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昶挑眉,有些意外。
这么好说话?
的确,他和灵魂之歌的交易内容只有助克乌雷脱险,却没有说还要治好祂,现在他也算完成了自己的承诺。
但如果不治好祂,光是抢回一个纳鲁的遗体又有什么用?
多一块阿塔玛水晶吗?
也不是不行,关键是启迪这个属性,对于他的提升可能未必有多大!
不过祂既然这么说了,东方昶也没有理由去拒绝。
“那就开始吧!”
灵魂之歌微微一震,一股浩大无比的精神力向他冲击过来。
“我的核心权柄,是灵魂。成也灵魂,败也灵魂......因灵魂而陨落,又因灵魂得以保留一丝真灵......”
“泽拉的很多观念我都不赞同,但有一点,祂说的确实没错,灵魂之力过于驳杂,我的道路,千头万绪,却无法走出一道专精,这也是我最大的遗憾。”
“所以现在,我不会,也没有办法把我的某个权柄,某项能力,或者某一段记忆、知识、理念灌输给你,只能将这些全部以成最精纯的精神力量,灌输给你,来增强你的灵魂强度和精神视界......”
“至于如何使用,就全看你自己的决定了!”
传功,不夺舍。
明白了!
东方昶暗自点了点头,这也正是他希望的。
如果真的接受了灵魂之歌的记忆和知识,他反而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洗脑。
随着那磅礴的精神力涌入,东方昶感到浑身猛然一震,整个人都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一瞬之间,他仿佛听到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都在欢呼,雀跃,在舒爽地吟喔着。
那种感觉语言难以形容,像情人温暖的抚触,像置身温泉的惬意,又像是酒足饭饱之后的那一声饱嗝。
这短短几秒钟,他好像体会到了所有他能够想到的充实和满足之感。
灵魂之歌,号称是七颗阿塔玛水晶当中最强的一颗,可现实是,无论现实也好,游戏中也好,他都不曾见它发挥过什么太大的作用。
游戏里,它仅仅是让维伦拓宽了心灵视野,能远程和克乌雷交流,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没能帮德莱尼人逃避被屠杀的命运,也没有让维伦能够强大到力挽狂澜,扭转战局。
不能说它弱!
但与叶之影能遮蔽一整座城市相比,与愤怒之心能给一整支军队提升战力相比,它是有些配不上最强阿塔玛水晶之称的。
但现在,东方昶清晰地感知到了它磅礴的力量。
那短暂的满足和愉悦过后,他便感到整个人像是一个气球般膨胀了起来。
这当然是错觉,事实上,这完全是因为身体还没有适应灵魂强度导致的。
就好像一个气球忽然被充进去大量的气,不一定撑不住,只是需要适应。
灵魂之歌没有停歇,继续又道:“灵魂的权柄限制了我走出唯一真路,但在我陨灭之后,又是灵魂的力量让我能保全这一丝真灵,不至于彻底消亡。”
“等你完全继承了这份力量之后,我就可以摆脱权柄的束缚,摆脱......的桎梏,真正走出属于我自己的圣光之道。”
一边说着,它一边又将如渊似海的魂力一股脑灌输给了东方昶。
东方昶现在只觉得整个人鼓胀得难受,这些力量确实强化了他的灵魂,但强化的方式却有些不那么美妙。
山珍海味吃多了也撑。
就好像有个人强行用铲子一铲一铲在给他灌食,哪怕灌的东西再如何美味,也让人喜欢不起来。
不过这可是能迅速提升实力的好机会,莫说这些纯粹的魂力能给涤荡心灵,就算它真的难吃如屎,东方昶都能给它吞下去。
不多时,身体的鼓胀感终于消失。
不是力量传输结束了,而是身体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灵魂增强的节奏。
而随着身体开始适应,他的精神也开始紧绷起来,一道道灵力涌入,他便用自己的精神,自己的灵魂去包裹、去同化,将之完全转化为属于自己的力量。
又过了半刻钟后,灵魂之歌的力量终于开始变弱。
而东方昶也有了时间去感受自身的变化了。
第一感觉,便是神清目明了许多。
花更红了,草更绿了,每一道光芒,每一种颜色,仿佛都有了鲜活的生命。
同时,他也能感到自己的思维明显快了不少,脑海里构思的东西,全都清晰无比,一些以往需要仔细计算核对的复杂法术模型,此刻只需稍微一想就能构筑完成。
就好像一台电脑,cpu猛然从32位升级到了64位。不光如此,而且还带了双核、三核一样。
一念生,一枚硕大的火陨石便从天而降,一念灭,陨石又凭空消散.....
不光施法速度快到令人瞠目结舌,甚至还能同时施展数个不同的法术。
这一刻,他左手火陨石,右手冰风暴,思绪却已飘飞到了日怒堡。
日怒堡,张茗的茶馆中欢歌笑语不断。
盖亚安祖母斜倚在贵妃榻上,一群萨满围着她,轮流施放灵魂链接图腾,在图腾的力量下,附近血精灵的生命力纷纷涌来,不断维系着她的活力。
阮萌萌歪在一旁给她剥瓜子,西维尔则坐在她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吉他琴弦,张茗看他弹得不成章法,实在听不下去,干脆自己夺过吉他,当成了马头琴开始自弹自唱。
“太阳在南北回归线上徘徊,”
“牧人在温带草原上游荡。”
......
“太阳它移来又移去,万物它生长又消失......”
张茗不愧是拿过金曲奖的歌后,无论在唱功、情感还是感染力上,都无可挑剔,只是几句简单的歌词,便将一片荒凉大地的景象深深烙印在了这些萨满心中。
“苍狼大地,一片黄沙.....”
老兽人将手中的红茶饮下,眼里噙着热泪。但下一刻,她的眼神忽而变得凌厉起来,猛然看向了吉尼达尔的方向。
“咦?奇怪!”
阮萌萌见她神色有异,赶忙问道:“怎么了,祖母?”
张茗见状,也停下了歌声,看了过来。
盖亚安祖母摇了摇头,道:“没事,没事,老了,总有些疑神疑鬼......”
阮萌萌也没在意,年纪大了,眼花耳聋,有些幻听幻视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要说老祖母,就连她,二十来岁的年纪也同样如此。
盖亚安祖母收回目光,心中兀自有些惊疑不定,真的只是错觉吗?
就在刚刚,她感受到一道若有似无的目光正在窥视她,那目光虽无恶意,但这样被人探视,总归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希望......只是错觉吧!
另一边,熊睿正准备吊一点高汤,为晚上的火锅做汤底。
手中菜刀霍霍,一块块切得大小均匀的猪骨、鸭骨落入汤锅,熊睿看了看锅中滚开的水,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手艺没落下!
就在此时,冷不防案板上传来一声鸡叫。
“咯咯哒啊,咯咯......”
熊睿吓了一跳,他冰箱里带过来的鸡,都是宰杀好的死鸡,哪里来的鸡叫声?
他后退了一步,惊疑不定地转头开始四处张望。
这一看,他便整个人都吓得不轻。
只见案板上那只连毛都被拔干净了的老母鸡,忽然站了起来,神气活现地从案板上跳了下来,然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往门外走了出去。
“我眼花了?”
熊睿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看门口,果然有只老母鸡,老母鸡用尖尖的喙,轻轻啄着翅膀,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身羽毛,早就被拔了个干净,依旧惬意地梳啄着。
它时而停驻凝望,时而踱步前进,时而挺胸昂首,引吭高歌......
“夭寿啦,秃毛母鸡打鸣啦~”
熊睿一声怪叫,整个人软倒在地。
......