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外屋进来的吴妈看到了,笑着说:“四小姐跟夫人叠衣服的手法竟然如出一辙,这不知道的定以为是一个人叠的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施锦秋听了她的话后,手里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的缩回了手。抬头看了眼邓凤聆,后者正拿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
邓凤聆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教过她叠衣服,可是面前这两件衣服的叠法却确实是完全一样的。
“我娘可没教我叠,是我在旁边看娘叠衣服的时候,记住的。”施锦秋急中生智。
果然,听到她这么说,邓凤聆眼里的疑惑退去了一些,吴妈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四小姐聪明伶俐,人生得巧,手也生得巧。”
邓凤聆往外屋张望了下:“怎么就你进来了,如梅呢?”
“如梅她……”
见吴妈犹豫,邓凤聆似乎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说道:“我与她主仆这么多年,早已经把她视若自己的姐妹,却原来……”竟是这样的不堪一击。人各有志,她也没理由非逼着别人跟着她一起过苦日子,不是吗?
再好的关系,也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
“娘,金姨可能也有她自己的顾虑,您放心吧,以后秋儿和哥哥会一直孝顺您的。”
“是啊,奴婢也会一直陪在夫人身边的。”
施家这小小的作坊根本就不算什么,以后她赚的钱要比这施家多的多!他们以为自己捡到了宝,能赚大钱。可是觊觎风车图的人那么多,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呢。
那些人既然选择了留在施府,就要替他们自己做的决定负责。
城东门口的老房子面前,院子里站着邓凤聆,施锦程,施锦秋,吴妈,柳芸,五人手里大包小包的站在那里,看着那紧闭房门发呆。
施府虽然算不上大户人家,可是看惯了那高墙大门,再看这间破旧的小屋,心里的落差不是一点两点的,施锦程更是放下行李就嚷着要回施府去。如果不是施锦秋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肯定转眼就跑没影了。
老房子有个不错的名字,叫清居。
墙,也是高墙,只是又破又旧。门,也是大门,还是又破又旧。
一行五人走进屋里,瞬间扬起满屋的尘埃,施锦秋和施锦程全都咳嗽了起来,就连邓凤聆也是。
“大爷和三爷可真是,让小姐公子和夫人多待一晚都不成,非得马上让他们过来这边。”要是多给一天时间,好歹她能把这里先收拾一下,“这副样子,哪里能住人啊!”
柳芸不满的埋怨。
吴妈轻叹了口气:“他们早就想要成为施府的主人了,现在好不容易成真了,当然是希望夫人他们赶紧离开了。”
“我真是替夫人不值,交出了施家的当家和风车图,竟然只换来了这么一间小破房。”
看着柳芸义愤填膺的样子,吴妈不禁有些失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什么话都憋不住,就算不说出来也全都摆在了脸上,再明显不过了。
想着,视线不由得又落在了屋外院子里站着的施锦秋。清冷淡漠的脸上透露着几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眼神流转之间偶尔闪过一沧桑。同样是十岁,她看起来就与柳芸完全不一样。
不!
好像跟以前的四小姐也有些不一样了。
吴妈摇了摇头,甩去脑袋里那奇怪的想法。四小姐还是四小姐,又怎么会不一样呢……她还是赶紧加快手中的活,这样或许天黑之前还能收拾出两个屋子来,几人晚上也好有个地方睡觉。
世上传播最快的莫过于谣言了,从施锦秋和邓凤聆他们一行人拿着大包小包行李从施府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有好事者到处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
因此,在他们一行人到达清居之时,他们从施家出来的各种版本的流言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有说他们是自己从施家出来的,有说他们是被施家赶出来的,有说是因为施家大爷和三爷惦记风车图,合伙把他们给撵出来的……
总之是众说纷纭,让人唏嘘。
偶尔上来个胆大的,问他们为什么从施府里搬出来,她便据实以告。说是她娘用账房钥匙和风车图跟施家换了这处宅子,以后他们与施府就是桥归桥,路归路。
可流言之所以被称之为流言,是因为它从来都不是固定的,而且还是一人一个说法。在施锦秋的这个解释被传出十人之外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施府的大房和三房不仅抢了二房的当家和风车图,还不要脸的把二房从施府里给赶了出来。
对此,施锦秋也只能是笑笑了。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与施府的关系撇得越清,万一施府那边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也就越能够不被牵连。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的施锦秋并没有理会外面的嘈杂,站在院子里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座房子虽然老旧,可是该有的都有,最主要的是地方够大,足有施府的一半那么大。
他们总共才五人,划出一个院来就够他们住的了,多出来的那一大半屋子正好可以让她鼓捣别的,反正在这外面,就算她再怎么鼓捣,都不怕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离县城又这么近,进出城也很方便。
晚上,施锦秋正坐在自己屋子里看那本手札,这几天她都在研究手札上记裁的那款水粉的可行性。她已经能将用料以及各个步骤都背得滚瓜烂熟了,可是奈何之前没有地方供她试验。现在好了,只消再等上几天,她把该备的都东西都备上,就可以一试了。
她正想着,门被敲响了。
正文 第030章玉佩重现
“秋儿,你还没睡吗?”
“娘,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施锦秋开了门,邓凤聆便走了进来。“你哥哥睡不惯这里的床,在屋子里闹腾了好久。你是不是也睡不惯这床?”
施锦秋看了眼身后的床,虽然简单,却比上一世她睡的那张好多了。她摇摇头,说道:“没有,秋儿只是在想事情。”
说到想事情,倒是让邓凤聆想到了什么,她把门一关,拉着施锦秋走进屋里,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秋儿,现在这里只有你我母女二人,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娘说笑了,秋儿能有什么事情瞒着您呢?”施锦秋一脸镇定的回视她。
邓凤聆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看出些所以然来,便又问道:“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们非要从施府里出来呢?”
“娘可是舍不得施府了?”施锦秋的眼睛黑漆漆的,像两块稀世的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