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个时候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扑倒!给她男人喂饱了自然没心情计较她的那些小错误了,可是吧……奈何,她刚刚生完孩子,就算是顺产月子地里也是不能同房的。死了那颗色诱的心,江秋意老老实实的赔礼道歉起来。
“六郎,你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别生气了,好吗?”
原以为六郎会劈头盖脸的教训她一顿的,谁知道他竟将自己抱在怀里,脸埋在颈间沉默不语。他在颤抖,脖子上有滚烫的液体划过,江秋意心中一紧,急的想推开他看清楚他脸上的神情,谁知道六郎却死死的抱着,就是不让她看见。
“秋娘,倘若俺再有本事些,你就犯不着如此冒险了,不是你的错,是俺太没用了!这战事,拖了这么久!死了多少人了!都怨俺这个当将军的没本事!”
这几句话下来,他已经不是战场上叱咤风云往来不败的少年将军了,他又变成了谢家村那个低着头的少年郎。江秋意心中一紧,他这样的自责全都是因为自己的冲动鲁莽导致的。
是的,她的计划几乎是天衣无缝,甚至一举好几得,既能揪出军中的奸细,又能抓住大燕的死士,扫清他们隐没在暗处伺机而动的危险,毕竟大燕秘府倾巢而出,目标就是取六郎的性命。
江秋意不能,也不敢放任那些的危险时时刻刻威胁着六郎的安危,哪怕知道自己的计划冒险,她甚至是孤注一掷,连同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儿的性命都牵扯了进去,何等的自私。
眼下,她的计划是成功了,可这对六郎来说却严重打击了他的自信,让他觉得都是自己太过没用,才要让自己的老婆孩子冒着生命危险去为自己引出奸细。叹了一口气,江秋意说:
“不是你没用,而是你的心思太过磊落,六郎,你在军事方面的才能当世无双,可有时候行军打仗,不单单靠兵法谋略就能致胜,要知道,你想光明正大的在战场上决胜负,可你的对手却不一定这么想。你袭营失败,一来损失了人马,二来也让燕人看到了你有多在乎那些俘虏的生死,要不然你也不会带着最精锐的秦羽营孤身涉险。”
“如此一来,俘虏在他们眼中的利用价值便更高了,从前他们或许只是想用人质威胁你停战,如今,只怕会要挟更多。我在长安的时候便听闻大燕秘府倾巢而出,谁能取你项上人头即可封侯拜相,而你的军营里却还隐藏着敌方的细作,你这样腹背受敌,我天天提心吊胆的睡不着觉,就怕你哪天被人暗害了去。”
前面分析着局势的时候她还冷静沉着,可这说到了最后,却是已经带了哭腔,带了埋怨。
“夫妻本是一体,你说什么自己没本事呢?可不就是在埋怨我多管闲事吗?可我就问问,若是你我易地而处,你能忍得住袖手旁观吗?说到底就是你的大男人主意作祟!觉着我出手帮你,伤了你骠骑大将军的面子!让你面上无光了是吧!”
“不是不是,哎,哎,你别哭啊!这还没咋地呢,你怎么就哭了?”
江秋意的眼泪一掉出来,谢六郎立马急的手忙脚乱的,也不管什么谁对谁错了,连声的说:“好了好了,你别哭了,再哭下去俺的心都叫你哭化了!俺是心疼你,生气你用自己当诱饵,关面子什么事?咋会面上无光呢?本将军的夫人这么聪明,本将军往后在战场上都能横着走,只会更加的有面子,哪会面上无光?”
她这一哭,形势就逆转了,谢六郎愣是伏小做低的安慰了好一通,江秋意才抽抽搭搭的收了眼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好了,赶紧睡吧!明日不是还要押着燕清泽他们回营吗?我就不跟你回去了明天城门开了,我就进城去找苗苗去,你放心的去做你的事情吧!我在新和城很安全,不用担心我们母子。”
谢六郎这个时候美人在怀,一想到明天日头一出,就又有夫妻分别,心中满是不舍,痴痴的望着娇妻,道了句:“等战都打完了,咱就回乡下去种田,俺守着你和孩子,一刻也不要和你们再分开了。”
嘴上说着情意绵绵的话,手上却也不老实,从衣领探了进去,握住了一边柔软的肌肤,黑暗中,那双眼睛亮的吓人。江秋意大骇,可是想想他们新婚燕尔却又分开好几个月了,这六郎要是不馋她那才真的有问题呢!
想着前头自己先斩后奏惹了他,虽然使用眼泪攻势糊弄了过去,可到底不是还有些内疚么!于是,她向下探出了手,轻声说:“虽是不能同房,可,帮帮你还是可以的。”
掌中那物事烫的吓人,温度顺着胳膊烧的江秋意满脸通红,饶是经历了许多次,仍是要感叹:这尺寸,也忒大了些!渐渐的,男子粗重的呼吸声被淹没在旖旎的春光里。
第440章有媳妇就是好(五更)
诚然,“一孕傻三年”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江秋意觉得自己简直是傻到家了!脑抽了才会说什么可以帮帮他!结果一晚上睁眼到天明啊!到现在两只手都酸痛的不成样子,还有嘴巴也是!
那家伙,简直就是头喂不饱的白眼狼!利用自己做错事的愧疚不断的得寸进尺!早上打马走的时候呀,那叫一个神清气爽的!跟他来的时候那一脸暴风雨即将到来之前的凝肃,可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要不怎么说将军夫人厉害呢,骠骑将军就是再凶悍,到了夫人这儿,立马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秦羽营兄弟们瞧见了大将军那一脸的精神抖擞,纷纷感叹:有媳妇就是好呀!
江秋意送走了六郎和他的队伍,新和城的城门也就打开了,她是有令牌的,轻易的就进了城,可她却没有言明自己的身份去找守城的将领,而是直接去了苗苗在新和城的落脚点。
这丫头倔强,因为战事,新开的窑厂赔了许多银子,苗苗便一直不肯回石屏去,硬是在这儿守着,只等着战事结束好回去收拾收拾,再把赔进去的银子赚回来。江秋意拿着六郎给的地址找到苗苗小两口的时候,原以为会是清清冷冷的一副场面,谁知道竟是那样的热闹。
原来,这段时间苗苗和程程收留了多许多在战争中失去亲人失去家园的苦命人,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老人和孩子,青壮点的妇人都没几个,听说燕士良夺城之后,许多女子都被燕军糟蹋了。
江秋意的到来让苗苗高兴的都快找不着北了,尤其是看她还带来了一对可爱的孩子,苗苗更是抱抱这个,抱抱那个,简直恨不得多生出一双手来才好。
她们住的地方原先是间学堂,还是新和城最有名气的学堂,对接长安的太学,这里的学生全都是可以直接进入太学考取功名的。战事起,太学的先生们便临时解散了学堂,这里也就空置出来。
苗苗她们安置在这里,新和城的守将是知道的,因着苗苗有着“骠骑将军小姨子”的名头,倒也没有横生什么枝节,那守将也经常派人送粮食衣物过来接济这里的灾民。是以,日子到也还过得去。
江秋意劳累了一路,在新和城的这几日,总算是真的休养生息了一番。那日她没有问六郎军中的奸细是谁,可当她接到司徒律津的线报时,还是吓了一跳。
竟然是章超!梁王的人!原来他早就被梁王收买,一直以来都是在替梁王做事,这样一来龟板胶的事情就不足为奇了。当年孟妃用孟常德的手对章后下毒,而这毒性经由血脉流传到安王身上,想必这个秘密,孟妃是不舍得带到棺材里去的,肯定是告诉了梁王。
梁王再收买安王身边尝毒的章超,用龟板胶诱发安王体内的神农草余毒,想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安王,只是没想到被自己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给坏了好事。所以啊,这梁王,对江秋意的恨可一点儿也不比禹王少。
而长安那边也传来消息,禹王和梁王终于是按耐不住出手了!
虽说禹王肯定是对那“锦亡衍昌”的谣言心存疑虑,可毕竟是那么好的时机,他还正担心自己无法名正言顺的逼宫呢,外头就起了那样的谣言,而且禹王手底下的人也打探到,那是谢平顺弄的。禹王想,可能是谢平顺想讨好自己,邀功请赏,才弄了这么一出,而且这个司机还正是他最迫切需要的。
当下,他以为自己计划周密,梁王入长安又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他事先将梁王弄进了宫,提前藏到了他父皇的寝宫里,而他自己则在外头周密的筹谋。原以为是天衣无缝的里应外合,谁知道他挥兵直指乾清宫时,梁王已经被拿下,而他刚刚闯入大殿,就已刀斧加身,失了先机。
他们的父皇老泪纵横,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三个儿子,竟然有两个大逆不道的想让他死!梁王也就罢了,老皇帝自问虽不曾亏待他可也不曾对他有多上心,毕竟这个儿子一贯的有勇无谋不得他的欢心!
可是禹王啊!当梁王供出禹王是他的同谋时,老皇帝还是死活不信的。他不信,自己巴心巴肺捧在手心里疼爱多年的乖儿子,竟然有一天会拿剑指着他逼他退位。
其实,老皇帝确实一直想让禹王继承皇位,禹王对他而言一直是最理想的继承人,他是故意的一叶障目,只看见禹王的孝顺禹王的好,故意不去看安王的才华横溢,天纵奇才。
有时候你并不需要你的儿子有多么多么的优秀,尤其是他的优秀还衬托出了你的无能,那么这样的优秀儿子,又怎么比得上一贯最是会卖好听话的乖儿子呢?
皇帝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喜好厌恶,尤其是这位老皇帝,观其一生,于功绩上碌碌无为,行事作风多是按照自己的心情喜恶而来,尤其是看重手中至高无上的皇权。
外面流传的消息是:梁王混入长安,勾结禹王谋逆,挥兵逼宫意图早饭,安王力挽狂澜,于刀斧之下解救出当今圣上。混乱中,梁王和禹王身中流箭,不幸身亡。次日,老皇帝下了罪己诏,洋洋洒洒历数了自己登基多年的各种错误,最后,昭告天下,将皇位禅让给了安王。
消息传到新和城的时候,安王已经荣登九五,正式成为了大秦之主,而他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加封谢六郎为一品神威大将军,尊享三公待遇,是大秦立国一来,第一个平民出身的一品武将,一时间,举国沸腾。
这道圣旨明着是升了六郎的官儿,可实际上却是令秦军军心大振的一道灵丹妙药。
当兵扛枪的人绝大多是都是像六郎这样的平民出身,抛头颅洒热血的是他们没错,可论功行赏封侯拜相的永远是世家门阀子弟,他们,豁出去命也没有人能像谢六郎一样,能混到二品骠骑将军的位置上去。
大秦,不一样了!
第441章娘亲去问问他(一更)
大多数从军的寒门子弟兵,当个四品杂号将军就是顶破了天了!而谢六郎却当上了大秦的一品神威大将军,和杨力大将军一样有选拔任命的下属职位的权利了!这相当于是今上也默认了,此后大秦的军队,不再是老世家贵族门阀的天下了,寒门子弟兵,只要真正有才能的,也会有出头之日。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试问大秦数百年,出了谢六郎这么个天纵奇才的寒门将军,其他人如何能不跃跃欲试?一时间,秦军士气高涨,而梁王一计不成,燕士良这边已经失去了先机,如今正靠着那些人质苦苦支撑着,进不得退不得。
而江秋意这边得到的消息却是,梁王和禹王其实并没有中箭身亡,不过是被今上软禁了,交由太上皇看管,包括禹王和梁王的子女全都入了宫,其他家眷也跟着移居到了太上皇的别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