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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全之前带人过来的时候,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文物上面,线人留下的标记又太过隐蔽,这次重新查找线索的时候,才发现了线人留下的记号,这种记号,只有他们警局内部的自己人才能看明白。
  如此大规模的搬运工作,线人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事情了,否则以对方的小心和谨慎,要不是有这样的突发状况,他们很难发现这样浑水摸鱼的机会。
  他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觉得机会难得,最后,就跟着文物和车一起,进了部队。
  不过,这一进去,就没再能出来。说是让他们照看文物,其实也是变相的监管。给到命令是,等风声过了再出去。
  当然,不让出来的不只是他们三个人,当晚负责搬运的人其实是军人,不过军人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因为负责打包和装箱的人是包括他们三人在内的大约十来个人,这十来个人就和文物一起,全部被关在了部队驻地后面一座大山的防空洞里面。
  跟着线人一起的山水公司的那两个人,是徐清泓早前从h市调过来派到山水之间的人,所以,钱子豪不知道的事,他们两个反而是知情人。
  不是徐清泓对钱子豪不信任,而是这件事情越隐秘越好,但又要配合线人的工作,所以之前所有关于文物贩子的事情,都是三个人直接向徐清泓汇报的。
  利用这几天的时间,三个人倒是跟几个文物贩子都混熟了,文物贩子们见三个人都是有真才实学的,甚至起意想要把他们招揽过去。
  他们假装有兴趣的样子,也从对方那里套了不少消息出来,可以说是收获颇丰,但是苦于信息一直传递不出去。
  直到今天早上,给他们送饭的人送进来的东西上面,竟然有安局的标记,那是安局个人独有的记号,就算警局内部,知道的也是少数人。
  线人不动声色,在自己吃的馒头上面,用嘴啃出了一个自己的标志,不懂的人看过去,就是他吃剩的东西没吃完,只要懂的人,看见就会知道,那是他个人的标记。
  安全在看到线人留下的去向标记之后,得知去人了部队那边,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不过,这难不倒王涛的人,他们的身份本来就隶属于军队,在东部作展区域也有自己的人,于是就以探望战友的名义进了部队。
  进去之后,通过内部人士的帮忙,最终才在炊事班那边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事情,试着通过隐秘的手段联系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的联系上了。
  安全本来以为是线人被暴露了身份,部队有人参与这事把他关押起来了,所以早上接到消息后并没有轻举妄动,一直到中午,他们悄悄跟上送饭的人,快到地点的时候迷晕了他,安全假扮成送饭的人进去一看,才知道那里除了线人,竟然还有一大批文物。
  可能为了安全起见,防空洞并没有派人看管,管理这十来个人的就是文物盗窃犯里面的一个头子,也只是限制他们的行动,再说军事禁区,他们能进得来,出去也没有那么容易,加上地方极其隐蔽,所以安全进去送饭的时候,并没有被严加防范,得到确切消息,这才出来跟王涛和徐清泓联系。
  王涛和徐清泓虽然之前已经猜到文物在这里,但是由于没有证据和线索,他们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王涛直接跟小少爷申请,周风奕派了沈涵带队,在当天晚上悄悄摸进去,连人带物,全部运回了b市。至此,算是给了对方重重的一击。
  不过,事情到这里,还不是结局。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第338章 要走了
  昨晚,王涛和徐清泓送走了沈涵之后,在部队的招待所休息了半个晚上,起床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就接到了易若茗的电话,说是要跟他们谈一谈。
  根据易若茗给出的地址,王涛和徐清泓开车来到了s小镇的凤凰苑。
  这次,他们被带去的是另外一座叫晴空阁的小楼,与烟雨楼的装饰和摆设差不多,只不过这次烹茶的人,换成了易若茗本人。
  三人坐定,喝茶,倒是都不急于开口谈正事。
  徐清泓和王涛到达的时候是中午,午餐,是典型的江南特色菜,而且全部出自名厨之手,精致到让人不忍动箸,味道也更是没得说,色香味俱全。
  看来易若茗这次,还真的是下了一些工夫去琢磨他俩的喜好,也舍得下本,只是,这是一场博弈,易若茗现在表现得越殷勤,往下的谈判就越艰难。
  吃过午餐,三个男人继续不动声色,接着喝茶,吃点心,偶尔有人说一句话,却也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听上去完全与现实无关。
  都是能够沉得住气的主,这种情况竟然一直持续到了吃过晚餐,三个人才慢悠悠地开始谈起了正事。
  这就是顾清宁不愿意跟着他们一起的原因,她倒不是没有那个耐心,而是不想跟他们耗那个时间。
  他们耗时间是有目的的,就是为了在各种机锋当中去试探对方,探知底线,但是她实在是没有兴趣,她更喜欢直截了当的谈判。
  于是,三个人这一聊,就整整聊了两夜一天,直到第三天早上,一个个才从晴空阁出来,而且每个人看上去,依然精神抖擞。
  不过,等待他们的天气,不是晴空万里,而是即将到来的夏日台风。
  据说,台风会在今天晚上过境j省,但现在的天气,已经有些阴沉沉的感觉了。
  刚刚在室内结束了一场风暴,没想到室外的天气,依然是一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感觉。
  王涛和徐清泓告辞易若茗,返回n市,易若茗直接乘坐自己的私人飞机回了b市。
  他在开始谈判之前,就把自己的飞机叫过来了。
  因为他知道,这次谈判他占不了太多的优势,所以谈判之后的事情,他需要急着回去重新处理和部署。
  回n市的车上,徐清泓再次打开三方视频会议,给小少爷和自己大哥通报了谈判的结果。
  此次获益最大的人,是吴奇,高胜远空出来的那个位置,易若茗无奈之下,让给了小少爷这一方,s市的no。1,这个分量不比吴奇曾经跟沈玉楼竞争的那个位置含金量低,也算是对他曾经的让渡和后来的合作,有了一个交代,不过他们都知道,吴奇当得起这个位置。
  只是这样一来,徐清溶本来要调往b市的,现在也只能跟着吴奇调往s市了。
  而安全,在谈判之前,徐清泓和王涛征求过他的意思,调到z省,更上一层,到省厅做公安厅副厅长,过度一段时间之后,是继续在系统内部升迁还是平调系统外的职位,再做考虑。
  易若茗从z省调了个自己人去n市当局长,他们把安全调到z省,算是扯平。
  易若茗那边,因为在李家和夏家之间,他只能保一家,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李家耀被开除教授职位,夏家一切维持原状。
  易若茗在最后还是选择了夏家,实属没有办法的办法。坦白讲,这样的处罚看起来有点儿轻,但是政治就是相互博弈和妥协的产物,因为到了这个层面,谁都不会赶尽杀绝。
  就吴奇的那个位置,易若茗也算是咬着牙在吐血往外吐了。
  而且想到吴奇能够创造的价值,这场博弈对小少爷来说就算是值得的。
  如果算上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内,文物走私活动会消停一段时间。小少爷的目的,算是达成了一半。
  isgo的资金链,在这个方向上,暂时是被切断了。
  虽然像李教授那样的人,千刀万剐不足为惜,但杀了他,那边还能再找下一个,不如就那么放着,有任何一个风吹草动,他们这边也还会有迹可循。
  还有夏司令那边也是一样,既然知道自己被盯上了,总不会还再敢有太大的作为,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大家各凭本事了。
  小少爷对这个结果,也还算比较满意。然后让徐清溶尽快去趟b市先拜见一下吴奇,让剩下几个在n市的人早点回去。
  回到n市,王涛和徐清泓连午饭都没吃,直接回到酒店倒头就睡。
  这两夜一天,最终的结果虽说还不错,但三个人过得可并不轻松。
  威逼、利诱,各种好看的,难堪的手段,就那么**裸地摆到桌面上来,达不成一致,就耗着,实在不行,喝个茶,吃个东西,再接着谈。
  不过这两夜一天的另外一个结果,就是让他们再次对自己的对手刮目相看。
  虽说,谈判的主场是易若茗的地方,但他们这边好歹是两个人,主力是徐清泓,但王涛往那儿一坐,无形之中,就是一股震慑人心的力量,就算如此,易若茗其实除了那个一号的位置,剩下的损失并不是很大。
  所以谈到最后,徐清泓和王涛甚至都有点佩服易若茗了。
  易若茗心性之坚韧,并不亚于他们俩任何一人,而且,能够看得出来,他虽然擅长玩阴谋,但本身似乎并不是一个喜欢玩阴谋的人,对于这一点,两个人都对易若茗再次高看了一眼。
  同样的,易若茗研究过王涛,这次算是重新认识了一下徐清泓。一个商人,跟他谈起这些事情来,丝毫不落下风。小少爷和沈墨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呢?
  一夜的暴风雨,完全没有惊醒沉睡中的两个男人,一觉醒来,风雨过境之后的天空,碧蓝如洗,哪怕此刻身处城市之中,似乎也能闻到泥土的芬芳和青草的清香。
  神清气爽的两个人,叫顾清宁一起去吃早餐,才知道顾清宁这几天根本没回酒店,就一直在医院陪着安若惜了。
  徐清泓拍了拍额头,才想起来,医院里还有一位他的救命恩人,自从人家醒来到现在,他还没去看过人家呢,都快把这事给忘了。
  而今天,正好还是人家拆线出院的日子。
  得知欧阳飞要过来,王涛打了个电话,让他直接坐私人飞机过来,大家今天都要返回b市,正好一一起。
  因为昨天的台风,此时机场滞留的旅客还在慢慢疏散,他们要是等机票,不知道还得等到什么时候。
  吃过饭,给四个女孩子打包了早餐,前往医院。
  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几人的清笑声传来,那欢快而甜美的笑声,让门外站着的两个男人,面色都不由地放松了下来。
  早餐过后,安叔叔和安婶也一起来到了医院,一方面为了接安若惜出院,另一方面为了向徐清泓和王涛表示感谢。
  安全现在已经知道,这两人有看在安若惜的面子上,但更多的还是看重他个人的能力,这一点让他无比欣慰。
  组织上已经通知他,下午要跟他谈话了,安婶也听安全大概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然后说中午她已经订了n市最好的餐厅,请大家吃饭,是庆祝惜儿出院,也是给返回b市的人饯行。
  一大群人一边聊天,一边等待欧阳飞的到来,结果欧阳飞还没来,反倒是先等来了钱子豪。
  老大要走了,钱子豪是来跟徐清泓汇报工作并听取他接下来的工作指导和建议的。
  ☆、第339章 连一句再见,都不想吗
  见钱子豪过来了,徐清泓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交代。
  关于那些赝品的问题,徐清泓需要回去跟小少爷商量之后,才能再作处理,所以他得嘱咐钱子豪这段时间那些东西不可妄动。
  于是,两人便到靠近窗户的角落那边细细商议。
  顾清宁虽然一直在与别人说笑,但她的眼光却一直徐清泓和安若惜之间来回切换。
  她发现,虽然从徐清泓进来到现在,安若惜和他两个人之间连句话都没有说过,但两人眼神的对视可不止一次。
  尤其是安若惜,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就会追随着徐清泓的身影,徐清泓偶尔一回头,她就会立刻转开,但还是被男人抓住了两三次。哈哈,这样的安若惜,真的好可爱。
  虽然事情的过程波折不断,但结局总算还过得去,于是在相对轻松的氛围中,大家聊着天,聊着以后,一会儿之后,欧阳飞到来、检查、拆线、医嘱,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
  这个时候,安若惜才知道,婶婶安排的吃饭的地方,是在云端。
  安全路上叫了乔慕凡过来一起。
  云端,包间,站在拱形的落地窗前,眺望这座历史上曾数次庇佑华夏之正朔的古都,也许只有站在这样的地方,才能够理解小少爷的情怀和沈墨的格局。
  徐清泓和顾清宁并肩站在那里,徐清泓不羁,顾清宁淡然,但让人看过去,却都是那么的不可靠近,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
  看到安若惜追随着那个男人的目光,乔慕凡心里有些心疼她的那份感情,可是自己的那份情感,又有谁会来为他叹息一声?
  这兄妹俩站在那儿,就是一道亮眼的风景,这样的人,都是不太容易去把控的。
  除非他们自己愿意,否则,必须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力量,才能驾驭得了这样的两个人。
  据说,就像沈墨之于顾清宁,可是,惜儿,她能驾驭得了徐清泓吗?
  钱子豪的目光也看向窗前的两人,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兄妹俩依然是那个不可撼动的存在,而且,他总觉得,两人身上的能量,更加升华了一些,如果说以前他努努力还有追赶的可能性的话,现在,他只觉得有些望尘莫及了。
  似乎他们与生俱来的,就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存在,当然,他们并不高傲,相反,还很谦逊,但是,无形之中的气场,往那儿一站,散发出来的就是那样的一种气息。
  徐清泓和顾清宁都感觉到了偶尔视线的投射,不过,他们没有回头,也没有放在心上。
  顾清宁此刻想到的是小少爷和沈墨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而徐清泓则想的是,通过这次的经历,他总算知道,沈老爷子曾经说过,他需要再豁达一些,才能在人生和事业上再上一层楼,到底什么意思了。
  有些事情,一定要去经历,才能明白其中的哲理,以前,是他有些狭隘了,或许,小少爷这次让他过来,未尝没有这方面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