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起看着这两个人演着戏,那个高个的分明就是祁东,边上矮个的就是林花,这两个人虽然蒙着脸,但是他们的眼睛却在与许云起交织的刹那,都有意识地避开了,投向了他处。
许云起也不话,反正这个时候,着急的是他们,而不是自己。
果然,祁东忍不住开了口,他有意地把嗓憋得沙哑,好让许云起听不出他的声音:“放我们离开,我就放了他!”
许云起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她也不想在这里把祁东和林花的把戏戳破,到时大家的面都不好看。
“我答应你,你先把手里的刀放下来!”许云起道。
祁东迟疑了一下,还是听话地把刀收入到了腰间的鞘内,但是他的胳膊还勒着黄三郎的喉咙,以他作为自己的挡箭牌。
“你如今可以让人闪开一个空了吧?”祁东问着许云起。
许云起却摇了摇头,他相信尉迟义给祁东的命令,是不允许他伤及到黄三郎性命的。
若他们真得害了黄三郎的性命,那么也就不存在以他来换取螺蛳岭的事情了,相反,只怕从此以后,尉迟家又会与螺蛳岭结仇,反而令金崎难以为人了。
祁东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却也在这个时候,尉迟义从南面飞马而来,听到马蹄声响,许八郎有些紧张,望向来处,烟尘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便是刚才还不知所措的祁东和林花,也不由自主地长出了一口气。
“聿!”尉迟义来到了许云起的身前,勒住了马,看了看场上的众人。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
尉迟义笑了一下,对着许云起道:“老婆!你这么急匆匆地带着人赶过来,就是为了抓这几个蒙面人吗?”
许云起却不喜欢他这样装腔作势,淡淡地道:“你的心里头,一定是在骂我又坏了你的好事!”
尉迟义脸上的肌肉微微地跳动了两下,随即却又舒展开来,作出无所谓的样来,道:“我哪有什么好事,又哪里怕你来破坏?呵呵,要我的好事嘛,那就是与你和两个儿在一起!”
一听到他又提起了自己的儿,许云起不由得一呆,这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她真得有些习惯与尉迟义和两个儿之间这样的生活了,她不怕平淡,就怕折腾。
但是,尉迟义正好跟她相反,这是一个从来就不能够安静一会儿的家伙,便是没有敌人跟他打仗了,他也要找出一些事来,不折腾得大家精疲力尽,他是不会罢休的。
“尉迟义,你这个卑鄙人!”此时,黄三郎已然被祁东松开了胳膊,他喘着气,虽然知道不是尉迟义和这两个蒙面人的对手,但是却也忍不住对着尉迟义破口大骂。
尉迟义仿佛没有听到,却是问着许云起:“你就是为了救他吗?”
许云起点了一下头,她对尉迟义真得没有什么好的了,跟着他这么多年以来,尉迟义不止是一次地伤害她,而是一次又一次地伤害着她,对此,她早就已经习惯了,相对来,这一次的阴谋,她也只不过是被尉迟义利用了而已,与以前相比起来,根本就谈不上伤害。
“好吧!”终于,尉迟义还是叹了一口气,对着黄三郎等人挥了挥手:“那我就看在你的面上,放了他!只是,你可是欠了我一个人情的哟?”
许云起道:“就算是你不来,结果也摆在这里了!”
尉迟义愣了一下,脸上又堆出了迷人的微笑来:“呵呵,还是老婆明白!本想着占你一次便宜,你倒好,一点儿毫毛都不让我沾上!”
许云起没有理会他的玩笑,学着江湖中人的样,对着黄三郎一抱拳,道:“黄寨主,此次太平寨是亏欠了你的,将来若是有机会,云起定当我会补过!若是黄寨主没有别的事情,还是请尽早得离开!”
黄三郎点了点头,招呼着被那些蒙面人打得在地上“哎哟”不止的属下,也没有再多的言词,勉强地骑上了马。
许八郎适时地命着太平寨的寨兵们,将包围圈打开来,放黄三郎等人离去。
望着黄三郎那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尉迟义的心里头却有些感慨,也许是黄三郎命不该绝,他也只能这样放他走。想一想自己的计划原本如此完美,谁又想到到头来还是被许云起查觉到了,他又不免有些沮丧。
“人都走了,还蒙着脸做什么?”
看到祁东和林花等人,还没有离去,还在蒙着脸,两个人的表情有些讶异,许云起直截了当地问道。
祁东和林花不由得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一起看了看许云起,又看了看尉迟义,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尉迟义又是一阵的懊恼,恨恨地道:“你们两个看我做什么?以为你们真得滴水不漏吗?夫人早就把你们两个的身份看穿了!”
祁东和林花还有些不相信,再一次看向许云起。
许云起却是点了点头,对着他们道:“哪有新婚夫妇昨夜里刚刚入的洞房,第二天一大早,就把门锁了,跑到外面来打劫的呢?”
祁东与林花相视无言,一起拉下了蒙面的黑布。
但是,许云起却连他们看都没有看一眼,已然叫着弟弟许八郎,撤了寨兵的围困,一行人拨转马头,往太平寨回了。
正文 第197章 卧底(二)
第197章 卧底(二)
回到太平寨,一切仿佛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日照常得过着,泽州之事与黄三郎之事,都与太平寨无关。
但是,在许云起看来,她与尉迟义之间,已经又回到了原点。
她常常在想,尉迟义对自己的好,明他这个人已经在自己的影响之下,有了些改变,变得善解人意、通情达理了。但是到这个时个她才发现,她对尉迟义的认知还是如此得错误。
尉迟义一点儿也没有变,他还是那个康王,还是那个自以为是,独道专行,霸道无极的大楚国的北地大元帅,也许唯一的变化是对自己有了一些的顾忌。
许云起知道,此时尉迟义对她之所以有顾忌的原因,应该就是为了他们的两个儿。
不过,许云起也不得不承认,尉迟义对自己应该还有爱的,否则,以他那样的个性,又怎么可能如此牵就自己呢?
如今已经快到三月了,新年早就已经远去,许云起准备着她的第二次晋阳之行,如果可以的话,她准备走的更远一些,往契丹的燕京去看一看。
所以,许云起也没有时间去听尉迟义的解释,她也不想去听尉迟义的解释,她把大部分的时间都投入到了太平寨的春耕,以及玻璃制品和冶铁厂的生产之中,每天忙碌于各村与各厂的各种事情,倒是尉迟义有大把的时间陪同她前往,尽管很多的时候,许云起对于尉迟义是一种爱搭不理的态度,但是他还是如此得乐此不疲。
的确,看着自己的女人以领导者的姿态,对各村的农耕事宜、生产生活,以及玻璃厂和冶铁厂的技术难题进行分析和解决,这本身对于尉迟义来,就是一种学习和认识,他发现这个女人的脑袋里所装的知识太多了,许多的东西都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正因为看到的惊人,所以尉迟义对于许云起更加志在必得了,他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把她捏在自己手里的时候,不对她更好一点儿呢?如果那个时候便赢得了许七的心,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像现在这般苦苦地追求。
金崎带着新婚的老婆黄秋凤回转了孟州,虽然千般不愿意,但是在结婚之后,金崎还是表现得很有风度,既然成为了自己的女人,那么就要用心去爱护,这也算是对黄秋凤最终选择他,而没有去选择黄三郎的报答吧。
反而是祁东和林花,这一对新人结婚之后,便没有了那么多的柔情蜜意,反而时不时的为了一点儿的事,争争吵吵,打打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