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弥漫开连关在玻璃墙里面“吃瓜看戏”的乖乖都忍不住伸了伸蛇信子,然后庞大的身子一点点匍匐着往外蜿蜒~
迟尽不管不顾,那架势仿佛就算是要被她打死也要拥住她,当他如愿以偿地抱紧她的时候,云罗感觉到了自己肩膀上的湿润……他紧紧地拥住她。
身子上斑驳着她下手狠厉的皮带印,那张颠倒众生的俊颜埋在她的肩上,肩上的湿意让她蓦然僵硬在原地。
他……是哭了吗?
没见送死还那么清新脱俗送上门的
迟尽把头搭在她的肩上,身上的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那心底撕裂的痛才是让他最痛不欲生的,她眼里的绝狠。
是她却又不是她,他紧紧地拥着她,不想再放手,她打的都是应该的,他该打……甚至只是用皮带抽他太轻了。
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涌出晶莹,靠在她身上有种如释重负的归属感……四年了,辗转反侧多少个不眠的夜,终于,真正地拥住她,活生生的她,不用担心下一秒会变成软软的枕头或者被褥。
每天只能看着照片睹物思人的感觉快要把他逼疯了。
他怕极了她会忘了自己,不辞而别虽然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但是他要她记他一辈子,哪怕是恨,也要她一直记着他。
记着这辈子有个曾经霸占了她青春的坏男人狠狠地伤害过她,那么就算是自己是个恶人,至少还能在她心里留有深沉的烙印。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自私……只是他邪恶人格的冰山一角而已。
“不就是甩了你四皮带吗?还把你打哭了?”乔狸无所谓地开口道,语气轻浮,像是半分没有察觉到他的苦楚来自于她的冷漠狠厉。
其实她很明白,只是不愿意去触及,她不想把自己再次卷入那个无底的漩涡。受伤一次不可怕,可怕的是反反复复纠缠不清,最后把自己栽进去。
她是穆云罗,云敖给她下了死令要她嫁给穆迟,而这庄娃娃亲是母亲定下的。她虽然嘴上一直在拒绝这样荒诞的一场娃娃亲。为了跟云敖作对也没少推拒这庄娃娃亲。
但是跟穆迟的相处纠缠下来,她发现穆迟也不错,很有魅力,是除了迟尽以外唯一一个还能让她有想要把他藏起来自己一个人看得冲动的人。
她是一个执念和占有欲很深的人,如果不在乎她根本就不会理会你出轨不出轨,就算是撞上现任男友在逛窑子她都能淡定地凑过去跟他喝杯酒,然后一别两宽。
她随性洒脱,干干脆脆,不会把感情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顾祁会被打也是她一时意气用事,如果当初没有对他有点心思她根本连动一根手指收拾他的力气都懒得花。
而那晚她勾着穆迟勾引他的时候,会忍不住威胁他跟自己在一起以后必须要只喜欢她一个人不许跟别的女人扯不清楚。
那是她从来没有跟其他前男友说过的话,包括迟尽在内,她都不会说这样的话,旁的人是她根本就不在意,反正她随波逐流于凤城这贵公子哥儿的草堆里,谁是谁她都记不大清了。
本来就是过眼云烟,她连记住都懒得花脑筋,更别说这样的警告了。
那时候她放纵恣睢,整天不是泡吧就是在会所跟祝旭他们喝酒打牌,过得醉生梦死的。
她找不到活着的方向,就算是从锁魂门回来了,她还是飘的,整个人没有方向,一会儿想当明星说什么要站在最高最亮的地方,让迟尽能够看到自己回来找她。
现在想想,实在是讽刺,他是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她在凤城都已经混成那样了,他要是真的有心要找自己用得着她费尽心思还想去娱乐圈混一遭?
如今一别经年再见,看他这一身行头还有所处的地方,哪里是个普通人会有的条件?
不说小混混迟尽能不能,就算是一个凤城千万富翁也及不上他今日这身行头,更别提刚才在外面发生的事情。
要是没有猜错,迟尽就是暗浔的主子,能养得起暗卫还敢这么招摇过来野园撒野的人?
想要找自己还需要她变成超级大明星满天广告跟告示一样贴着告诉他,老娘在这儿,快来找我?
心凉透了,迟尽啊迟尽,乔狸之于你到底算什么呢?手上捏着的皮带落地,她觉得这东西打他简直是太轻了。
“不疼……只是心疼……”他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所以嘴上也是不饶人的。
身上这点痛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只是她现在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更让他觉得……扎心。
“松开,我已经有未婚夫了,迟尽,我们一别两宽,各自珍……”
穆云罗嘴上顿了顿,她才不是那么佛系的女人,还一别两宽各自珍重?不可能啊……她这要命的性子,真怕自己有那么一天午夜梦回心里提着那口气爬起来跑去找他真的把他给扎死了。
“你别装了,这事儿完不了……”
迟尽抚着她的背,知道她这人是个说到做到的主,当初他不敢跟她道别就是怕她真的做到忘了自己。
而他不辞而别,她也确确实实会恨他一辈子……如今他回来,便是在拿命来赌,赌云罗是不是真的舍得……杀了自己。
“卧槽……”穆云罗翻了个白眼,没见送死还那么清新脱俗的送上门的。
既然决定狠心那就别功亏一篑
“卧槽……对,完不了,所以呢?还没挨够皮带?要我用鞭子来抽你才舍得滚吗?”
穆云罗挑眉,整个人气场大开,任由他抱着,白色的校服上染上斑斑血迹,她纤细的指蓦然覆上迟尽被她抽开向外翻出的伤口,这点伤终究是轻了。
她只用了三分狠厉,但是人的皮肉自然比不上坚硬的石板,轻轻一鞭策就伤痕累累,四条还在溢血的伤口纵然是她看着都觉得触目惊心,更何况……是曼罗。
曼罗跟暗浔站在不远处,眼睁睁看着他们最敬爱的迟爷一副无赖模样,**着上身靠近一个小姑娘,就算是被那个穿着校服的小姑娘拿着皮带抽还是义无反顾地扑了过去。
那样决绝又深情,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
曼罗站在原地,忽然就懵逼了,那个穿着校服十分清纯可爱的少女不就是刚才踩着高跟鞋牛逼哄哄得要死的女人穆云吗?
可是她又不能确定,刚才那个女人就是一团淬毒的火,现在这个女人却是烟雨江南的蒙蒙雨雾,清雅动人,像是摇曳在春风中的栀子。完全不同的风格,偏偏却是那张极其相似的面容。
她不施粉黛,没有夺目的烟熏妆和烈焰红唇渲染,看上去干干净净,清纯唯美。原来这样的类型才是主子喜欢的类型?
曼罗陷入沉思,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无法成为那样纯白无瑕的样子。她哪里知道,云罗又何尝不是这样,就算披上纯白皮囊也掩盖不了自己那副嗜血乖戾的心地。
纤纤玉指蓦然覆上迟尽小腹处的血肉模糊,然后蓦然狠厉一抓,血沿着她的指一点点滴下,迟尽吃痛地弓身,满眼的难以置信……
她居然真的能够做到这步田地,自己终究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她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