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前,加西奥斯阴沉着脸走上前去:“沙塔斯这是什么意思?”
“嗡嗡!”
大军阵前,那名光芒刺目的纳鲁发出慷慨激昂的乐声。
“凯尔萨斯·逐日者的部众囚禁穆鲁,抢夺风暴要塞,残害德莱尼人,罪大恶极。然......圣光有教化之德,只要你们愿为此战先锋,驱逐燃烧军团,将功抵过,我愿以圣光的裁决之容允诺,过去种种皆可一笔勾销!”
沙塔斯,这是要驱赶他们去做炮灰!
加西奥斯一瞬间就明白了沙塔斯的打算,也正因为他明白了,所以更义愤填膺。
打恶魔唯唯诺诺,打血精灵重拳出击,还说什么将功抵过?
他长剑指向克希利,怒道:“日怒堡浴血奋战的时候,圣光之城在哪里?日怒堡荡魔除恶得时候,圣光之城在哪里?圣光,有何资格裁决我们?”
克希利的乐声微微低沉,刺目的光芒也渐隐下去,似乎有些理屈。
但此刻,又一名纳鲁出现在阵前,那是一名光芒略暗的纳鲁,四枚橙色玻片围绕着圣光之心不断旋转,悠扬乐声传来,清朗堂皇,如春风化雨。
“圣光的教化讲究机缘,机缘到了,自可幡然悔悟,机缘未到,纵然真理摆在眼前亦是徒劳。而此刻,便是辛多雷迷途知返的最佳时机。”
迷途知返的最佳时机?
第一次听人把乘人之危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
加西奥斯怒极反笑:“如果我们不呢?”
“那么,圣光所向,届是沙塔斯的敌人!”
沙塔斯大军之后,先知沃雷塔尔有些不忍,忍不住开口道:“纳鲁,此刻大敌当前,不如先放下两族恩怨,共御大敌.....”
“先知,正是因为大敌当前,我们才不得不这么抉择!占星者和奥尔多积怨已久,没有时间给你们慢慢磨合了!”
先知哑然,德莱尼人对辛多雷的仇恨颇深,如果没有一个发泄渠道,占星者和奥尔多根本不可能真的摒弃前嫌,共御大敌。
而此刻,让日怒堡来做这个沙包,既可以消耗凯尔萨斯和燃烧军团的兵力,又能促成奥尔多和占星者的磨合,一举三得。
“督军......”
加西奥斯断然骂道:“先知急着投奔新主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要日怒堡成全,你这个叛徒还不够格!一战而已,不必多言,此战辛多雷歼灭恶魔6万余,真要鱼死网破,胜负,那也难说,也许此战过后,占星者和奥尔多就永远不需要磨合了!”
沃雷塔尔赧然,但更让他心惊的,还是日怒堡的实力。
他虽然全程观战了日怒堡与军团的战斗,也知道卢斯克的这支大军歼灭了许多恶魔,但具体有多少,却并不清楚。
那名叫弗埃卢的纳鲁闻言,乐声同样低沉下去,转而化作严厉的训音:“血之子,请珍惜这份宽恕,这样的机会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获得的。”
加西奥斯手握长剑,不再言语!
他知道再多的话语,也只是徒劳。
事实上,他们不是不愿和恶魔交战,但自愿出征和被逼出战是两回事,要照他的意思,干脆鱼死网破,和沙塔斯拼了之后再和恶魔决一死战。
不过这场战争之中,他只是将而不是帅,具体如何抉择,还要看卢斯克的。
风暴要塞之上,卢斯克放下胸针之后,心头大为安定。
稍加思索,他便有了决断:“纳鲁此前说的可还算数?”
“当然,指挥官和副指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顾及我,启迪之光与你同在!”
克乌雷话落,通身的绿光凝成一束,从风暴要塞照射到了两军阵前。
光束垂下,轰然炸开,化作片片碧羽飘散。
光羽落在克希利的裁决之光中,逐渐消融瓦解,但在这同时,灼目的裁决光芒也被碧羽驱散得一干二净。
“嗡嗡......”
看到克乌雷的光羽飘下,阵前的两名纳鲁乐声猛然激亢,如怒涛咆哮。
“克乌雷,你真的要助纣为虐吗?”
弗埃卢的乐声如雷霆炸响,轰隆之声滚滚荡开。
两军战阵之中的阮萌萌听了,差点膝盖一软瘫倒下去。这声音,令她有一种在被教导主任训话的感觉。
那是教导之光的严酷之音,但此刻却是用在了训斥另一名纳鲁之上。
面对弗埃卢的指控,克乌雷的乐声空灵依旧:“此战,辛多雷歼敌63745,拆除铸魔营地6处,摧毁军团传送器24个,荡平军团军械库1处......他们是当之无愧的英雄,我帮他们,何来助纣为虐之说?”
克希利闻言,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即便如此,也不能否认他们在风暴要塞的罪行。”
“辛多雷和德莱尼人的过节属于凡人私怨,自有他们自己解决!怯战懦夫无权审判无畏勇士。”
克希利的乐声一颤,滑过一道微不可察的杂音,但很快,祂便继续道:“沙塔斯已然出战,此刻怯战逃避的是辛多雷,大敌当前,绝不能姑息此等行径!”
克乌雷的鸣唱没有丝毫停顿,宛如一首天成的乐章:“辛多雷大胜班师,调整战术,与怯战无关!辛多雷浴血奋战时,沙塔尔先锋军拒战旁观,是无可辩驳的怯战,裁决之光若真秉公持正,应先行审判沙塔尔!”
克希利威严的乐声顿挫,沙塔尔先头部队不遵军令的事情,卡德加已经详细和他们说过,祂不可能假做不知。
可此刻沙塔斯刚刚出战,正是士气高昂的时候,如果阵前施以惩戒,必然影响军心。
克希利六枚玻片此起彼伏,在半空中乱转,原本耀眼夺目的圣光之心,也渐趋黯淡下去,给人一种随时会崩溃的感觉。
这一刻,祂似乎陷入了某种矛盾之中无法自洽。
克乌雷不给祂躲避的机会:“请裁决者秉公持正!”
克希利依旧不语,嗡鸣之声变得更加紊乱了,身为裁决之光,不能有罪不罚,而这次责罚又是祂自己先提出,此刻就连搁置都不行,进退两难。
祂不动,祂身后的大军更不会擅动,而血精灵这边则完全呆住了。
什么情况,这个纳鲁怎么在帮我们说话?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的先知......啊呸,沃雷塔尔不也一样在帮德莱尼人说话吗?
这名叫克乌雷的纳鲁只是仗义执言,有什么问题吗?
恩,没毛病!
“请裁决者秉公持正!”加西奥斯找准机会,一声暴喝。
在他身后,所有血精灵将士同样整齐划一地喊道:“请裁决者秉公持正!”
这突如其来的怒喊,差点没把克希里喊得散架,这是受审者对审判者的质疑,也是对圣光权威性的质疑。
裁决之光必须回应,可是裁决之光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克希利的乐声彻底乱了,祂淡蓝的圣光之心中,爆发出一丝暗影,那暗影逐渐扩大,兵向外辐射出去,将祂莹蓝的玻片映成深蓝,深蓝又作湛清,而后逐渐向着最纯粹的黑暗同化。
裁决之光摇摇欲坠。
而此刻,临近的扭曲虚空同样开始暴动,无穷无尽的暗影之力在地狱火半岛的四周暴动,冲击着实体世界的边境,如同一头疯狂的猛兽,垂涎着躲在屋中的猎物。
虚空汇聚,凝成有形的触须不断试探着,拍打着世界边缘。
轰!
轰!
一声声,拍打在所有人心上,就连远在基尔加丹王座的卡扎克,都被这一幕吸引了注意力。
半空中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在苦苦支撑着,抵御着这些触须的侵袭。
但就在此刻,克希利身上那丝微弱的暗影对外界做出了回应。暗影凝成一束,如尖锥攒射而出,在世界的边境击穿一道口子。
虚空之力里应外合,这口子越拉越大,漆黑如墨的暗影之力乘虚而入,向着克希利的圣光之心倒灌进来。
“嗡!”
伴随着响彻群星的哀鸣,克希利威严的乐章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电钻般令人一听就觉得牙酸的噪音。
祂的六枚玻片全被虚空浸染,生出尖锐狰狞的弯钩,那暗影顺着玻片的缝隙,不断向圣光之心侵袭而去。
血精灵彻底惊呆了。
不要说血精灵,德莱尼人、联盟和部落的连军,甚至正在追击血精灵的恶魔都呆住了,纷纷停下手里的武器,看向堕虚的克希利。
“纳鲁,还能以这种方式堕入虚空,不是说只有他们身上的圣光之力耗尽,才会探索成熵魔吗?”
黑暗之门,一名血精灵暗影牧师惊奇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在他身后,一名手持战锤的亡灵牧师佝偻着背蹒跚走出黑暗之门,在他身后,还有两名血精灵和一个虚淡的人类身影出现。
正是阿隆索斯·法奥一行。
阿隆索斯抬手,不紧不慢地丢了个群体驱散,将联军中还在陷入沉睡的人唤醒,然后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不公正的裁决,没有存在的必要!这名圣光之灵对自身本质的合理性产生了怀疑,本质若不合理,祂的光芒自然消散,暗影随之滋长。”
那暗牧正是玩家米越,听了阿隆索斯·法奥的话后,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倒也没错,那这么说来,抓住逻辑漏洞,纳鲁岂非不堪一击?”
“那倒未必,身为圣光之灵,祂们对圣光之道的信仰十分坚定,如果你不是对圣光之道钻研得十分深入,根本没有与祂们论道的资格,又遑论对祂们产生影响。”
只有杠精才能战胜杠精,明白了!
阿隆索斯这一出现,其他人还不觉,同为牧师的泰兰德却立刻就注意到了。
她能感觉到这名牧师虽是亡灵之躯,但他心中的圣光之力却无比纯净,晶莹通透得,宛如一枚无瑕水晶。
那光芒,不是艾露恩之光的温柔宁静,而是一种温暖如晨曦的圣洁光芒。
让人浑身暖洋洋的,充满希望。
这牧师,不简单。
至少不在她之下!
泰兰德暗暗心惊。
部落这边,纳兹格雷尔和雷克萨有着相似的疑惑,他们感觉不到圣光之力,但他们能感受到这名牧师身上的气息,那种属于强者独有的气息。
传奇,没跑了!
被遗忘者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这么强大的牧师了?而且他手中的战锤,好像是一柄神器吧!
希尔瓦娜斯还藏了这么个高手,她在想什么?
奇了怪了!
对各式各样的目光,阿隆索斯·法奥视若无睹,他将战锤高举过头顶,嘶哑而庄重的祷言声从他口中响起。
“黎明之光!”
温暖的金光辉伴随祷言出现,洒落在联军将士身上。下一刻,所有战士便惊奇地发现,自己身上原本皮开肉绽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很多濒死的战士,甚至发现自己只剩一丝皮肉粘连的断臂断腿,竟然奇迹般开始愈合了。
“圣光在上,我又能重新战斗了!”
“赞美圣光,燃烧军团必败!”
......
联军士气大振,但这士气,有点浪费。
因为此刻所有人,包括两处战场的军团恶魔,都被两名纳鲁的嘴炮之战吸引了注意,完全没有战斗的欲i望。
架可以慢慢打,打了几万年了,不急这一会儿,但是圣光撕哔竟然也能整出这种大场面,是真的少见!
荣耀堡后方。
那名叫弗埃卢的纳鲁此刻也有些不知所措,对虚空的畏惧令祂本能地想要远离克希利,但祂也知道,此刻若是离开,克希利就真的要彻底堕落了。
祂只好一边将自己的光芒催发到极致,竭力驱赶着不断涌入的暗影,一边斥责克乌雷:“你竟然诱使自己的同胞堕入虚空,克乌雷,你的行为......有违圣光之道!!”
祂的声音杂乱无章,正义之怒与恐惧之音交织在一起,令人听得十分刺耳。
克乌雷同样洒落翠绿光羽,协助克希里抵御虚空的侵蚀。
祂对弗埃卢的指责浑不在意,单纯的谩骂和扣帽子对祂不具任何威胁:“启迪之光只会启迪祂反思和进步,此刻克希利已经反思到自己的缺憾,若能走出这次困境,克希利未必不能更进一步。”
弗埃卢乐音震颤:“启迪之光应教导迷途之人走回正道,而非加害自己同胞!”
“很遗憾,克希利正是那个误入歧途者。”
弗埃卢乐声一窒,这话祂无法反驳。
世界边境的暗影看似磅礴,但真正让克希利堕入虚空的,却是祂心中的暗影。
而若祂的道路没有走错,心中又怎会滋生暗影?
弗埃卢想要辩驳,却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论调,但不等祂出声,只听克乌雷又道:“真正诱使祂堕入虚空的,不是我,而是那个让祂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人。若非有人让祂来做出这种乘人之危的不光彩行径,祂不会有此一厄!”
“嗡!”
清朗乐声一滑,弗埃卢的光芒一窒。
那个让克希利出现在这里的,正是祂自己!
祂赶忙将所有光辉收束,辩解道:“在合适的时机,选择合适的方式去教导世人走向光明,正是教诲之光存在的意义!”
“可你并没有教导谁走向光明,你只是教祂们找准时机背刺异见者!”
“轰隆!”
弗埃卢的光芒如烟消散,下一刻,一丝暗影从祂的橙色核心弥散。
清朗正气的乐声也转变成了旖旎缠绵的诱i惑之曲。
扭曲虚空种,暗影的暴动更加猛烈了,两名熵魔,足以让这些暗影寻找到最垂涎的寄体。
米越咋舌:“完犊子,又熄了一个!”
“啧啧,这一届的纳鲁,瓦数不行啊,不够亮堂!”战士二蛋撇了撇嘴,也忍不住开始吐槽。
“这个克乌雷,不会是个杠精吧!三两句话就直接把两个纳鲁杠黑了,有毒!”
“自信点,把‘不是...吧’这几个字去掉,祂就是杠精本精!”
“怪不得死在沃舒古都没人去救祂,这特么谁敢救啊,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谁把祂给救出来的呢?”
“估计是凯尔萨斯吧,不然祂能这么卖力,屁股都歪到虚空风暴了!”
玩家看热闹不嫌事大,阿隆索斯却没那么乐观。
两名纳鲁堕入虚空,这样的暗影如果他在事发地的话,还能配合克乌雷一起勉强驱散,但偏偏此刻他离得远,鞭长莫及。
就在此刻,一束洁白光柱从天而降。
耀眼的光芒将整个地狱火半岛都笼罩在纯白之中,天地间仿佛再无其他颜色,莹白的圣光将万物照耀得晶莹剔透,笼罩在克希利和弗埃卢身上的暗影,也随着这道光柱的降落而退回到了界壁之外。
随着暗影消散,光芒也不再强烈得耀眼。
光芒之中,七枚玻片显现,在半空中悠然飞舞,数名沙塔尔战士抬着一颗白炽的圣光之心走入光柱。
下一刻,玻片包围着圣光之心变幻律动,交织出一首中正平和的悠扬乐章,一名纳鲁七曜纳鲁出现在众人面前。
圣光之城的主人来了!
阿达尔降落之后,便对着风暴要塞的方向投去一道光束。
“克乌雷,你的归来,是圣光的福泽,但你的行为却有悖圣光之德。”
“遗憾的是,我的救赎并非来自圣光,而是那名被预言指定堕落的凡人!而克希利和弗埃卢的堕落,也是因为祂们的道路出现了偏差。”
“大敌当前,你却让祂们陷入险境,罔顾大局!”
“沙塔斯若是顾全大局,早就应该出战了,而不是等到现在才来乘人之危!”
......
“滥用启迪之光,诱使纳鲁堕落,是为失格!你坐视穆鲁被邪魔所害,不施援手,是为失格!”
两名纳鲁隔空相对,激扬的乐声不断传来,如银瓶乍破,铁骑突出,空气之中仿佛有无形的兵刃你来我往。
而这,也是最长的一场辩论,对于克希利和弗埃卢,克乌雷都是几句话就轻松解决了,但和阿达尔的这场辩驳,却持续了将近二十多分钟
莉芙·血叶看得目瞪口呆:“指挥官,克乌雷不会有事吧?”
圣光之城的主人,看起来好像不太好惹的样子,段位明显比前面两个战五渣高多了。
卢斯克面露忧色,不是很确定地道:“应该不会有事吧,殿下传音让我们拖延半小时,此刻也差不多了,只要祂再拖个三五分钟,撑到殿下回来,就不用担心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也许是影月谷的神兵天降,也许是日怒堡的奇迹之城,又或许是永茂林地战胜半神的战斗,也许是所有这一切共同造成,他现在对东方昶有一种近乎盲目的迷信。
只要有殿下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
就在此刻,克乌雷的声音在他意识深处响起:“公正之光一旦堕落,虚空的侵蚀会十分恐怖,很可能会彻底撕裂这个世界,你确定你们殿下挡得住?”
卢斯克微微一怔,什么意思,你都搞黑两个了,还想把阿达尔也黑了?
这个你确定你能搞得定?
不过,如果是殿下说可以的话,那就绝对不会有问题!
这一点,他十分笃定!
“好的,我明白了!”
克乌雷不用他回答,便已经读懂了他的心思,下一刻,光羽漫天散去,祂的乐声少见地不再空灵出尘,反而带了些许烟火气,仿佛从礼拜堂中虔敬的圣歌忽然变成了樵夫的田间小曲。
“阿达尔,你确定要和我讨论失格这个话题?上一个和我讨论这个话题的纳鲁,可还在影月谷的天上飘着呢!”
威吓只能代表理屈!
阿达尔闻言,声音没有丝毫波动:“公正之光只陈述事实!”
“公平、正义的阿达尔谴责我不该使用自己的职权,谴责我不该坐视穆鲁陨落而不施援手,那么请问,当我拖着残破的身躯在沃舒古苟延残喘时,公正之光的援手在哪里?”
圣光之语即是定论,反问只能证明祂对自身道路的不确定。
阿达尔乐声微顿:“你的命运,圣光早有安排......”
“是圣光早有安排,还是圣光之母早有安排?让一名濒死的纳鲁孤独地步入虚空而不施援手,岂是公正的安排!”
抢断证明祂真的急了!!
“圣光之母即是命运...命运之光...二者别无二致!而你此刻已然获得救赎,这也是命运的安排!”
提到泽拉,阿达尔的乐声出现了更为明显的断续,仿佛一盒卡壳的磁带,不断出现一些驳杂碎音,不过祂并未在意,胜利已然在望。
“然而,我说的那名纳鲁并非我自己,而是鲁拉!”
说到这里,克乌雷的声音从容了许多,也带上了同情地叹息:“鲁拉为了掩护德莱尼人撤退而被俘,泽拉不仅不施援手,反而对此不闻不问,这难道也是命运的公正安排?”
“公正之光的阿达尔,请你告诉我,当命运不公时,你选择命运还是选择公正!”
“嗡嗡!”
中正平和的乐声猛然被掐断,一束浓黑如墨的光芒冲天而起,直射天际。
紧接着,虚空之中的暗影也再一次剧烈暴动起来,肆虐着,叫嚣着再度卷入实体世界的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