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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波一夜,体力已经耗到她的极限了。肚子有些不舒服,她不能再继续强硬的撑着,免得真的伤到孩子。
  祁少瑾感觉到她的无力和不适,放软自己的怀抱,让她靠得舒服一些。
  顾若熙实在没力气推开他了,而现在也只有祁少瑾能给她一份踏实的安全,便软绵绵地靠在他的怀抱中,还寻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
  她现在需要休息,不能伤了腹中的宝宝。
  祁远治等了一会儿,顾若熙还不说话,他脸上的笑意就散尽了,“别以为我查不到,你身边就那么几个人,肯定是放在你最信任的人那里。我一个一个排除,一个一个调查,不信查不到。”
  顾若熙更紧的抓住祁少瑾的手,她绝对不能让夏紫木被祁远治查到,“根本没有备份,我骗你的!”
  反正妈妈已经安全了,自己能不能从这里逃出去,就听天由命了。
  祁远治的脸色当即黑成墨色,“你居然敢骗我!”
  几个保镖对顾若熙就开始蠢蠢欲动,祁少瑾将顾若熙更紧搂在自己怀中,一双冷冽的眸子一一从那些保镖身上快速扫过,那些保镖看到了利剑般的寒芒,纷纷面露惧色,心底生出一股寒意,不敢再轻举妄动。
  祁远治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副要好好教训祁少瑾的样子。
  祁少瑾在心里对父亲的手段,已经从原先的畏惧恐怕,到现在的无所谓了。无外乎就是一顿暴打,而他即便有能力还手,也从未对父亲还过手。他从来都是默不作声,不闪不避,也不逃走,默默承受,直到父亲打累了,打不动了,才罢手。
  可今天不一样,若父亲敢动顾若熙,他是绝对会反抗的!
  祁远治挥来一拳打来,祁少瑾赶紧将身子一偏,挡在顾若熙身前,硬生生吃了祁远治那一记闷拳。
  对于祁少瑾挡在顾若熙身前,祁远治并不吃惊,却很生气,这小子居然真的这么袒护顾若熙!
  顾若熙惊大双眸,呆呆地望着祁少瑾近在咫尺的脸,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祁远治那一记力道十足的拳头,根本就没打在他的身上。而他居然还对微微勾唇,一副他根本不在乎,不用担心的样子。
  顾若熙忽觉心头一酸,漫开一种说不清楚的滋味。
  “你如果决心跟我做对,我也不用顾念父子之情了!”祁远治怒道。
  “你有顾念过父子之情吗?”祁少瑾低声反问,不屑冷哼。
  祁远治震怒,又抡起一拳打来,打在祁少瑾的后背,发出空空的闷响。
  这一拳,祁少瑾一定很疼,震得五脏六腑都疼,可祁少瑾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依旧一副没打在他身上的淡漠样子。
  “你当真老了,拳头都不硬了。”祁少瑾轻哼一声,一动不动,只是凉凉地开口。
  “我的拳头是不硬了,棍子还是一样的硬。”祁远治抄起身侧保镖手中的一根手腕粗的棍子,就再度向祁少瑾狠狠挥来。
  顾若熙大喊一声,“毕竟是你自己的儿子,你就狠心下手!”
  祁远治的棍子顿了一下,一双浑浊又锐利的眸子,犀利地瞪向被祁少瑾护在怀中的顾若熙,狞声道,“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尤其他这种忤逆父亲的不孝子,打死也不用心疼!”
  心疼?什么是心疼?他早就当祁少瑾是他发泄仇恨的工具,将所有对安秀文的恨,都发泄在祁少瑾的身上,想起来就毒打一顿泄愤。因为他是安秀文的儿子,那个贱女人生下来的儿子。
  “父慈子才孝!你从未对他慈爱过,还想他对你尽孝,你枉为人父!”顾若熙怒声斥道。
  祁少瑾很吃惊,她居然帮他说话,她还是第一个在父亲面前,为自己说话的人。而且她那么厌恶他,讨厌他,恨他,居然还会为他说话。心中的欢喜让他的唇角不由多了一抹笑意,望着顾若熙的目光便温软下来。
  顾若熙觉得祁少瑾一定被打傻了,居然还能笑出来。
  “真可笑!他的生命是我给的,吃的,用的,全是我给他的!我枉为人父?你居然说我枉为人父?没有我就没有他,他羽翼丰满想要忤逆我,也要清楚身体里流淌的是我祁远治的血!”
  对于这种没人性,罔顾亲情的父亲,顾若熙恨之入骨。莫名想到自己的父亲,虽然不会像祁远治这样拳脚相加,可淡漠亲情的程度,与祁远治无差。
  “身为父亲,给了自己儿女生命没错!生育之恩天于天也没错!但没有尽到一位父亲的责任,只是一味的当自己的儿女是你们可以任由玩弄没有思想的玩具,那么也就不配身为一位父亲!更不值得受到自己子女的尊敬。你连对自己儿子最起码的尊重都做不到,如何让他对你尽孝!”
  顾若熙的话让祁远治有一瞬间愣住了。
  似有什么东西,刺入了祁远治的心房,激起小小的触动,随后化散开来,消散无踪。对于他这种满心都是仇恨都是报复的人,任何言语对他来说都是石沉大海,起不到任何作用。
  祁远治的棍子还是挥了下来,一下一下重重地打在祁少瑾的脊背上。
  一声一声的闷响回荡在耳边,即便旁人感觉不到棍子打在骨头上的疼痛,只是听见这声音,就觉得已经很疼了。
  但祁少瑾就像无知无觉一般,脸上根本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只是目光深深地凝望着搂在他怀里的顾若熙,一双眸子里还噙着一缕淡淡又暖暖的浅笑。
  顾若熙切切实实心疼他了,他的嘴唇明明都疼得泛白,他依旧连眼角都不眨一下。
  但她现在也只能心疼地望着他,什么都做不了。
  “真的很丢人,在你面前。”他自嘲地道,接着又问她,“你是不是很解恨?”
  顾若熙没有回答他,只是亦如他的目光一样,也同意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他的瞳孔里,有自己脸色泛白的倒影,还有自己望着他的那一双心疼的眼睛。
  这个时候,祁远治的手机响了,成了祁少瑾的救命符,祁远治一把丢了棍子,去拿手机。一看是陆羿辰的号码,整张脸瞬时阴沉下来,酝酿一下情绪,接通电话的瞬间,他又是那个和蔼可亲,笑容慈和的长辈。
  “贤侄这么早打电话,所为何事啊?”祁远治伪装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伪装得极好,还打了一个哈欠,接着好像猛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赶紧说,“哎哟哟,都忘了,明天贤侄大婚,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姨夫一定尽力而为!听说你公司最近出了点状况,如果资金周转不灵,尽管跟姨夫开口,虽拿出来的不多,但也能帮你应应急。”
  祁远治这一番话说的,那是掏心掏肺,俨然就是一位疼爱晚辈的长者。
  “姨夫心知肚明,又何必装糊涂!”陆羿辰的口气很不善,将俩人这么久以来,努力维和的那一层窗户纸彻底捅破。
  “身为晚辈,不该用这样的口气跟长辈说话。”祁远治轻声笑,声音已经冷了下来。
  “抱歉,我从不认为你是我的长辈。”陆羿辰的口气也冰冷下来,带着一种要将人粉身碎骨的凛冽。
  “呵呵。”祁远治不以为意依旧笑着,不紧不慢的淡定态度,是对陆羿辰的毫不畏惧,但声音里多了一丝慎重,想来在心底深处,对陆羿辰还是存在一丝忌惮。
  “一大早上气势汹汹的,难道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吗?”祁远治说。
  “心知肚明的事,又何必搬到台面上说!见一面吧,谈一谈,若你没时间实在太忙,我可以去找你。”
  “贤侄都这么说了,如果不答应见面谈,就显得是我心虚了。”祁远治笑着慢慢挂断电话,回头斜睨顾若熙一眼,“把他们两个关起来,不许放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