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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三姐开了口:“幺婶,你家还有鸡蛋吗?俺们想跟你买几个鸡蛋回去。”
  “说啥傻话呢?啥买不买的?想吃了就来婶子家里头拿,那有啥!你等着,婶子去你找去!这春雨寒潮,老母鸡老窝,鸡蛋下的少了,估摸着没几个了,你们先拿回去吃着,回头不够再上幺婶家来拿!”
  幺婶说着就进屋去了,剩下的人就又在那继续闲扯起来了。
  如意娘就是楚村嫁过来了,说起来还和楚苗苗家沾着亲带着故呢,可她话里话外,却全是说着楚苗苗她爹娘的理。江秋意的脸色已经逐渐冷下来了,她还在那接着说。
  “要俺说,这楚苗苗也是忒不像话了,你们是不知道啊!她爹娘原先是想给她说一门亲事的,她自己个不愿意,说什么想学他爹做陶的手艺,差点没叫她爹打断了腿,谁不知道这手艺向来是传男不传女的,女生外向,早晚有一天是要嫁出去的,她要真学了她爹的手艺,可不就平白将这手艺泄露给外人家了么!”
  “她既然想学他爹的手艺,咋还能跟那个禽兽去当婢女呢?”
  “不是她想去,是她爹见她动了这门心思,担心她在家迟早得叫她偷学了去,所以才托秦师爷给她找份奴婢的差事干干,打算将她支派的远远的,磨她几年脾气不那么倔了再嫁出去,去做婢女也顺便给家里头赚点个补贴,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这要是她的命啊!”
  命?到底是命还是人为!
  第128章说谁做买卖倚楼卖笑呢?
  “早知道能出这样的事,还不如当时就应了她爹娘的,早早的嫁出去,就不会弄到今时今日这样的地步了,唉,真是可怜……”
  “可怜啥?女孩子家家的心那么野,有好人家不知道嫁,还想学什么手艺?这不,遭报应了吧?所以说啊,俺们女人啊,这一辈子就该本本分分的嫁人生子,伺候好公婆夫婿,照养好孩子,这才是女人该走的路!”
  “嫂子,你这话就说岔了,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该走的路,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
  “在你看来,嫁人生子是正道,可在楚苗苗眼里却不是,她不过是想学一学自己感兴趣的手艺,又不是干了什么杀人放火十恶不赦的坏事,哪能就遭报应呢?”
  “她的不幸,不是因为她想学,而是因为她爹跟防贼似的防着她,甚至不惜将她送去做婢女也不肯教她。”
  江秋意的语气里不自禁的就带了批判和谴责,那日楚苗苗割腕自杀时濒临死亡时的眼神太绝望,她是知道的,知道自己活着也无处容身了。
  那绝望的眼神一直在江秋意心头挥散不去,知晓她被秦师爷拐骗的前因后果后,很难不站在楚苗苗的立场上替她感到愤怒。
  如意娘年纪并不大,才嫁过来谢家村大概也就七八年的功夫吧,二十四五岁左右,生了一个小子一个闺女,这日子过的并不富裕,为人处世也是一惯小家子气的,当场被江秋意这么一驳,难免觉得脸上无光,张了嘴就呛声。
  “女人就该守好女人本分,相夫教子才是正经的,学手艺干啥?学了难不成还能外出做工或者抛头露脸的出去做买卖?要知道,只有那倚楼卖笑的女子是做买卖的,正经人家的好姑娘,谁也不会出去抛头露脸!”
  这说着说着,还含沙射影起来了?说谁做买卖倚楼卖笑呢!
  江秋意也不客气:“倚楼卖笑也得有倚楼卖笑的资本,若是没些个勾人的本事,哪里又做得来那买卖呢?所以说,嫂子,你也别瞧不起勾栏里头的姑娘,人那也是凭真本事吃饭的!不比谁差!”
  “你!你!”
  如意娘气的猛地站起来,指着江秋意说:“你这么不知羞耻,六郎知道吗?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一纸休书就休了你!哦,俺想起来了,不用一纸休书,你是六郎二两银子买回来冲喜的,根本就算不得正经媳妇,哪里来的休书呢?”
  江秋意眯起了眸子,唇边的笑意渐渐冷了下来,还没说话呢,后头就响起了谢六郎凉凉的声音。
  “嫂子,这么好的媳妇儿俺疼她爱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休妻?你想多了吧!倒是这几天俺时常撞见大壮哥往石屏街市后头的小巷子里头跑,听人说那里头住着个开酒铺的花寡妇,也不知道大壮哥是贪杯呢,还是贪图别的?”
  六郎回来了?
  江秋意回头,却看见谢六郎和司徒律津并肩站在一处,这一介小小农家汉,和那天潢贵胄的皇族世子站在一起,竟毫不逊色?
  如意娘被谢六郎这么一呛声,再加上江秋意双手环胸饶有深意的挑眉看她,一时间羞的她满脸通红,冷哼一声就扭头就走了。
  司徒律津是第二趟来谢家村了,上一回在六郎家院子外头,大伙全都忙着诚惶诚恐的磕头请安了,谁也没瞧清楚这县太爷长什么模样,是以他突然跟着谢六郎回家,大伙还以为那是六郎在外头认识的新朋友呢,谁也么多想。
  谢六郎刚想出声提醒大伙司徒律津的身份,就被司徒律津一个眼神阻止了,倒是司徒律津,当场开起了六郎的玩笑:“六郎,想不到你护短护的这么明目张胆啊!你媳妇和人家拌两句嘴你也腔,还是不是男人了?”
  谢六郎这阵子跟着他那个带面纱不苟言笑的侍卫师傅,切磋的时间长了,不止学了他的武功,连不苟言笑一本正经都学了过来。
  只见他面无表情的转过去看着司徒律津,然后理直气壮的说:“俺是不是男人和你无关。你今天是来干嘛的?到底还比不比了?”
  “比什么?比什么?”
  江秋意拉了谢三姐,兴致勃勃的就往司徒律津和谢六郎跟前凑,有意无意的瞥瞥司徒律津,再瞧瞧谢三姐,似乎是在打量些什么。
  “打猎,有人说六郎是个天生的神射手,只消几日,箭术已经在我这从小勤学苦练的人之上了,我不服,想来一场公平的比赛。”
  “在衙门里射演武场上的靶心到底有什么不公平的?俺十发十中,你才有五发正中靶心,明明就是你输了,还不肯承认!”
  说起来被赖掉的胜利,谢六郎还是十分不满的,说好的不苟言笑当场破了功,嘴巴都撅的老高的。
  “那,那死物能和活物一样吗?你到底比不比了?少废话,要比就趁早,不比我可回去了!你就少惦记我的寒月弓了,你不再赢我一次,我是绝对不会心服口服的将它拱手相赠的。”
  “好,那就一言为定,俺要是再赢你一次,你就把寒月弓送给俺!可不许再耍赖了!”
  “谁耍赖了?你到底走不走了?”
  “走!你走前头,俺跟俺媳妇说两句话先!”
  “切……”
  六郎回头,兴致勃勃的跟江秋意说:“这个糊涂县令死要面子,在演武场输给俺之后还赖账,俺待会定要他输的心服口服!秋娘,你想吃什么?兔子还是山鸡?要不俺再给你猎一头大野猪吧好不好?”
  从刚才六郎说要跟他媳妇说几句话的时候,三姐就识趣的退开了,这会子幺婶正拿了鸡蛋出来想上去打招呼,都被三姐拉住了,大伙捂住嘴偷笑,看那小两口站的近近的,正说着悄悄话呢。
  江秋意倒不觉得自己和六郎的举动在外人眼里有多暧昧,她只被六郎这突然转变的画风弄的措手不及,揶揄着问他:“你不生气了?不是不爱搭理我吗?咋现在又愿意跟我说话了?”
  第129章俺没胡来!
  被江秋意这么一提醒,六郎就又想起来了那天晚上的丢人现眼,他也没干啥,不就是一时兴奋过头翻她身上去了嘛!何至于一脚踹他上把他踹下床?简直太伤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了!
  见六郎的脸色又不高兴了起来,江秋意忙哄他:“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可我真不是故意的,条件反射而已,你别生气了,我保证下不为例,但你也得保证以后不许胡来!”
  “俺没胡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