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短暂的对视了一眼,覃姿沉便转向了谢妈妈,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谢妈妈得到指示,上前对着林楚浅开始冷言质问:“昨夜里白姨娘的院子里起火了?可是白姨娘或四少爷不慎打翻了油灯?”
林楚浅心里吐槽了起来,这理由还真跟她想的一模一样。
她扯了扯嘴角。“自然不是,昨夜就寝之前可是熄了灯的。”
“噢?是吗。”谢妈妈冷笑了一声,反问道:“那昨夜里的大火难不成是自己烧起来的?”
“这,我哪里清楚。”林楚浅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白姨娘会不清楚?”谢妈妈微眯着眼睛,疾言厉色的呵斥道:“白姨娘的院子住的偏僻,平日里都很少有下人会路过门前,昨天大半夜的,突然起了火,难不成除了白姨娘自个点火以外,还能有人大老远跑过去推翻你屋里的油灯?”
谢妈妈的面色阴沉,乍一看还挺凶的。
这要是个软弱的小角色被她这么一吓,怕是腿直接就软了。
可林楚浅不是白晶晶,她可是曾经在几百人的礼堂上发表过言论的人,谢妈妈这点把戏还吓不倒她。
更别说用她还试图用避重就轻的言语来迷惑她。
“谢妈妈,你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林楚浅故作为难的紧蹙眉头。“这火还真不是因为我才着起来的。”
谢妈妈冷哼一声。“白衣娘莫要狡辩。”
狡辩?
谢妈妈这副认真瞎扯的模样直接把她逗笑,这一笑,原先乖巧温顺的模样便荡然无存。
林楚浅无奈的摊手。“谢妈妈硬是要把这事按在我头上我也没办法,要是实在不行,就报官吧。”
谢妈妈一听脸色微变,瞬间就噤声了,视线也望向了覃姿沉。
“昨夜里我们娘俩发现起火了急忙想跑出去,结果一到门口,发现门从外面被锁住了。”林楚浅没理会谢妈妈的小眼神,笑着继续说道:“要不是正好用凳子砸破了门板,今日的太阳还真见不着了。呵——我仔细想了想,觉得我们娘俩是个没福分的,能逃出来,想必定是沾了夫人的光,托了夫人的福。”
说完,林楚浅慢悠悠的上前,给覃姿沉有模有样的行了一个礼。“我今日就在此,衷心的感谢夫人。”
谢妈妈听了很是恼火,冷着脸想上前呵斥两句,却被覃姿沉抬手制止了。
覃姿沉虽然与白晶晶年纪相仿,可是她保养有方,看起来不管是外貌还是气质都比白晶晶这个沧桑疲倦的皮囊要雍容华贵的多。
她坐在太师椅上,染了胭脂的唇色为她增添了几分气色,她勾起唇角,语气平和的听不出太多的情绪。她说:“白姨娘有礼了,我原先也没费什么心思。”
没费什么心思?
怕是她只需张张嘴,底下便有无数人为她做事吧!
林楚浅笑道:“夫人的身份,自然不会为我费心思。”
一语双关。
覃姿沉也笑了,抬眼定定的望着林楚浅。“那依白姨娘的意思,昨夜里的大火该是因谁而起?”
见覃姿沉把皮球提回来给自己,林楚浅故作苦恼的咬了咬嘴唇,眼角斜睨了谢妈妈一眼。
“我不过是位愚昧的妇人,昨夜之事,那里能知晓实情。”林楚浅说完,脸上突然就扬起了讨好的笑容。“不过,我相信夫人定是能查个水落石出,还我们母子公道的。对不对?”
覃姿沉心一沉,脸色也不像刚才那般温良无害。
林楚浅的言外之意她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刚才还想把事情推到她身上,结果人家反咬了回来,直接表示那纵火之人是有意想烧死他们母子。
这下子,硬要说是她推翻了油灯导致起火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林楚浅就那么天真的以为,她真会给出她一个所谓的交代?
这怕是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覃姿沉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