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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咬牙,她决定舍弃丁淑仪这头蠢猪!
  谢四妹甩开丁淑仪的手,噗通一声又跪下了,还一边跪着爬过来,爬到江秋意脚边。
  “秋娘,俺没有说那些话,那些闲话都是丁小姐自己个不知道打哪儿听来的,俺真的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荣王还在石屏当县令的时候三天两头的来咱家,还时常与你单独说话,俺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丁小姐是收留了俺,俺很感激,可俺还是分得清轻重的,家丑不可外扬俺是知道的,俺不会和外人说起咱家里头的事儿的!”
  她是一边哭着一边说的,难得的是看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话却还是口齿清晰条理清楚,听着是在她江秋意找补回来,可实际上却是在越抹越黑。
  呵呵呵,看来长孙扬还没把谢四妹操老实了!嘴巴还这么能说!可惜他死了,不然还将谢四妹拉回去狠狠的收拾!想想就解恨!
  不等江秋意发火,丁淑仪也意识到情况不对了,当场炸毛:“哎!你!谢四妹你,你!”
  她气的本来就不白皙的脸面上全是红的,黑红黑红的一时间倒是再没有半分美感了。
  “你们谢家的人是不是全都这样啊!一群忘恩负义的混账!谢四妹,你忘了你倒在大街上快饿死的时候是谁救了你吗?你怎么能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呢?明明就是你告诉本小姐,说你弟妹和荣王不干净的,还求本小姐给你做主!你,你!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看丁淑仪气的咬牙切齿,江秋意好心的提醒她:“丁小姐,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我这位婆姐啊,就是属蛇的,还是条毒蛇,你拿心窝子暖和她,她回过来神立马能给你一口,还有毒,见血封喉!”
  挪了挪腿,江秋意顺势蹲下,低声和谢四妹说:“我不知道你又找了哪位大靠山,可你要知道,我也是有靠山的人,整个老秦国,还有比我的后台更硬的吗?谢四妹,你总是打错如意算盘,人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这句话到你身上怎么就行不通呢?”
  说罢,她站了起来,招呼了一声:“进来吧,几位从石屏远道而来着实辛苦,可惜公务在身,侯爷和我也不便给你们接风洗尘了,犯妇在此,尔等速速捉拿归案吧!”
  江秋意的话一说完,外头便有几位风尘仆仆的官差走了进来,妙菡在后边悄无声息的也跟了进来,这几个人,便是她出去领进来的。
  来离园赴宴的全是达官贵人,石屏县的衙役到了这儿,连在大门口站一站都要被驱赶,若是没有妙菡拿了侯府的令牌到大门口领进来,他们是如论如何也进不来的。
  而这几位官差呢,早就在江秋意被知会长孙扬的死因和谢四妹逃脱不开关系的时候,便接受了石屏县令章思远的请求,同意他遣派官差来捉拿谢四妹。
  众目睽睽之下走进来四位身穿制服的官差,即使是偏远地区的县衙小吏,却也一个个浓眉大眼周身端正,气势不容小觑。
  “犯妇长孙谢氏,县太爷怀疑你与长孙扬被杀有关,请你和俺们会石屏县衙协助调查。”
  顾忌着忠勇候府的脸面,为首的官差这一番话可是逐字逐字斟酌了许久才掂量好的。
  偏偏这样的话在谢四妹耳朵里听起来简直就是晴天霹雳,长孙扬死的那么天衣无缝,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
  长安啊!她来都来了,千辛万苦的来了!怎么可以再回石屏那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去!还要去县衙协助调差?说的好听,真的回去了那不等于是又落她江秋意手里了!那还能又好?
  谢四妹想起那人对自己的承诺,只要她能成功起到自己应起的作用,便能得到自己应得的荣华富贵!
  一咬牙,谢四妹狠下心来大喊大叫:“江秋意,你可真是不折手段啊!俺都对你千般忍耐万般退让了,可你还是容不下俺,非要把俺往死里整是吧?”
  “长孙扬是个混蛋不假,可他好歹还是俺肚子里孩子的亲爹,这世上有哪个女人会在自己身怀六甲的时候弄死孩子他爹让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爹的?你用谋杀亲夫这个理由害俺,你不觉得太假吗?”
  面对疯狗乱咬,江秋意并不着急:“假不假的你和官差回去协助县太爷调查不就知道了!我整你?那你还真是太瞧得起我了,县太爷是朝廷命官,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权利指使他陷害你,长孙扬到底怎么死的,你有没有谋杀亲夫,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没有那么大的权利?骗谁呢?上一任的县太爷就听你的,这一任的县太爷可不还是你的人么!回去协助调查?说的好听?俺回去还不给你整死啊!”
  “冤枉啊!俺要告御状,江秋意你牝鸡司晨,不止在谢江府独大,还把手都伸到衙门里头去,这里面有冤狱有黑幕,俺要去告御状!”
  牝鸡司晨!
  这一晚上的,总算是有人敢提起那无人敢提的四个字了!
  谢六郎的眼眸已经彻底冷了下来,倘若他先前还对这个四姐有一星半点的同情,此时此刻是完全没有了。
  不是巧合,绝对不是巧合,把谢四妹弄到长安来的人,和犯下惊天命案的凶犯,绝对是一伙的!
  江秋意和谢六郎对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默契,这个谢四妹,只怕还真的能如她所愿的在长安这个富贵窝再留几天了,至少,得先揪出她背后的指使,弄清楚那背后黑手和命案凶犯是不是一伙儿的,才能让她回石屏接受审判。
  “告御状?可以啊!你回头就行!还不费事!”
  江秋意说着,便被谢六郎拉着,朝门口庄重的行了礼。
  “陛下万安。”
  这一声寻常的见礼却惊呆了一屋子的命妇,今上居然亲临他方训斥过不可过多操办的夜宴现场?
  第506章真正的剑拔弩张
  司徒律锦今夜穿了一身月牙白的便服,可那上面绣着的依然是威武昂扬的龙纹,只是暗绣,不仔细分辨是看不出来的。
  脚下踩着七八成新的云鹤乌靴,腰间环着朴素的玉带,并没有配玉,周身打扮分毫看不出半分九五之尊的高贵,放倒是跟哪家清流世家的偏偏佳公子似的清贵。
  陛下还当真是无时不刻的在标榜勤俭朴素啊!
  这屋子里的人一个个的穿的跟花公鸡似的,无论拎出来哪一个那一身的行头都比皇帝陛下奢华不止一分半分的,这样一比,那戴在身上的珠玉金银便全都跟被火烧过的烙铁一般,烫人的人冷汗淋淋的。
  张崔氏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拉了拉和她相熟的几位命妇赶紧跪下,行的是正儿八经的磕头大礼,可不敢像人家谢侯爷夫妇一样,见着了当今陛下,却只是行了小礼而已。
  “陛下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声响起,就连朝歌公主也赶忙迎将出来,匍匐在地。
  司徒律锦并没有即刻宣召众人平身,而是內侍大监王振的引领下信步走入屋内,端坐着,这次摆了摆手,笑容闲适的说了句:“诸位夫人平身吧!”
  燕清泽这个宴会的主人,率一众权贵姗姗来迟,见驾时江秋意分明还看见二两他燕清泽嘴角残留可疑液体,而他本人也是气喘呼呼面色潮红,那周身气息更是浓的……衣裳虽然急忙整理了,明眼人却还是一样能看出来端倪的。
  江秋意忍不住脑补了一出男男大战,旁的不说,但看燕清泽这张面皮也是十分符合腐女的审美观的,巴巴的找上门要给谢六郎接风洗尘,结果他们的他自己餐饱餍足的,当真不要脸!
  人数众多,屋内本就挤满了各家夫人,那些个大臣们又难能全都挤进来呢?
  是以,如魏丞相燕清泽一般位高权重的便入室觐见,而官位略低的便跪在了门槛外头,这是不成文的规矩,无人不遵。
  “燕世子这宴会好生热闹啊!倒是比朕的宫宴还要热闹几分。”
  听了这话,燕清泽一脸“我是外国人我不懂你意思”的懵懂表情,忙笑称:“陛下谬赞了,离园普通接风宴,怎么能和皇宫里的盛会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