起来的确就是个三教九流之地。
“沉姜,你何必管那么多?肚子里的宝宝要紧,这件事儿你放心交给我,我就不相信穆迟一个人类还能有怎么个变法。”沉允担心沉姜的身子,他从来没有过女人为他怀孕,自然都不懂要怎么照顾一个怀孕的孕妇,只知道护着她定然是没错的。
穆迟的确变了很多,他只见过那个男人一两次,他可记得在郊外的小别墅外面,那个男人明明一副莫测模样,眼底居然还隐隐有红光闪烁,一看就不是正常人,是妖还是魔?尚无定论。
“人类?我早就怀疑他的身份了,从前有云罗护着我不便查他的底细,可是现在……对于穆迟的底细,我倒是好奇得紧。”
宋沉姜道,肚子没有显怀但是她已经换下了高跟鞋,穿着一双舒适的平底鞋走在嘈杂的酒吧里,男人大手一挥,这里等我烟酒味一并散去留下的是淡淡清新的花香。
“沉姜,悬世镜……亮了……”沉姜跟沉允正好走到穆迟所在的包厢外时,悬世镜蓦然闪起灯火,她赶紧把悬世镜举起,只见一道强光把这里的人都直接催眠了,一副巨大的画面蓦然闪现,而他们身后的门也正好打开,里面的男人穿着正经的军官服,眉眼间尽是浩然正气。
他抬手,蓦然看到了那副巨大画面里的女人,女人穿着烈焰一般的大红色裙裾,那人不是别人就是对外出国旅游实则已经失踪一个月的穆云罗……
一个红袍男人手边推开了一股银色屏障,屏障外全是另一个稍年迈的男人的暴怒之声,迟尽拉着云罗在她耳边落在浅浅的吻,眼底的决绝仿佛要溢出来,他推开了云罗,将她扔向暗卫那边,他回首,看着云罗头也不回地钻出去,欣然一笑。
尔后炸药横飞……到处都爆炸开了,仿佛一场极致的盛宴。
云罗没有回首,她握着手里的枪直接找了个她埋藏了炸药的地方打了一枪然后从长发里勾出来一把……打火机。
在大家的人眼神都惊恐地飞过来的时候,大厅中央蓦然炸起了一声惊雷,穆云罗蹲在那里,眼睁睁看着迟尽跟迟凛都被那股巨大的热烈的光波弹开,而后大红色的长裙直接一路熟门熟路地跑着。
身子纤细的她蓦然钻进这里的地下室,地下室里面没有什么旁的物什,只有一条十分暗黑又可怕的暗河,暗河是接着外面的,谁都知道,可是因为暗河里有迟尽养的缪斯,何况还是五六米长从小被喂人肉长大的。
这样的大鳄鱼对于人类的气息更加敏感,此时云罗刚刚跑到地下室,那暗河里的大鳄鱼就浮出了脑袋看向她,云罗踩着高跟鞋走过去,这里也是有人把守的。
不过直接还没接近到穆云罗就被她手里飞出的灵蛊给取了命,尔后云罗就这样直接穿着大长裙,晃悠着穿着锋利红色高跟鞋的大长腿坐在河边,而她的不远处两三米的地方,缪斯蛰伏着,一双幽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