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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着!”
  禹王终于睁开了眼,第一次有些赞赏的看着齐芳。不容易啊,算上这次,就有两次在他母妃手底下逃出生天了,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啊!虽然都是依靠自己出手相助,并没有什么新意,难得的是她总能找到理由让自己不得不出手帮她!
  不错,齐芳说的很对,禹王心中十分清楚,齐越旧案要平反,已经是大势所趋了。
  司徒律锦这一招太高明,煽动了整个大秦的百姓替齐越喊冤,民意沸腾已经形成一股可怕的力量。
  他们这些世家贵族当权者,平日里最瞧不上的愚昧贱民,总是一旁散沙,可一旦团结却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满朝侧目,父皇都不得不忌惮三分。
  当年的事情禹王自己心里头清楚,虽然他使的是借刀杀人之计,查也查不到他头上来,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好容易才打压下去的司徒律锦借着这一次的事情独占鳌头啊!
  但是有了齐芳就不一样了,他的侧妃是齐越唯一在世的血脉,先不说能不能收服黑鹰军,就是传出去他禹王府的名声也能好听上许多啊!
  到时候再编造出一些忠烈之后落难,明珠蒙尘,他禹王雪中送炭,甘冒天下之大不违倾心守护之类的才子佳人故事流传出去,反正那帮无知贱民是最喜欢听这样的故事的,谁也不会去较真故事的可信度。
  那么齐越平反之后,司徒律锦就不会是唯一的得益者了!禹王府可以洗清前面抓捕谢六郎时留下的恶名,假以时日,再利用齐芳的身份收服黑鹰军也未尝不可!
  一番计较之后,禹王终于站了起来,走到了齐芳身边,只一个眼神,虎视眈眈等着掌她嘴的宫女们便毕恭毕敬的后退,不敢造次。
  “母妃,芳儿腹中好歹还怀着儿臣的骨肉,请母后看在您亲孙儿的份上,再饶恕齐芳一次吧!”
  被扶起来的齐芳,知道自己总算是过了今日这一关,不由得整个人都松了下来,身上一分力气都没有,只能依靠仰仗着身边那个根本就不靠谱的男人。
  “禹儿!你是失心疯了么!这样的女人要她的孩子有何用?她就算是齐家后人又如何?齐家的人早就死绝了!她身后根本没有任何势力可以辅助你成就大业!”
  “黑鹰军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散兵游勇,根本不足为惧,你就算是收入麾下又有何用?留着这个女人在身边多一天,她就祸害你一天,母妃是在帮你清理门户啊!”
  皇贵妃说的痛心疾首,活像她儿子是个被狐狸精迷住了的糊涂蛋!这让禹王心里头十分的不舒服。
  他们母子之间的嫌隙是:魏贵妃凡事太过为她的母族魏阀着想,尤其是对魏照的宠爱,那简直是让禹王打小就怀疑到底自己是她亲生的,还是魏照是她亲生的!
  第385章也不全是骗人的(二更)
  这一点齐芳自然也是看出来了,于是她柔柔的开口:“娘娘,殿下已经成年封王,辟府另居,臣妾纵使再有万邦罪过,也是禹王府的琐碎小事,怎敢劳烦娘娘操心,您代掌凤印,这一整个后宫就够您忙的了,殿下孝顺,自然是不想让您再为他费心半点的了。”
  她这话,说的十分的漂亮,没有半句不敬,可偏偏落在魏贵妃耳朵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魏贵妃觉得,那个小贱人是在离间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说什么禹王府的事不劳她操心,一整个后宫就够她忙的了,那意思不就是在讽刺她,有空来管她儿子的闲事,不如赶紧去和后宫那帮虎视眈眈的女人斗个你死我活算了!
  这她哪里吃得消,当场站起来叉着腰骂:“贱人!禹王纵使有一天当了太子也还是本宫的儿子!你丢了魏家的脸就是丢了禹王的脸!本宫岂能轻易饶恕你!来人啊,将那个贱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齐芳浑身一哆嗦,直接躲到了禹王身后,喃喃道:“娘娘不可杀我,我对殿下的大业还有帮助的!”
  那故意装柔弱的样子魏贵妃在多少贱女人身上看到过!她气的口不择言:“大业?什么大业能有本宫和魏家的脸面重要?脸都让你丢尽了,还谈什么大业?”
  这话一出,禹王的眼神就冷了。他蝇营狗苟几十年经营,所图所求,在他母妃心中竟还没有她母族的脸面重要!
  魏贵妃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这个儿子打小就吃魏照的醋,殊不知她偏疼魏照,不过就是为了帮他拉拢魏阀,好让他们死心塌地的给效忠自己的儿子嘛!偏偏这点个不能宣之于口的小心思,禹王就是不明白。
  “母妃,今日进宫请安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儿臣告退!”
  禹王冷着脸拉着齐芳转身就走,压根不想再跟他老娘多费一句话!
  魏阀魏阀魏阀!永远都是魏阀!
  从前他和魏照同时看上一个女子,原本是他先定下来都准备娶进禹王府了,可魏照到母妃跟前求了一通之后,母妃二话不说的就将那女子赐给了魏照!
  堂堂的王爷,居然被一个世家子弟抢了女人,为着这事,他被多少人耻笑过?单单是梁王,哪一次见面不拿这是出来讥讽他几句?
  禹王心里头窝囊的,心都快滴血了!这一口恶气闷在心头多年,直到魏照脑袋分家,他才想方设法的将那名女子弄过来,即使她已经是魏照的女人了,禹王不尝尝她的滋味,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每一次操弄女子,总有种能将死透了的魏照,一顶绿帽子闷的又活过来的爽快感!只要他受了魏阀的闲气,就会去折腾那女子,只有这样,才能心情舒爽些。
  从皇宫出来,禹王将齐芳塞进了王府的马车,也不管她脸色是不是特别难看,自己就翻身上马,往外宅去了。
  而齐芳,明显是动了胎气。禹王不在乎这个孩子,她在乎!这个孩子是她毕生的指望了!
  “杏果儿,快,快让车夫回府,你,你去请太医来王府诊脉,我我,我怕是动了胎气了。”
  “唉!”
  杏果儿红了眼眶,飞快的跑向宫门。
  而天牢里的江秋意,正在哄谢六郎喝药。
  “多大的人了,让你喝口药咋那么墨迹呢?”
  江秋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无比嫌弃的看着谢六郎。
  谢六郎一张俊脸全都皱成了一团,无比委屈的说:“不是,秋娘,这解毒汤有必要连喝半个多月吗?俺身上都好利索了,余毒早就清干净了,就不用再喝了吧?”
  “这是黄汤,由黄芩,黄连,黄柏,干草各五十钱熬制的,这里头最苦的就是黄连了,因为你已经喝了不少时日了,所以黄连我已经酌情减少了一部分用量了,没有多苦啦。你喝一下会死啊!”
  江秋意也不管他是不是不情愿,直接端着碗就着谢六郎的嘴往里灌,一边灌还一边说:“就是没中毒喝这样清热解毒的黄汤也是有好处的,你好歹也是当过将军上过战场的人,扭扭捏捏的像个姑娘似的,也不怕人笑话!”
  连一口残渣都被灌的一干二净的谢六郎,扭曲着五官吐了吐舌头,真他娘的难喝啊!砸吧砸吧了嘴半天还是好难受,干脆捞过才放下汤碗的某人,直接将自己的嘴堵了上去。
  这就叫同甘共苦!
  纠缠到谢六郎的呼吸急促得不行,心都快撞破胸膛直接跳到江秋意怀里来了,手也开始不守规矩了,江秋意这才不愿意了,狠狠的掐了他一把,趁他吃痛,直接推开他。
  “哎哟……秋娘,你,你,你谋杀亲夫啊!”
  “呸!谁让你乱来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谢六郎闻言环视了一圈,嘴角的笑容更坏了:“人生在世,有几次机会能被关进重兵把守的天牢,你看看这牢房,多带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