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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看看再说。”张姨娘道。出头的事情,少做。
  “儿媳知道了。”
  张姨娘道,“你安慰安慰十二娘,十一娘被打了,她肯定吓着了。”
  “是。”
  正文 第六章都偏心
  第六章都偏心
  虽然李满多知道拿印章盖了字冒充写大字的事情是她的错,可是她也知道黔先生罚她重的有些过界了,虽然她年纪小,可并非对对世情并一无所知,这件事情的起因结果来说绝对不是呈现出来的那样,终究其原因是因为黔先生觉得有些压不住她那些心眼比花花肠子还多的姐妹,这是想要拿她震慑一下众人。
  简而言之就是李满多自己十分步行的被黔先生当当了炮灰,也不该说是炮灰,是她自己直接撞刀口上了,黔先生又不是傻子,不挥刀等着在找机会吗?而且黔先生也想的明白,她一个没娘的孩子,断没有去先生跟前闹的道理,而且黔先生上课也表面上真的是一视同仁,她想闹也找不到机会闹,所以这一顿板子也只能白挨。
  李满多想明白也就觉得就那样,反正她是软柿子呗。
  他哥李继业回来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来了,不过看着李满多肿的跟包子一样的手,着实吓了一跳,“真疼吧?”转身就骂起来,“这老虔婆,心黑手辣,知道你不受宠,故意拿你立威呢,娘的,等着,我去给你报仇去。”说着就要撩袖子往前冲。
  李满多抬起手锤他肚子上。
  “我揍我干嘛!”李继业抱着肚子叫起来,“我这是给你报仇去呢。”。
  “少多事!”李满多道,“你要是好生念几日书,考个功名出来,那才是给我报仇。”
  “啥?”李继业道,“那算了,你这仇,这辈子都没办法报了!”
  “……”
  李满多一脚就踹过去,李继业摸摸腿,大声叫起来,“这能怪我吗?是这老李家祖上就没念书的根,瞧瞧这满府的人,最高资历——秀才!那还是拼死拼活,把人生大好青春都奉献上的才挣来的,你瞧着我这么玉树临风,所有时间都花在念书上,岂不是辜负人生好时光!”
  “滚!”
  李满多被李继业气了一场,第二日便依旧上学去,却不知道因挨打的事,生出一桩是非。
  李满多被揍这事儿,李恒软三姐妹虽抱着看好戏的心,没落井下石也算不错,但是她们也没有将此事报告给七夫人姜氏听,让七夫人至少关心一下李满多。
  所以,姜氏被人叫去老太太屋子问话的时候还是一脸懵逼。
  老太太的脸有些尖,眼睛细长,坐在椅子上,下边坐着各房的媳妇,老太太就问,“老七家的,十一姐挨先生打的事情你可知道?”
  姜氏吓了一跳,她还真没听说,不过赶紧道,“十一娘本生就淘气,所谓严师出高徒,经过这次,肯定会收敛一下性子的。”心里去?将李满多骂了几十遍,小商户女生出来的,果然没见过世面。
  二夫人是老太太文氏的娘家表侄女小文氏眉眼一抬,眼中带着三分笑意,“七弟妹为着新姨娘及进门的事情自然是忙道脚不沾地的,所以,对着孩子的教养自然有所缺失,再说十一娘是前头弟妹留下来了,七弟妹你不上心一些也是有的。”
  “可不是吗?”五房的庶子媳妇道,“母亲,您可能不知道,别瞧着满多她哥,平日走狗斗鸡的,专惹祸,可亲生的就是亲生的,得知妹妹挨打了,还特意给妹妹送药膏来,这一比就知道谁才是真心对人啦。”
  五房六房向来是跟着二房走的,见着姜氏,心中都怨恨,同样都是庶子,他们就的跟六房挤着住一个院子,从中间分开。六房还好些,他们五房还住着一个伯爷的老姨娘,简直就是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五夫人这话真扎心,姜氏赶紧辩解道,“五嫂这话,让我无言以对……我对十一娘还是九爷,都是尽心尽力的……我真是冤枉的要死……”
  “老七家的,你是不是因为我同意了老七的那个外室进府跟我置气呀?”老太太尖声问。
  姜氏大惊,赶紧的跪下告罪,“老太太,儿媳实不敢有有这样的心思。”
  “你呀,也就是,你也拦不住老七,我能什么办法?我倒是想为你做主呢,可是孩子都生了,难道让我们家的血脉留在外边?”老太太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儿媳不敢!”姜氏跪下听训。
  老太太道,“虽然十一娘不是你生的,十一年的母亲也跟你有间隙,可是到底是你们爷们的子女,我们伯爵府的血脉,如今你是七夫人,就得替你爷们管好家,你要是管不住,可有的是想给七爷管家的人!”
  姜氏摇摇晃晃,几欲晕过去,在众人的嘲笑中回房来,姜婆子忙迎上来,看着她脸色发白,吓了一大跳,“夫人!您怎么了?”
  “冤孽呀,我怎么就,就嫁给他!”姜氏哇的一声,伤心的哭了起来。
  ……
  李满多跟昨日一样去上课。黔先生先生讲了一遍《郑伯克段于鄢》的文章的意思,微言大义,讲的是兄弟阖墙之事,讲完之后,朝着众人讲解家和万事兴的道理。
  李恒春在下边偷偷道,“郑伯也不过是一个伪君子。”
  她说小声,可李八娘却听见,反驳道,“所谓有因有果,郑伯虽是伪君子,可是也是被共叔段给逼的。”
  李恒春道,“他要做好大哥,为什么‘纵其欲而使之放,养其恶而使其成?’既如此,就该在共叔段有违纪之时及时提醒才对。”
  李八娘道,“人生父母养,共叔段是几岁的孩子吗?他若没有野心,又如何会犯下这样的大错?难道我们因为长者或者上位者的仁慈,就该不遵守法纪,不顾祖宗家法吗?再说了,人家共叔段还有母亲,养不教母之过,怎么到成了郑伯的不是了,所以说,有个好娘,真的可省掉很多事情呢。”
  李十娘听出李八娘讽刺二房,抬起手指着她,“你……”扫了一样黔先生,赶紧坐好,暗自气恼。
  李满多手擦过药,裹着一层药膏,还带着一股味道,熏的人远远的离了她。虽擦了药,可从今晨开始,她就浑身冒了冷汗,头脑昏沉沉的,她所幸用右手撑在桌上,眯起了眼睛来。
  正迷糊糊之间,却听着黔先生道,“十一娘,你有什么想法?”
  李满多楞了一下才站起来,身子摇晃一下,道,“那个……我也不太懂……我想了想,大约是偏心惹的祸的吧。”
  人的心都是偏的,就比如黔先生虽看上去对大家一视同仁,可是她很多时候,都在注意李十娘的进度,因为给她开工资的是十娘的亲祖母,没完成作业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李十娘的身上,她或许还会假装不知。
  这便是她娘说过的,时也,势也。
  就比如老太太可以拿出六千两给她四叔治办宅院,却只让五房六房挤在一个院子里,她娘让她防着继母和继母的女儿,他爹喜欢儿子超过这些女儿都是一个人的偏心的表现。
  一个人有所爱,有所恶,人之常情,只是单凭人的好恶选择并引起混乱,这才有了规矩。即使有了规矩之后,偏心还是存在,只是大体可以,不出框架,否则就会受到人的质疑。
  郑伯克段于鄢的事是一个时代的故事,本生就由偏心而起,只是春秋笔法,隐匿之事太多,同样是儿子,武姜之为,大失本性,郑伯成为阴险狡诈之人,共叔段狼子野心,然,时势如此,本无十全之事,既有冲突,自也有妥协牺牲。
  所以,大到国家大事儿,小到儿女之情,都要学会取舍,要学会判断罢了,大约到底也就一句,求的是什么。人世间之事,不过求仁得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