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画扇将自己咬过的兔腿塞在苏北嘴里,擦了擦嘴说:“李青云?嗯,苏北,各大家族那些老家伙,马上会知道你的身份。想重新复兴苏家的话,第一个你要靠我哥哥,我知道你这个人是喜欢自由的,我哥哥会助你一臂之力。至于李青云,他是李家年轻一代的杰出人物。”
“李家背后的中律门,你了解多少?”苏北以前很好奇这个问题,但是现在已经不关心了,曾经李青云也邀请过苏北假如中律门。
“李家虽然是十五年前才步入五大家族行列,不过中律门自古就存在,虽然是李家的秘密,不过按照我哥哥的情报,中律门里至少有三位地阶中期的高手。”
苏北有些得意的一笑,“过两天或许我就是地阶后期。”
“你有没有想过铲除中律门?”
“为什么?”
“中律门也参加了当年对苏家的追杀。”白画扇总是过不去这个心结,“李家中律门,赵家灵武门,白家朱雀门,宋家罗生门,以及蒋家的洪武门。”
“蒋家?”苏北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
“没事,我不认识,只是听到这个姓忽然想到我家那个小屁孩儿了,你这次回江海应该看到了吧。”虽然说这种几率微乎其微,但是苏北一直觉得六岁大的蒋吟吟并不是一般人。
“蛮可爱的,第六感通常都很准确,或许那个小女孩儿真是蒋家什么私生女也说不定。”
苏北擦了擦油腻的嘴,点燃一支烟,说:“不管是谁的女儿,祸不及子孙,我最希望这孩子永远不要介意自己的身世。”
至于是否报仇,苏北的答案一定是否定的,这五个家族涉及面太广了,哪怕他进入天阶无人能敌,也不能对这五个涉及到这么庞大的关系,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苏北还是懂的。
但是那些始作俑者,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一直聊到深夜,有白画扇在身边护法,苏北可以专注的炼制一次雪耳灵芝了,毕竟这玩意带在身上,时时刻刻都相当于一个炸药包。
能力越大危险就越大,苏北去年还是个黄阶中期的修炼者时,没人会关注他,可是一旦进入地阶,世上就会有人容不下他。何况袁纯阳一旦出去,雪耳灵芝的风声走漏,难免会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在离开灵隐山前,苏北必须要进入地阶后期才能放心。
在大蛇胃中冶炼丹药,是因为情况紧急不容疏忽,在外界炼丹,苏北将会消耗掉大量的真气,丹成之后,苏北如果进入地阶后期,那么灵隐山漂浮的灵气,肯定会被他所吸收。到那个时候,苏北就会向无线电一样,向整座灵隐山潜在的古武高手发射信号,告诉对方自己在这里升级。
这个过程不仅要快,更要讲究一个时间差,今晚大雪,森林中很寂静,这种条件刚好适合他炼丹。
苏北在潭水边运气真气,一团团无形的真气包裹着雪耳灵芝,进行反复的淬炼。淬炼二字道出了炼丹的本质,淬为三点水,代表阴,炼的火则代表阳。古武修炼者体内的真气,好比是纯净水,水通电后可以变成氢气和氧气。所以炼丹的过程,需要大量的真气,以及所有的精力去协调阴阳冷暖,这个时候如果被人打扰就会前功尽弃。
半夜到天明,雪仍未停,随着几声轻微爆破的声音,苏北这次凝练出四颗雪白的丹药。他现在越来越小心,不敢一次性提升过多,以免控制不住体内的真元。
按照苏北的预测,只需要服用一颗白色如同珍珠的丹药,就能进入地阶后期,剩余三颗给白画扇一颗,还能存下两颗以备日后关键时刻服用。
“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如果说柳寒烟的厨艺令人发指,这位白姑娘的厨艺几乎是惨绝人寰,这一条鱼烤的半生不熟,反而姑娘的脸和衣服抹了不少烟灰。
苏北笑了笑也没客气吃了东西,观察了一下环境,刚才炼丹的过程虽然顺利,但是袁纯阳那些人就在附近,难保会有所警觉,必须加快时间了。
吞下一颗珍珠丸药后,丹药的灵气在苏北经脉中开始扩散,他不得不动用大量的真气去中和这股灵气,使其融合进自己的真元之内。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苏北的真元变得更加稳固。一旁的白画扇已经感觉到,灵隐山中四面八方稀薄的灵气,正在源源不断的汇聚到这里。
这种为妙的灵气变化,普通人必然是感觉不到的,但是此时在灵隐山的可不止他们两人。山上的袁纯阳肯定会发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万一袁纯阳来了,不能让他打搅到苏北。
从凌晨到正午,正当白画扇全神贯注警戒的时候,身后传来轰隆的一声巨响,回头一看,苏北一掌拍碎了水潭旁边的一块巨石,他面色通红,雪花落在皮肤上马上被烫的蒸发,整个人都魂绕在自身创造的云雾条件之中。
噗!一口精血喷了出来,苏北大叫了一声,一头栽在了地上。
第293章 回忆胶片
雪山下的积水潭,苏北冲破地阶后期限制,整个灵隐山区的灵气源源不断的被他所吸收.云雾之上的悬崖上,苦苦寻找雪耳灵芝的袁纯阳怔怔的凝视着天空,那个眼神仿佛预感到蛟龙出世一样。
在古武进入到地阶后,没提升一层所需要的灵气非常巨大。地球上的灵气又很稀薄,但是也分地区,诸如灵隐山这种保持原始生态的地方,灵气自然要浓一些。
正因为灵气的流动,袁纯阳便知道,这山下有人进入了地阶,甚至更高的层次,他现在已经顾不上雪耳灵芝,拎上宝剑背起大弟子林逸趁着天黑前下山。
水潭边,苏北确实进入了地阶后期,这并不是意外的渡劫,他在大蛇胃里时就差那么一点度过后期,补充了这一刻珍珠丸后,真元正式稳固在地阶后期。
不过,苏北为了进入地阶后期,也消耗掉了体内的真气。这也不是他吐血晕倒的过程,如白画扇所料,当苏北古武修炼到一定地步之后,他强大的真气会冲破那层失去的记忆保护膜。
“苏北!小哥哥?”白画扇心痛的抱着半死不活的苏北,茫然的看着漫天飞雪,她有些后悔不该让苏北度过这一步。
进入地阶后期后,人难免会蜕一层皮,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如果再遭受什么精神打击的话,真的很难扛过这一关。
而偏偏苏北此时恢复了丢失的记忆,十五年前的那个雪夜,恶魔般的回忆席卷而来。
白画扇唤不醒苏北,但是她知道用不了多久,袁纯阳肯定会杀过来,背上男人朝着大山雪线以上走去。
越往山上去,地形导致的降雪就越大,她走过的路,脚印马上就被大雪覆盖。翻过几座大山,天终于完全黑了下来,白画扇的真气和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在一个很隐蔽的陡崖,找到一个天然山洞,他把苏北放在山洞里,捡了些柴禾,进山洞时,又将洞口用石头和枯树做好伪装。
如果人生是一场戏,那回忆就像一部胶片电影,无尽的杀戮和血腥,纷纷涌入苏北的大脑,大雪和鲜血,屠刀以及武道高手,撕心裂肺的呐喊以及求饶,最后血夜的一场熊熊大火。跌跌撞撞的小男孩讨到自己家的井口,却发现那口古井被雪堆埋上了。八岁的苏北,还不知道雪堆里埋着九岁的白玄烨,两个孩子捂着嘴巴隔空对视。
院子外厮杀的声音逐渐逼近,苏北必须要逃跑了。
“你们几个去后院……”
“快去花园。”
“智清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哼,老衲对苏家风水珠不感兴趣,只不过是想去苏重阳的祠堂看一看。嘘,孩子别出声,啊,砰……”
苏北的脑袋快要爆炸了,那天晚上的混乱场面,如果是一个孩子,肯定难以接受,以他现在成人的心智,依然毛骨悚然。无疑,倒在地上的尸体都是他的亲人,可是苏北已经认不出谁是谁,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幼年时期的恐惧心里还是难以抹平。
终于,这段记忆被苏北强行拉扯到一边,记忆的胶片迅速倒退。人生是个等式,有失去了的,就有得到的,能永恒滞留在记忆深处的东西,一定是美好的。
那天苏北随着父母长辈来到一个古旧的四合院,大人们指点江山慷慨激昂的谈论着正事,一位老人让家丁带自己去玩,调皮的他用两个玉坠甩开了家丁的纠缠,来到后院,看到一个流鼻涕的小女孩儿。
在幼小的苏北看来他是个大人,白画扇是个小屁孩,不过哭泣的小姑娘总容易触动小男子汉的气概,殊不知他在白画扇眼里,不过也是个豁牙子还要装酷的小子。
那天从白家走后,苏北第二天居然自己跑来了,从此以后,两个囚困在家族束缚中的孩子,每天都在花园里秘密活动。直到有一天,一直称呼苏北为小哥哥的白画扇,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后,花园为他敞开的狗洞便堵上了。
八岁的苏北要比白画扇懂事,不过六岁的白画扇要比苏北成熟,白画扇赶跑了她的小哥哥后,每天都嘟着嘴独自坐在花园里,而难缠的苏北,用过很多方式进入这个花园,爬过墙头,也闯过空门,但一直没有勇气去和她解释什么。很难想象两个加起来不到十五岁的孩子,居然拿一桩婚姻这么当回事。
十六年后的白画扇抱着苏北的头,依偎在篝火堆前,眼泪扑簌簌的流在他的脸上,美的惊心动魄令人心碎。“我好后悔,小哥哥我真的好后悔,如果我没有告密,按照我们的约定,那天晚上,你肯定会躲过一劫。”
“所有人都说苏家的人死光了,我不相信,我每天都在那个花园等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从灵隐山区躲到雪山之中,白画扇的衣服也被刮破了,身上有几道明显的伤痕。苏家出事后,白画扇才知道什么是失去和珍惜,一直以来苏北就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
“小哥哥,你还记得吗,那年我家杏花开得特别漂亮,你非要调皮把杏花都揪下来,攒成一捧洒在我身上,还说这就是结婚了。”白画扇抽了抽鼻子,“我真是太蠢了,就因为你姓苏,就把你从我身边赶跑,其实我一直都不想让你走,你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
“对了,你说小年夜十二点,一定会带我去放烟花。我……我在花园里看到你来了,但是进不来,我好后悔啊,如果那天你跟我在一起多好。”
白画扇搂着苏北的脸泣不成声,孩子就是孩子,过于纯真和较真,明明两个人想在一起,她却狠心的没让苏北进来。也正是农历二十三小年夜的那天晚上,苏家出了事。
白画扇一直以为苏北死在了这天晚上,一个转身就是一辈子,那个冻得哆哆嗦嗦抱着一堆烟花爆竹的小男孩,永远的留在她的记忆之中。
清冷冰纯的眼泪,流过苏北的面庞,渗进他的嘴角,犹如当年涩涩的青杏味道,也像小年夜的雪花。精神在崩溃边缘的苏北,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时隔十六年才见面的妹妹,抑制不住心中的伤感,“对不起画扇,在茫茫人海中我居然辜负了你这么久。”
“你,你醒了!?”白画扇喜极而泣,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在苏北脸上。
“笨蛋,我不是说过我永远都不会死的吗。”
听到这句话,白画扇咬了一下唇角,知道苏北的记忆是真的恢复了,这句话是小时候他们在假山上掏鸟窝,苏北滚下石头摔得鼻青脸肿,此情此景何其相似,那时候装模作样的苏北就拍着胸脯说自己不会死,会一直陪她玩。
十六年的青梅竹马,在江海相遇,却足足错过了一年。而此时此刻,两个人仿佛都回到了从前。这种感情无需用语言来解释,彼此心灵相通。童年时期的白画扇视苏北为她的一切,却又痛苦于自己显赫的出身,当她知道喜欢的人居然就是苏家的小少爷时,她做出了一个遗憾终身的冲动决定。而年长白画扇两岁的苏北知道白画扇就是他联姻的未婚妻后,作为小男人心里肯定很激动,可看到白画扇的悲伤,他选择远远的站在白家高墙外等待。
能见证这场童年懵懂的爱情的人,恐怕也只有白玄烨本人,他看着日渐呆滞的妹妹心里很恼怒,觉得小苏北不是男人,便偷偷来到苏家,碰巧这一晚也是小年夜。
“傻丫头。”苏北抚摸着她流着眼泪的脸颊,他万万没想到,白画扇会等了他十六年,时过境迁,小时候白画扇赌气堵上狗洞断了他后路,其实是何其小孩子气的举动。
人的一生总有那么几句刻骨铭心的话永世不忘,这些话不一定是海誓山盟或者什么深仇大恨,或许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玩笑,或许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信誓旦旦。
“你别动,渴不渴?”
苏北点点头,白画扇从一个铝制水壶中刚刚晾好的温水饮给苏北一口,开心的说:“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弄吃的回来。”
白画扇让苏北枕在自己的背包上,拿上自己的匕首,离开山洞,外面的天空居然露出了星星,不过雪还是随着风,不断的从山顶吹下来,放眼望去,白茫茫的悬崖峭壁,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做给苏北吃。
苏北平躺在山洞里,缓缓的运行真元,地阶后期的实力他已经感受到了,不过这种耗尽真气的滋味真不好受,勉强的运行一个小周天后,看了看时间,居然过去两个小时,身体终于恢复了一点,真气也增益了许多。
苏北突然坐了起来,环视一周,这才明白,白画扇应该是为了确保自己安全,背着自己找到这个山洞,他刚才醒来居然还以为是在积水潭旁边。
带上袁纯阳送的那把短刀,苏北走出温暖的山洞,一股冷风顿时让他清醒许多,放眼望去,白茫茫的雪山,很难想象一个女人是怎么将自己从山下背上来的,即便白画扇是个玄阶高手,但这没有足够的毅力就算是男人也达不到。
苏北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大雪封山这傻丫头骗自己去哪里找吃的?
第294章 雪山之战
白画扇知道雪山外的峡谷,袁纯阳恐怕会在那里,不能出山这大雪地里找吃的,几乎成了不可能的事情。况且背苏北躲进山洞,已经消耗掉她所有的真气,现在连爬山都变得困难了。
就是靠着这份毅力,在雪地里一步步的艰难行走,她终于在一个积雪的草甸子上发现一只冻死的山鸡,兴高采烈的抱着猎物往山上爬去,走了几步,又发现一只冻僵的猎豹。
上天有好生之德,大自然的怜悯让这个如诗如画的女人终于寻找到食物,能在雪地里捡野兽禽鸟,想必也只有灵隐山的雪山可以。地缘属于热带,季节是冬天,温度和物候都是夏天,但是这场从雪山迎风坡突然而来的降雪,让适应热带条件的野生动物来不及避难就被冻死在野地。
白画扇艰难的用刀割下猎豹的两条大腿,而就在这时,危险也如期而至。
“哈哈哈,果然还没死!”
草甸对面的山坡上,袁纯阳一袭青衣,颇有仙风道骨的站在山顶,他身后是重伤刚刚苏醒的徒弟林逸。
林逸再次看到白画扇时也很吃惊,这么高的悬崖,他们师徒走就走了大半天,白画扇居然没有摔死。
袁纯阳冷笑看着白画扇,“既然你没死,我想苏北那个小滑头也还活着,呵呵,我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师徒二人是从峡谷上来的,自然看到苏北修炼的地方,也看到了那条被开膛破肚的烛九阴蟒蛇。一直以来,他都以为烛九阴是看守仙草的灵兽,大意失荆州,他根本没往这个方面想,雪耳灵芝居然是长在大蛇的胃里,怪不得几十年来从来没人找到过。
而半天前灵隐山的灵气变异,让袁纯阳猜到,有人利用了雪耳灵芝进入了地阶,这个人只能是苏北。按照他的推测,苏北小滑头不敢一次性使用完雪耳灵芝,不要说他,就算是自己也最多也只能使用一点,否则真元容易撑爆。
按照他的猜测,苏北虽然可能步入了地阶中期,但是自己早就是地阶中期,按照经验肯定能胜他。现在就是杀人夺宝的最好时机,因为苏北的真元还不稳定,这个地阶中期还不那么纯正,如果今天放了他,这小滑头肯定会竭泽而渔的去消耗雪耳灵芝提升他自己,到那时可就不好收拾了。
白画扇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上来,把猎物扔在一边,用白雪擦了擦手里的短刀,“就算你能杀得了我,也未必能找到苏北。呵呵,如果今晚你找不到他,明天死的人就会是你。”
“我一定会找到他的,哪怕把整座灵隐山翻过来。”
寒风萧瑟,袁纯阳长剑划过虚空,踏着轻雪俯冲下来。
“师傅……”林逸伸手想要阻拦师傅,得饶人处且饶人。
“孽徒!”袁纯阳早就杀红了眼,只要能让他得到雪耳灵芝,这两个徒弟就算没有收也罢,猩红着眼睛,一掌将林逸拍到在雪地上。
“师……”
林逸蓦然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师傅,他和师弟从小跟着师傅一起修炼古武,本以为师傅和赵狄那些人不一样,没想到为了一株仙草,还是丧失了本性,连最后一份师徒之情也全然不顾了。
“林逸,别忘了你的命还有你的一切都是为师给你的,没想到因为一个不相识的女子,屡次想坏我的好事,今天我要是饶了你天理不容。”
“师傅大恩大德,弟子没齿难忘。您因为修炼古武,要求我们清心寡欲,甚至不惜抛妻弃子,我和师弟糊涂了半辈子,现在才明白,人的感情又怎么能因为追求强大而被抹杀。”
“胡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袁纯阳生性古怪,这种古怪带着某种阴冷,不容许别人质疑他的武道,更别说是自己的徒弟,手中的剑因为真气过于强大,在寒风中嗡嗡作响。
“罢了!就当我从来没有过你这个徒弟!”
袁纯阳长剑一挥,叮咛!短兵相接之处,附近的积雪被震得漫天飞舞。
抗下这一剑的人正是苏北,他下山找白画扇,正好遇到这一幕,瞥了眼脚下的林逸,淡淡的说:“你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为我争取了这短短的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