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又来了。
一看到何长笙露出似笑非笑,喜怒难辨的神情她就头皮发麻,眼皮直跳。
说是害怕可能有点夸张,心慌倒是比较准确。
林楚浅连连干笑,眼神不自觉的飘忽不定。“你也来清莲寺求神拜佛啊?”
“是啊!”何长笙饶有兴趣看着她明显心虚的模样,不由轻笑。“我来求姻缘。”
“……求姻缘啊!求姻缘你来错地方了,你应该去城北的月老庙。”林楚浅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其实城北根本就没有什么月老庙。
不过清莲寺确实不是求姻缘的地方,来这里烧香拜佛的大多是祈求家宅平安。
“月老庙?”何长笙忍不住感到好笑,没想到她张口便能胡编乱造,忙从善如流的说道:“那下次有劳你带我去一趟。”
这就尴尬了。
林楚浅低着头看着脚下被践踏的狼狈不堪的梨花,两颊发烫,只觉得自己此时与这梨花相比也从容不到哪里去。
何长笙见她又选择性的逃避,缩得跟着乌龟一样,他无奈的轻笑,上前拉住她的手。
林楚浅吓得微颤了一下,而后被他不容置疑的扣紧,他拉着她走到纷飞的梨花树下,微微侧过头对她说道:“浅浅,梨花真美。”
林楚浅抬眼去看他,只见梨花缓缓飘落,在四周皆是银白如雪的花瓣只有他身在其中。
画面无声寂静,他一身月牙色长袍微扬,柔情似水的眼眸浅闪动着微光,眉眼带笑,唇角微扬。顷刻间天地间的万般颜色皆在他身后黯淡无光,这如雪般的曼妙的梨花却比不上他的高雅脱俗。
突然之间,她想起了他曾说过:“你若是有一天你遇到那个人,便会知道哪怕这世间万物极尽美好,可与他相比也不过如此。”
呼吸一窒,心跳紧随着错乱无章,林楚浅收回视线,连忙抬起头强作镇定:“嗯,梨花是很美。”
说完,林楚浅便在心里吐槽自己差点被他的美色所迷。
不得不承认,何长笙气质清绝,在这梨花的映衬下尤为出尘绝世。
与他相比,沈帏每次步入着梨花树下时倒显得过于平凡黯淡。
并非沈帏不够俊朗挺拔,而是两人的乍一看虽然有些相似,也都是人人赞叹的君子。
但沈帏身上携带了一丝丝刻板的陈旧的传统书生的气质。而何长笙不同,虽然但从面相他不一定比得上沈帏的精致俊秀,但是气质一绝。
他就是散发着那种淡淡的,超越凡尘俗世的那种从容不迫。
啧——林楚浅忙摇头,打断自己继续那他们两人做比较。
“怎么了?”何长笙轻声问道。
她忍不住再次摇头。“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他侧头静静地看着她面如晚霞,微蹙着眉头好似在苦恼什么事情,杏眼潋滟,微微咬着娇艳的嘴唇。
水润饱满的嘴唇令人心生悸动,他还记得她的柔软清甜。
因为忍不住怀念起她的味道,于是他低头回味了一番。
林楚浅愣在原地,感受着他温柔的触碰。
她睁着眼睛看着他一向清明冷静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沉醉。
他耳根微红,呼吸不稳。
她突然意识到,原来他也不是像看起来那般的从容淡定。
——
清莲寺遇上何长笙,绝不是意外。
回程的马车里,林楚浅再次捂脸,与他在梨花树下独处了许久,晕乎乎的她缓过神来才回味到了他出现的目的。
他这是在警告她。
警告她不许再与沈帏私下往来!
他一出现,她当场就慌了,刚开始还真没猜出他的意图,一度还很天真的以为他真的是到清莲寺求姻缘的,
一碰上他就脑子转不过来,实在太诡异了。
香果见自家小姐又是捂脸,又是叹息,不由问道:“小姐,你可是又碰上何丞相了?”
“你怎么知道?”林楚浅好奇的挑眉。
“一看你这幅欲求不满的样子就知道了。”香果其实心里是看好何丞相的,所以不免私下喜欢那他们两人开玩笑。“而且我刚才在清莲寺看到何丞相身边的随从了,就上次到府里送地瓜的那个。”
上次送地瓜到林府的那个?
“你是说见到南山了?什么时候?”林楚浅隐隐感到心惊肉跳。
香果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慢悠悠的说道:“就你和沈夫人到大殿烧香的时候啊!当时我还以为小姐你与何丞相约好了见面呢。”
林楚浅直接裂开,内心凌乱的忍不住哀嚎了起来。
“香果,你都看见南山了怎么也不提醒我啊?”
“提醒你什么?”
“提醒我他也清莲寺啊!”
面对香果的一脸无辜,林楚浅崩溃的哀嚎了许久,前者默默的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这段时日自家小姐不同寻常,尤其是一碰上何丞相有关的事情,就常常心慌意乱。
恋爱中的女子都是这般??
此时的林楚浅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异常,她只是皱着眉头,反复的思索着一个问题。
如果何长笙是在他们到来之前就已经在清莲寺,那他定是目睹了自己与沈帏见面的全过程。
既然他都发现了,为何却没有表现出来?
隐隐总觉得有些不安。
她默默的从怀里掏出沈帏送的那个雕像,低头一看,发现并不是小动物,而是一个憨态可掬的小孩童。
顿时觉得十分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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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两日,心情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