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何长笙便有了林斐泽的消息,他公务缠身无法当面告知,便派了南山到林府来。
这时的林楚浅正在后院里与高子漓喂鱼,后者闲来无事,又不能四处游荡所以常常来府上寻她,
园子里春色盎然,人工修建的池塘因为没有精心打理而漂浮着许多落叶。
微风阵阵,水面上的涟漪也随着层层荡开。
香果带着南山走进园中的时候,林楚浅还颇为诧异。
“小姐,这位小哥说何丞相叮嘱他有些情定是要当面告诉你。”香果凑到她耳边嘀咕。
有什么话不能直接告诉香果,非要当面告诉她?
见到南山而感到意外的又何止林楚浅一人,高子漓一回头,看到他下意识的以为是来找她的。“南山,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长笙哥哥有什么事情寻我?”
南山面色尴尬,他也没想到高子漓会在这里,牵强的扯着嘴角。“高小姐,林小姐,今日公子命小的来此,是为了告知林公子的下落。”
高子漓一听跟自己没关系,不由地撇嘴有些失落。
“我阿哥可是在城外?”林楚浅挑眉。
南山点了点头。“林公子如今确实在城外,不过暂无性命之忧。”
意思就是虽然与灾民混在一起,但没有染上瘟疫。
林楚浅心里有数,缓缓点头。“我知道,有劳你回去替我谢过何丞相。”
“林小姐客气了。”
南山笑着应承,按理说交代完林斐泽的事情他应该离开了才对,但是他站在原地忸怩了片刻,以后小心的看着高子漓的脸色,硬着头皮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木匣子。
“林小姐,这是公子出门前特意烤制的地瓜,他,命我一定要当面交给你。”
难为了南山了,一路捂在怀里想让林楚浅感受到他家公子炙热的感情。
可惜了高子漓在场,就显得场面过于微妙了。
“南山你说什么?”林楚浅还未反应,高子漓就先炸了,她猛地站起身抢过他手中的木匣子,胡乱的解开外面的包裹的帕子,一打开一股浓郁的地瓜味扑面而来。
洁净的匣子里摆放着两个拨好皮的地瓜,瓜肉光滑柔软,带着些许晶莹剔透。
一看便能让人感受到他的用心。
高子漓看着那两个地瓜百感交集,脸上的神情复杂的分不清是惊是怒,她指着地瓜问道:“为什么长笙哥哥要送你地瓜?”
而且还是亲手烤制,拨好皮,还仔仔细细的包裹严实。
南山默默的在心里补充,抬眼望着高子漓心中满满同情。
谁会不知高子漓苦恋何长笙多年,结果临到头让半路杀出来的林楚浅占了便宜?
林楚浅被高子漓看的颇为心虚,强作镇定的望着忐忑的南山。“何丞相太客气了,这么快就将彩头给我送过来了。”
话落,她转过头拉着高子漓笑着解释:“阿漓你不知道吧?上次我路过悦旦屏碰见给对出了下联,那上面的彩头便是两个地瓜。你看,何丞相今日就送过来了。哈哈哈……”
“有这回事?”高子漓看着她,心里半信半疑。
“真的,不信你可以去悦旦屏问问夏先生啊!”林楚浅真假参半,然后自我安慰自己也不算骗她。
只是上次的彩头当天就已经进了她的肚子。
今日这个,算是何长笙孝敬她的。
“既然公子交代的东西已经交给林小姐,小的便先回去了。”南山也是难熬的很,明知林楚浅是在一本正经的瞎掰,他还不能拆穿。
只望她糟蹋了自家公子的一片心意。
——
南山由下人带着离开。
高子漓望着那两个地瓜,心里还是觉得不对劲。
“你说这是你在悦旦屏得来的彩头?”
“对啊,不然呢!”
林楚浅面不改色的点头,抬手拿起一个地瓜吃了一口,虽然没有刚烤好那般滚烫,但足够温热。
“阿漓你要不要也尝一个?”
高子漓见她吃的津津有味,不由咽了咽了口水,拿起剩下的那个跟着吃了起来。
香甜可口。
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高子漓觉得何长笙亲手烤制的地瓜格外好吃。
“长笙哥哥真厉害。”她边吃边说。“就连地瓜都能烤的这么好吃。”
无脑吹捧。
林楚浅暗笑,忍不住调侃道:“是吧,谁能想到你那不是人间烟火的长笙哥哥居然是个烤地瓜的小能手。”
“长笙哥哥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最厉害的,不过就是烤个地瓜,自然不在话下。”
高子漓已经被地瓜征服了,一时也将何长笙为何让南山特意送来地瓜的事情暂且抛到脑后。
两人很快就吃完了地瓜,都有点意犹未尽。
林楚浅已经习惯了何长笙的小心机,也不觉得吃得不够痛快,她起身假装若无其事的继续喂鱼。
池里的鲤鱼争相恐后的扑了过来,张大嘴巴想抢夺鱼食。
林楚浅探头去看,盯上了一条肥美的鲤鱼。“阿漓,我们抓条鱼烤了吃吧!”
高子漓顿时也来了兴致,走到她身边一同去看池里的鱼。“可是这鱼怎么抓?”
“嘶——不如我们拿个东西给捞起来?”
“能行吗?”
“应该能行吧!”
——
夜深人静。
林楚浅梳洗完毕,穿着睡袍在坐在镜子前面,香果拿着帕子在替她擦干湿润的头发。
屋内灯光昏沉,香果透过镜子露出不满的神情。她抱怨道:“小姐,你说你怎么就非得夜里洗头?这等头发干都到下半夜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林楚浅撩起及腰的长发,上面还带着湿意。“很快就会干了,大不了我待会自己到炭火边烤烤。”
“小姐你刚才洗澡脑子进水了吧!”香果直翻白眼,吐槽道:“这要是站在炭火边不小心火撩到头发,你岂不是要成秃子?”
林楚浅联想到那个画面,不由轻笑。“也是,那我待会在窗边吹吹风总可以吧?”
香果在身后费劲的将她的头发擦到半干,最后实在累的不行,坐在旁边吃起了糕点歇息。
林楚浅拿起梳子慢吞吞的梳理自己的长发,香果吃糕点口渴了便抬手给自己倒水。
结果正好瞥见桌上的木匣子,正是今日装着地瓜的木匣子。
“这木匣子怎么在这里?”
“觉得还挺好看的,碰了怪可惜。”
林楚浅随口解释,那木匣子上面的花纹确实精美细腻,就是被用来装地瓜有点埋汰了。
香果摸着那木匣子上的花纹,顿时八卦之魂燃烧了起来。
“小姐,我就说你与何丞相有奸情!”
“……你又想说什么?”林楚浅透过镜子去看身后的香果,朦朦胧胧又是那日在悦旦屏归来的路上那副嘴脸。
就像磕到cp的脑残粉。
“你骗得了高小姐,可骗不了我。上次在悦旦屏,何丞相已经将彩头给你了。”香果好似窥见真相一般兴奋。“这次他让人送过来的,明明就是满满的爱意啊。”
林楚浅忍不可忍的打了个激灵,只觉得她说的太过肉麻。“不过是拿了两个地瓜孝敬我,至于被你说的这般肉麻?我都说了,我跟他之间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关系。”
“那你说是那种关系?”香果追问。
林楚浅张了张嘴,突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总不能说他们是母子关系?
可如今既无血缘,又年纪相仿,说是母子确实诡异的很。
“你说不出来了吧!”香果却当作她哑口无言。她喝完了一杯水,重新走到她身后笑嘻嘻地说道:“上次在悦旦屏何丞相看着你的眼神,是那样的含情脉脉,小姐,你平日里挺机灵的,怎么就没看清呢?你与何丞相的关系,就跟我和狗子哥一样。”
“放屁。”林楚浅顿时恼羞成怒,猛的放下梳子。“我和他跟你们那能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