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韩书记的面色开始呈现会灰败的青紫色,陈秀娟推断后脑勺那大肿块肯定是压迫韩书记的大脑神经了!
她不敢怠慢,连忙抓起韩书记的手不停的按压他手掌上的几个穴位,想以此减轻神经压迫对他的肢体造成的影响。她见过被血块压迫神经而导致全身瘫痪的病人,其他的什么她现在做不了,这一点还是可以为韩书记保障的。
覃老是坐着救护车来的,万幸,他今天是特意从清城医院借调来了救护车,想要接邵家庄卫生院一位需要动手术的病人上医院去做手术的,救护车直接的开到了公社场。
情况紧急,覃老一路狂奔着就进了林场长的办公室,当然,头一眼看见陈秀娟正在娴熟的昏迷不醒的病人按压穴位的时候,覃老的眼睛是瞬间就亮了起来的!
“什么情况?”覃老直接问陈秀娟。
“从树上摔落,身体没有明显外伤,后脑勺有拳头大小的肿块,僵硬充血,病人陷入昏死状态,身体机能逐渐降低,呼吸也越来越弱了,估计是大脑神经被淤血压迫了,覃老,我觉得需要做脑部ct,可能得做开颅术清除淤血。、”
陈秀娟将自己的推断毫无保留的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当然,她的态度并不是那种自说自话傲慢无比的下决定的那种,而是十分的诚恳,也表现出来她的不确定,只是提了个建议而已。
覃老闻言便开始动手检查韩书记的情况,一番检查之后,覃老拿出了他的看家本事,脱掉了韩书记的解放鞋,分别在他的脚底心,脚趾头上的几处穴位下针,接着又在陈秀娟方才按压的手掌上的那几个穴位也扎了几针。
等覃老的银针全部扎好,韩书记的脸色便渐渐回缓了回来。陈秀娟见状那是再一次被覃老的高超医术所折服。
“小程啊,你们几个抬副担架进来,把病人送上救护车。”覃老对着外头吩咐了一声,便又转过来对着呆若木鸡的林场长夫妇说话。
“林场长,我徒弟小娟说的没错,韩书记的情况比较紧急,我现在是暂时稳住了情况,可到了医院里他还是要动手术的,赶紧联系韩书记的家里人吧!开颅手术是高危手术,需要病人家属签字的。”
林场长一听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连忙说:“医生,那个,那个韩书记家里的联络方式只有萧同志知道啊!就是那个去通知您老的萧同志啊!他人呢?他人在哪儿?把他叫过来问个电话号码我才好联络韩书记家里人啊!”
“萧同志?萧同志他一路跑到卫生院崴到了脚,我给他留卫生院里了没跟着来啊!”
韩书记已经被送上了救护车,覃老一脸的着急,陈秀娟不由得上前了一步对覃老说:“您老先带着韩书记上医院吧!韩书记家里人我来通知,我认识韩书记的爱人,也知道她工作单位的电话号码还有家庭电话的号码,您老放心!”
覃老闻言点点头,便跟着上了救护车,这个时候郝彩霞可算是气喘呼呼的赶到了,都快跑断了气儿,一来就将一个斗大的泥坛子塞进了陈秀娟怀里。
陈秀娟赶忙追上正准备要关车门的救护车,一把塞给覃老,车子发动了也来不及多说了,她只仓促说了句:“这是我做的,老师您带上,指不定能用得上!”
车门关上,患者情况紧急,救护车一路鸣笛示警一路扬长而去。
车厢里躺着两个病人,昏迷不醒的韩书记对面是个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草的年轻人,应该就是覃老特意来接去做手术的病人了,可却看不出这个人到底有哪一点像病人,因为他脸色红润,行动如常,看起来再健康不过了。
“舅姥,那女孩儿给您什么好宝贝了?”宋东遥忽然坐直了身子,嚼着嘴里的草根问覃卫民。
正文 158章一个都联系不上(1更)
宋东遥是覃卫民姐姐的亲孙子,所以喊覃卫民“舅姥”,舅姥爷的意思。
覃卫民也好奇陈秀娟到底塞了什么给他,于是便拿下救护车上的小锤子轻轻的敲碎了泥封,发现里面竟是还细心的用油纸又包装了一层,看样子是很珍贵的东西。覃卫民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展开时顿时整个怔住了。
“是啥?”
宋东遥一脸好奇的凑过来看,这时候才发现他有一只胳膊是不能动弹的,就好像失去了自觉似的,他的右手完全不受身体的控制,左受把嘴里草根一扔,就想伸过来拿油纸上的那几颗眼珠子大小的褐红色药丸。
“别动!”
覃卫民一把把油纸捂了起来,不让宋东遥触碰到这难得的好宝贝,看着舅姥一脸紧张兮兮的,宋东遥就更来劲了:“哟,还宝贝上了!不就是泥罐子里藏了几颗泥球蛋子么!有什么好稀罕的?至于就不让碰么?”
“什么泥球蛋子!这是血竭丸!你知道这东西有多珍贵吗!真是的!”覃卫民白了宋东遥一眼,这才小心翼翼的又展开了油纸,兴高采烈的看着油纸里十分稀罕的五颗血竭丸,高兴的像个捧着水果糖的孩子似的。
“血竭丸呐!这玩意稀罕的都能媲美百年老山参了!这是龙血树的树干受伤之后粉末出来的一众红色液体树脂,自然风吹日晒晾干后看起来纠纷血块一样的形状,这边是未经加工的血竭了!”
“血竭有活血镇痛,化瘀止血,生肌敛创的功效,是万千本草里难得的具有双向调节疗效的奇药!你想想看,它既可以活血又可以止血,这是多么神奇的功效啊!所有你说这玩意它能不宝贝么!”
覃老激动的捧着油纸的那双手都是抖动的,宋东遥又不跟覃老似的沉迷医术,自然是不能体会覃老的那种激动的。
宋东遥“戚”了一口说:“我当是啥呢?原来那女孩儿就是从树上挖了两块树脂给你呗!瞧您老给激动的!改明儿等我不犯病了,也进山给你挖几块,您想要多少我给您挖多少!”
“混小子!你个混小子!”覃卫民闻言气的想打他,要不是手上捧着东西不方便,他还就真的打了!
“你懂什么!以前的人不懂行,看见龙血树上挂着血块认为那是不吉祥的,大多数人瞧见了就将树给砍了,导致现在龙血树是十分的稀少的,再说了!你瞧瞧这药丸,这像是直接从树上挖回来的吗?你见过树上长药丸的啊!”
覃卫民气的嗓门都提高了几分,他气愤的数落宋东遥。
“都是叫你奶奶给惯得,不学无术的!血竭不经过深加工根本是无法入药的,我徒弟小娟年纪轻轻的能做出品相如此好纯度这么高的血竭丸,你知道有多么难得吗!那孩子可你比有出息多了!你学学人家!”
“切,在舅姥的眼里哪个孩子不比我有出息啊?街上捡垃圾的您都能说出来人家三个比我有出息的地方来,反正全天下的人都比我有出息就是了!”
“我认呀!没出息就没出息了,我宋东遥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再出息能怎么着?可是能跟其他人活的一样长?有出息能治好我的病吗?”
宋东遥一脸自嘲的笑,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了自暴自弃,覃老一时间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的哑口无言。
“舅姥啊,看起来您是十分的得意这个女弟子啊!一口一个我徒弟我徒弟的,不过舅姥啊,您把制作血竭丸这么高深的手艺都传授给了她,就不怕将来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吗?”
宋东遥还是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语气也不大正经。
覃卫民闻言便脱口而出回道:“哪儿是我教她的?”
“我好不容易才让她答应给我当徒弟,都还没正式教过她什么东西呢!今天见了这血竭丸才知道,恐怕是我托大了,我找她拜师还差不多!纯度这么高的血竭丸,我都不一定能做出来!”
当着自己人的面儿,覃卫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可他的话却让宋东遥陷入了沉思,半晌,他若有所思的问了覃卫民一句。
“舅姥,既然不是你教的,你难道就不好奇她小小年纪到底是哪儿学的这门手艺吗?那女孩儿瞧着可比我还小吧?”
这话倒是把覃卫民给问住了,覃卫民一时半会也答不上来,但是他也因此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另外一边,陈秀娟那里,她将血竭丸给了覃老之后便转身回去找林场长申请了假期,想着万一电话通知不到她就亲自进城一趟,一定要把消息给干妈和大哥通知到了!
韩书记的事儿可是大事儿,林场长二话没说的当场就同意了,听说了陈秀娟的打算,又忙给她开了条子,开的还不是知青休假回城的条子,是公社场公干的条子。
这可和休假条不一样,休假条顶多开两天,但是这个公干的条子确实可以不注明时间限制的,只要不趁机墨迹个十天半个月的那么夸张,在城里多待几天还是没问题的。
陈秀娟拿了条子就先下山去大队部打电话,情况紧急这才她倒是没有支开石万春了。
第一个电话先是打到了苏主任家里,果然是不在家没人接电话。接着第二个电话就打到了韩新飞的在香烟厂的厂长办公室,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估计下生产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