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赵括到来,白起也不禁就准备出去了,因为汉子的突然出现,他那边还有点事没做完。
不过在离开之前,青年幽幽的扫视了赵括一眼,也没说什么,但就这么轻轻的一眼顿时就把少年看的万分心虚。
——毕竟,他身上的最重要的那件事情就是保护好嬴月的安全,在此事之前,其他一切东西都得退后。
而他刚刚,很不靠谱的……整整两个时辰都找不到小主君的下落。
虽然嬴月的身边还有贾诩,但是贾诩……在遇到危险之际难不成还能指望他一个文人有什么战斗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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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起离开这间屋子,同时也带走了那一堆壮汉之后,赵括立马火速的凑上前去,第一件事先赶紧道歉,自觉领罚,他心知温柔心软的小姑娘肯定不会罚他,所以已经在心中给自己定好了惩罚了。不过这个就没必要让嬴月知道了,要不然她还得自责。
而后,少年对嬴月问道,“妹妹,刚才……他们那眼神,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想着刚刚在离开之前有好几个壮汉都用同情的眼神看贾诩,赵括不由得感到很懵逼。他不就是和自己的小主君失散了两个时辰而已吗?怎么一下子事情就快进发展到这个样子了?
听到赵括的问题,小姑娘解释道:“因为,文和对外说他是云游书生,在边春山的时候遭受黑风寨贼人洗劫,还把他打的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然后就在快死掉的时候被我救了。”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小姑娘肉眼可见的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这经历是贾诩自己编的,但是她救了他什么的……说出来果然很奇怪。
因为心中感到不好意思,所以美貌的少女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这段话把赵括人给说的一愣一愣的。
而一旁的贾诩则是又默默的陈述了一条自己的“生平”,“而且还痛失爱妻。之所以会出来云游,就是因为见不得家乡之中有妻子生活过的痕迹。”
赵括、赵括觉得,虽然他不是很懂贾诩为什么要这样捏造自己的人设,但他大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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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起带走了汉子和他的兄弟们不久之后,小姑娘和赵括贾诩以及沈姓姑娘一起吃了晚饭。
开饭之前时,只见沈姓姑娘走过来,手中拿着一小沓纸张,将它们交给嬴月。这便是她从昨天开始就在准备着的受此前的黑风寨那群恶徒残害着五郡的地图,和北地郡以及陇西郡中的兵力分布。
当然,这其中的无论什么都是她所出身的北地郡最为细致。
美貌的少女从她手中接过,本来嬴月只是出于好奇的想随便看两眼,但是却没想到这一看竟然意外的能够看懂,和以前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忽然之间,小姑娘就一种自己似乎打通了七窍的感觉。
随后,嬴月小幅度的扯了下贾诩的袖子,特意压低了她那本就不高的音量,目光期期艾艾,语气满是期待的问着:“文和,人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脑子变好使吗?”
看着小丫头晶亮的期待目光,贾诩难得的想当一回好人,于是正着脸色很是认真的回答着一个善意的谎言:“听说是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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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嬴月拿着北地郡相关的几张近日以来会实际用得上的图去找白起,准备将图交给他,而与她一起去的还有赵括和沈姓姑娘,前者是保护她自然不必说,而后者……她是去做解说的。
——如果白起看她画的地图期间有哪里看不明白的话。
找到白起之后,没过多久,白起就快速地扫完了北地郡相关的地图,而后把它放下。办事向来都干脆利索,杀伐果断,不喜欢拖泥带水的英毅青年对身侧的美貌少女道:“我欲今晚去考察一下北地郡实地。”
“若是其间没甚误差的话,我打算明晚就动手。”早早处理,以免夜长梦多。
“啊?”被他这句话给吓了一跳,小姑娘睁大自己那双好看的眼睛,“这会不会太突然了一点啊?”
白起回道:“天黑好行动。”
嬴月想了想,问道:“需要有人陪你一起去吗?”
青年微微摇头,“不必。今晚只是去探测虚实,去的人多了,反而是不方便行动。”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而后目露关切,软乎乎的说着,“那……白起你一定要小心啊。”
白起颔首,“我会的。”
话音落下,他便准备起身抬脚向外走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道音色清脆但是语调幽幽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说话的正是一身红色华服的霍去病。
白起没有理小少年的这句话,只是看了看眼前的嬴月,小姑娘弯了弯眸子,朝他露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微笑,而后白起直接起身离开。
在英毅的青年离开之后,好看的小姑娘这才转头看向霍去病。
然后,美貌的少女忽然听到还尚未离开的沈姓姑娘的声音问了一句,“嬴姑娘……这位是?”
一听到沈姓的姑娘问这个问题,因刚刚贾诩给自己编造的那个人设感到大为震撼,而又脑洞大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赵括直接就是脱口而出,“他是我们家主君的远房破落户表弟,是前来投靠的我们主君的!”
霍去病:???
你才破落户,赵括你全家都是破落户!
而且——虽然他现在看着只有十四,但实际上他被收录的时候已经十七了,应该是哥哥才对!
第20章
在这一瞬间,赵括在霍去病这里的好感值一下子就从之前的清零再一次下降,直接的变成负数的满值。
然而没等在天底下最富贵之家长大的小少年开始还口反击的时候,紧接着他就听到说话语速极快,且此刻还脑洞大开的赵括又来了一句,把他的破落户人设给进一步补充完整,“而且他这人比较傲气,因为不愿意承认家中落败的事实,所以自始至终都着绫罗锦缎,反正他这人性格不太好相与,沈姑娘你以后见着他绕着走就行了,也不用理。”
听到他这么说,沈姓姑娘有些讶异的看了看霍去病,感觉眉宇间一片矜贵之色的小少年看着也不像是赵括说的那种人,不过而后在看到霍去病睁着眼睛瞪赵括的时候,出于这几天相处下来对他的信任还是没有怀疑的相信了这番说辞。
心下想道,若是今后她还会留在嬴月身边的话,必然是要离着这骄傲的少年远一点,以防止冲撞到了他。
随后她朝着嬴月打了声招呼,便离开此处回到自己近日以来住的那个房间,毕竟她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想着她画的地图白起有哪里看不明白之处同他解释的。
如今既然白起已走,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多待,当一个碍事之人。妨碍他们谈论正事。
而沈姓姑娘前脚才刚一离开,在一旁因为有不知晓系统存在的“外人”在,而忍耐克制了半天的霍去病终于再也不需要忍了。
小少年语气愤愤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某个讨人厌的家伙的名字,“赵——括——!”
等到反应向来慢半拍的小姑娘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两个半大少年已经来回的过招了好几个回合了。
反应过来之后,嬴月自然是想拦着两个动手中的少年,让他们不要再继续打了。
和当初在京城王府中时,因为身中迷药所以她没有力气完全走不了路想要劝个架但是最后却把自己摔在地上的情况不一样,这一次四肢协调很受控的小姑娘直接跑上前去,横在两人中间。
而后美丽的眸子一闭,但预想之中会落下的疼痛却没有出现。
伴随着“叮当”的一声,美貌少女头上的唯一一只发钗落地。
是见到嬴月跑过来,及时抬高了一下手臂的赵括打落的。
而霍去病没有收手。只不过这倒不是小少年不想收,而是因为……小姑娘横过来之后,他抬手挥去的攻击方向、存在的目标对象高度发生变化,若是按照他原本的出手高度,挥出去会刚好打了个空。
所以倒也不用特意再去调整收手,以免误伤了嬴月。
——那本来就伤不到她。
不过话虽是如此,但嬴月的这一举措,其实是让他有些不高兴的。
感觉两个人之间没了动静,应当是已经停了手,少女小心翼翼地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入目的便是小少年带着些许愠色的脸。
而后便听到霍去病语气不悦道:“为什么要突然跑过来?你是觉得我一定不会对你动手吗?”
不得不说,这种被裹胁之感,是真的让他的心情感觉很差。
但少女却是摇了摇头,否认了他这个说法,“不是的。”
随后她对霍去病讲着自己的逻辑,“我想要的,只是赵括的停手。”
说着,她偏头望了眼另一边的赵括,道:“我没有把握能够直接叫住他,”
嬴月知道,当赵括急脾气的气性上来的时候,如果自己只是在一旁喊让他不要再动手的话,一定叫不住。而且,对面也还有霍去病这个完全属于不可控因素的少年,所以……
她道:“但是我知道如果我跑过来的话,赵括一定会停下。”
“而如果赵括停手的话,”美貌的少女重新转回头,看着对面高度几乎与自己平齐的少年不同于其他几人还尚且稚嫩的眉眼,说道:“我想,你一定也不会再继续动手了。”
毕竟,他看起来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趁人之危背后袭人的事情呢?
“行吧。”他语气勉勉强强地说了这么一句。
但实际上,霍去病的心中对于这个答案其实是很满意的。
甚至出于对容貌好看的人的欣赏,还在想着,果然好长得好看的人说话就是好听。
只不过性格傲娇的小少年不会将自己真正的情绪外露。
随后,霍去病抬了抬眼睛,看向赵括,有些别扭的说了一句,“你这人,其实功夫还不错嘛。”
相对于文臣,武将之间的相处总是要显得更加纯粹一点的,手下见真章,只要你有实力,我就能暂时摒弃别的想法,先大大方方承认上一句。
一听到他这话,之前从霍去病这里听来了纸上谈兵这一词语的赵括顿时就骄傲的抬高了声音,“好歹我父亲也是赵国名将,我可是我父亲一手教导出来的!”
随后他看着霍去病,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你也很不错啦。”赵括出于礼节性的夸奖着,“再过两年,你一定会比我厉害的。”
而霍去病直接就是顺着他的话道:“我本来就比你厉害,如果我现在用的是我十七岁的身体,我早就把你按在地上打了。”
听到这样的一句挑衅的话语,赵括却没有立刻炸毛,不服气反驳,而是把关注重点放在了另一个位置上,“十七岁?难道你十七就死了?”
早亡的少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都变得莫名兴奋起来。
此时此刻的赵括心中,大概就是那种终于快要找到了一个伴儿的感觉。
一听到这句话,霍去病没好气地回了一声:“你才十七就死了呢!我只是在这个年龄被收录!”
“那你是多少岁死的啊?”赵括好奇问道。
霍去病:“……二十三。”
听着两人之间这奇妙的对话,一旁刚刚还在“劝架”的嬴月那张好看的脸上满是一片茫然的空白之色。
在继当初王府时赵括感叹活得久可真好之后,没有过死亡经验的小姑娘心中第一次真正认识到,原来……她和他们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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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在得知了霍去病“死亡年龄”后,赵括特别自来熟的勾住小少年的肩膀,熟稔道: “那你这不也跟我没差多少吗?就比我多活两年。”
“行了行了,看在咱俩同样都是二十来岁就死的份上,刚才那事儿,我就不计较了。”
“啪”的一声,霍去病一手拍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神色嫌弃,“你洗手了吗就碰我。”
“而且,”他斜睨了眼赵括,“你过去了,我还没过去呢。”
“不是,”听了霍去病的第一句话之后,赵括目瞪口呆,有些忍不住道,“你到底是什么家庭出来的大少爷呀?我从未听说过有你这般习性的武将。”
洁癖。他这是有点洁癖没错吧?赵括简直就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这种话会出自一个武将之口。
听赵括如是问,霍去病先是抬了抬下巴,而后骄傲道:“我是在皇宫里长大的,陛下还亲自教导我孙子兵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